蝶柔的眉头紧了又紧,最终却在即将完全皱成一团时舒展了开来,长出了一口气后才慎重的从储物戒取出一枚符篆捏做了飞灰,这才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已经结成了一座灵石小山的燕均。
燕均体内的气息流动并没有随着灵气的积聚和自身力量的运转平息下来,反而有洪水决堤之势,因为湮灭剑阵的运转,这些可怖的从四肢百骸涌出的力量仿佛找到了宣泄口,肆无忌惮冲入剑阵中,蛮横的冲击下胎剑不住的悲鸣,湮灭剑阵有史以来第一次遇到了吞噬不及的窘境。
堪称恐怖的能量灌入剑环的星辰之中,胎剑七窍,七窍皆在震颤,原本顺遂的在一窍一窍中流动的剑气长流因为变得太过宽阔而不得不在七窍中碰撞摩擦,哪怕是如此依旧有大量的能量闻风而来却不得而入最终化作乱流开始进攻胎剑剑体,湮灭剑阵在冲击中放射出大量的黑芒保护着每一寸的阵纹,黑芒被洗刷的一点点黯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抹消一空。
虽然蝶柔看不出燕均体内具体的情形,但看燕均那迟迟不能平息下去的紊乱气息也知道燕均体内的状况并不像自己预测的那般可观,蝶柔的眉头不由得又紧锁了起来,在蝶柔心中燕均已经是公子的传人一样的存在,是绝对不容有失的。
思虑再三,蝶柔猛地一道法印祭出,包裹着燕均的灵气结晶瞬息粉碎,而蝶柔手中的法印还未停息,又一连几道法印,原本疯狂向着燕均聚拢的灵气突然间碰壁一般停滞了下来,就在燕均身外一寸处重新开始凝结,几道法印蝶柔已经改变了这一方空间的法则,灵气依旧在聚集,却已经不向着燕均体内转化。
没有了大量外界灵气的输入,燕均体内的压力瞬间小了许多,灵气的冲击终于与守护着湮灭剑阵的黑芒达到了微妙的平衡不再冲击阵纹本身,燕均为此也深深的出了一口气,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能量会去冲击阵纹,若是继续任由他们冲击下去,阵纹难免被损坏。
湮灭之力会顺着损毁的部分流出开始漫无目的的肆意毁灭,胎剑也无法幸免,等到阵纹小半被毁,胎剑恐怕也就离毁灭不远了,而当胎剑被湮灭之力吞噬殆尽,湮灭之力就会开始反噬自己这个宿主并且肆意的爆发。
不过没有了外界驳杂灵气的调和,体内精纯的能量力量变得更加的不可控起来,对于体内经脉的冲击也在瞬间达到了极致,流经之处经脉在不住地龟裂,像是一条悬崖上的古旧吊桥,每一个通过的行人都会让这座吊桥变得更加残破更加的危险。
蝶柔未尝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不过相比于经脉崩碎的生命危险,蝶柔似乎是认为修为的安全更加的重要,这并非是蝶柔自私的选择,而是蝶柔在刹那依据燕均的性格所作出的自认为燕均想要的选择,当然蝶柔也并没有猜错,这确实是燕均的选择,自亲手构筑出湮灭剑阵的那一天起这就是燕均的选择,生命固然处于危险之中,但那也只是危险,相较于自己的处境,修为的低下才是最致命的。
燕均想过了许多次湮灭剑阵的崩毁的情景,胎剑被击碎,因为境界提升的过快而超过负荷,又或许是因为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湮灭剑阵自行瓦解,但无论如何燕均都想不到,湮灭剑阵会因为自己喝了一夜的酒而被自己体内生出的能量洗刷残缺。
李白是好意,在不像轩灵儿那样发酒疯的界线之上喝酒也并不是什么特别坏的事情,与同门师兄相聚也不是什么恶行,可就是这一连串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偶然铸成了自己如今的窘境,对此燕均也只能苦笑着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