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多大了,还说他经验不足?”碎了一个杯子,陆鹤南仍不解气,口吻依旧恨恨的。
褚恒收回视线,叹了口气开始安抚陆鹤南:“这事确确实实是宋清远脑子拎不清了,但你也别怪他。”
他心里虽然也窝着火,但只能憋着,不能在陆鹤南生气的当口火上浇油。往深了说,这事能怪谁?还不是得怪他俩自己,这么多年把宋清远保护的太好了。
“我没怪他。”陆鹤南长舒一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强行让自己平复下来,“乔家这次是冲我来的,清远是替我挡枪了。”
陆鹤南半合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来是路敬宇那张面目可憎的脸。
忍忍忍!究竟还要忍到何时?
“郁真怎么样了?”陆鹤南心里盘算着这件事情的始末,突然想起宋清远的未婚妻姚郁真。
说起自家表妹,褚恒语气上多了几分怜惜:“她和清远在一块呢,我去容城看过了,没什么大碍。”
陆鹤南闻言倏地睁开眼:“你已经去过容城了?”
“知道清远出事,我就立刻动身了。”褚恒语气讪讪,“可是乔嘉泽根本没给我什么面子。”
宋清远背靠宋家、陆家、姚家再外带褚家,也算是京州炙手可热的核心人物。乔家这样不留情面的下死手,多少有点打脸的意思。
“乔嘉泽?”提起乔嘉泽的名字,陆鹤南冷哼一声,“那种货色竟然还能在这瞎蹦跶呢?”
“乔嘉泽刚娶了万家那位大小姐,此时正风头无两呢。”
“万家?”陆鹤南捕捉到关键,“是港洲那个万家?”
陆鹤南一向不关注圈子里这些姻亲关系,各家递到他这的典礼请柬,他也是当做废纸随手扔掉。所以他不清楚乔家新晋的喜事,也是理所当然。
褚恒怔忪一瞬点点头,他没懂陆鹤南激动的点。
陆鹤南漆黑的眼珠一转,片刻后释然的轻笑:“那这么说,乔家和万家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港城万家,那可真的算是老相识了。
真是因果循环,没赌到最后,谁都别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最后赢家。万一输了,多难堪。
“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他们总不至于把人弄死。”陆鹤南见褚恒还是愁眉不展的,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话还是咬牙切齿的,“总得让宋清远那个臭小子长点记性。”
见陆鹤南说得轻描淡写,褚恒就知道他是心里有数了。
“反正清远是你表弟,你自己不担心,我担心个什么劲?”提心吊胆了半个月,一朝石头落地,褚恒重重地靠在沙发上,那种吊儿郎当的劲又显现出来了。
陆鹤南冷冷地扫过去,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也是,大不了就是郁真跟你撒泼呗!”
提起表妹姚郁真撒泼,褚恒就不由自主的后背发麻。
“女人,还真是难缠。要我说玩玩就好,可千万别被套牢了。”褚恒后怕的撇撇嘴,对于和女人相处,他自有一套屡试不爽的成功理论。
对于褚恒私生活上的事,陆鹤南从不发表评价,今天竟破天荒的开口了。
“被套牢好像也没什么不好吧?”
正喝水的褚恒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他擦了擦嘴角的水迹,一脸讶异地望向陆鹤南:“你说什么?难不成你被套牢了?”
陆鹤南沉默着摇摇头,按他和梁眷现在的这种情形,应该还不算。他倒是心甘情愿的想被套牢,不过总觉得现在还差了点火候。
褚恒半信半疑地打量起自己的好友,最后视线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新买的表?”
陆鹤南“嗯”了一声,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他手上带着的还是初到北城那次,梁眷替他挑的那块表盘上刻着雪花图案的腕表。陆琛送他的那块虽说已经修好,但也就此彻底闲置在家了。
“我怎么看这块表这么眼熟呢?”褚恒眯起眼睛打量,最后索性站起身走到陆鹤南身边,拽起他的胳膊放在自己眼下,仔细端详。
“该不会你也有一块吧?”想到这种可能性,陆鹤南突然有些不悦。
褚恒看了好半天,终于灵光一闪,想起自己是在一本杂志上见到过:“我是没有,程家老二倒是差点有一块。”
“差点?”陆鹤南反问。
褚恒甩开陆鹤南的手,悠悠科普道:“罗意仕这款对表可挺有名呢,不少时尚杂志都做了宣传。”
原来是款对表,陆鹤南指腹轻轻摩挲着表盘,若有所思起来。
看陆鹤南的神情,褚恒就知道他买表的时候压根不知道这回事。
“不会吧,你买表的时候,店员没给你介绍啊?”褚恒顿了顿,又开始嘴贱起来,“也是,可能人家看你孤家寡人的,买了也是没处送。”
贱兮兮的等了半天,陆鹤南竟然出人意料没怼他,一拳打在棉花上,褚恒有些不尽兴。
沉默片刻,陆鹤南又抛出一个问题:“你刚刚说程家老二差点有一块,为什么是差点?”
“哦!”褚恒回忆了一下,将酒局上听到的八卦讲给陆鹤南听。
“听说是他新带在身边的那个小明星,想跟他一起带这款表。但这款表是限量的,又有冬天的噱头,最近挺难买的。”
“有多难买?”
“听说已经炒到四百万一块了。”
“四百万?”陆鹤南轻笑一声,神态慵懒,“不算多。”
褚恒啧了一声:“是不多,但到底是翻了二十倍,程家老二怎么可能把钱花在一个小明星身上,多不值当啊。”
他们这些人,是钱多,但人可不傻。才不会把钱用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哪怕是一厘一毫都不可能。
“他们不买正好。”陆鹤南掀起眼皮,摸出一根烟放进嘴里,火焰腾起的那一刻忽然想到了什么,最后还是乖乖把烟重新放回烟盒。
褚恒没明白陆鹤南的意思:“什么?”
陆鹤南把刚开封、还没动过的烟径直扔进垃圾桶,再抬头时,语气淡漠:“放消息出去,我要了。”
“我要了”,好简单的三个字,但褚恒知道这话自陆鹤南口中说出,便被赋予了一种更深层次的含义。
——他看中的东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搞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