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眷坐在寝室窗前, 对着手机发呆。陆鹤南最近好像突然很忙,两个人联系的频率也从天天变成了隔天。
忙的找不到人的除了陆鹤南之外,还有梁眷的室友们。
自从到了大三, 临床医学专业的课程也变得多了起来,梁眷每天只有在晚上临睡觉的时候,才能见到匆匆赶回的许思妍。
而爱财如命的关莱,忙的自然不是学业, 而是兼职。
至于韩玥如,自那天在医院门口不欢而散之后, 梁眷就再也没见过她, 连寝室里的东西也无声无息的彻底搬空了。听院办的同学说,韩玥如最终还是申请了休学一年。
若只是大学同学这么简单的关系也就罢了,偏偏韩玥如与梁眷都是滨海人,两家所住的小区也挨得很近。前两年,逢年过节的时候,两家因着女儿的关系还时不时走动一下。
出了这档子事,日后还要不要再有来往了呢?
梁眷正思考这件事该如何收场时, 倏地, 身后响起推门的声音, 是关莱回来了。
关莱一进门连衣服都没脱, 径直瘫倒在椅子上。梁眷见关莱累的不成样子, 自觉帮她扯下衣服, 又给她接好一杯温水, 递到嘴边。
“眷眷,还是你对我最好啊!”关莱接过后, 一口气喝了半杯,待缓过劲后就抱着梁眷不撒手。
梁眷抬手摸了摸关莱的头发, 忍不住多嘴问:“你们店里最近怎么这么忙?要不你换份兼职算了,大学生不都是在做家教兼职吗?你也去试试?”
关莱把脸埋在梁眷怀里,凭着内心的良知摇头拒绝:“我哪适合做家教啊?搞不好再误人子弟了。”
又怕梁眷担心,关莱接着解释:“也就是最近突然很忙而已啦,总部那边突然要我们协同配合追踪溯源一块表。”
“溯源?”梁眷皱眉接着问,“罗意仕的表也会出现质量问题吗?”
作为罗意仕优秀店员的关莱,听到梁眷对品牌产生了误解,忙从她怀里挣扎着起来解释。
“我们罗意仕怎么会出质量问题?”
看着梁眷疑惑的眼睛,关莱叹了口气恨恨道:“不知道哪个人傻钱多的大老板,非得买一款腕表,可那表是限量版啊,上个月就全卖出去了。”
梁眷听后忍不住咋舌:“卖完的表还能再买?”
关莱笑嘻嘻骂道:“要不说他人傻钱多呢,说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到手。我们只好追根溯源的去查咯,谁知道那些表几经流转,最后能在内地找到的只有一块了。”
“找到了就好,不然你们还得跟着折腾。”梁眷心疼的摸了摸关莱的脸,也暗暗在心里啐了几口那个人傻钱多的金主。
真是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啊。
“找是找到了,就是那价格真是让我开眼了。”关莱回想起那块表的转让价格,还是忍不住心潮澎湃,“眷眷,你猜那块表最后的成交价格是多少?”
梁眷摇摇头,有钱人的世界,她想象不出来,只等关莱为她揭晓最终答案。
关莱神秘兮兮的比了六的手势。
“六十万?”梁眷试探问道。
关莱摇摇头,哼笑梁眷的没见识:“是六百万。”
“那块表的原价是多少?”这价格让梁眷这个局外人心里也咯噔一下。不过要是初始价格本就很高的话,转手卖六百万好像也无可厚非。
关莱眸色渐深,连语气也变得幽幽:“二十万。”
梁眷倒吸一口凉气,二十万的表再转手就是六百万!关莱还真是没骂错,那人就是个人傻钱多的败家子儿。
关莱仰头把杯子里剩下的半杯水喝净,才想起来补充那块表的其他关键信息。
“忘了跟你说,那块表就是你帮陆先生挑的同款女表。”
梁眷听后眼睛瞬间放光,惊叹道:“天呐!我就说我有眼光吧!”
当时在一众高级又昂贵的腕表里,梁眷一眼相中这块被称为“最不具有收藏价值”、“最不起眼”的低端款,还一度怀疑自己良久。
这下被炒到六百万,所谓的“低端款”也成功跻身高端行列。是不是也能侧面证明,她的眼光也还算可以?
望着梁眷那双单纯,从内到外透露着求夸赞的眼睛,关莱不由得在想是不是自己猜错了。虽然那块表确确实实没有被送到京州,而是送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容城。
但是她总觉得,花高价买表的人和梁眷的那位陆先生有关。
陆鹤南接到褚恒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在容城这个小地方待了一周了,每天和乔家那些狼子野心的小人周旋,真的让他身心俱疲。
虽说手里捏着万家那张底牌,他对这场博弈有百分百的胜算,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打算用。
“喂,怎么了?”陆鹤南站在落地窗前接通电话,顺便眺望远处的大街小巷。
来了这么久他竟没注意到容城在某些地方,竟然和北城很像。小城的人间烟火气,确实是大城市无法比拟的。
“那块表我给你找到了。”褚恒乍一开口就满是邀功的口吻。
陆鹤南撕开外包装,将薄荷糖塞进嘴里,回答的言简意赅:“多谢。”
“你也不问问我花了多少钱才替你拿下来的?”
“我给你准备的支票不够?”
褚恒的满腔分享欲顿时哑火:“那倒也不是。”
毕竟陆鹤南预备的钱,足够支付四五块那款徒有其表的腕表了。
“那你还费什么话?”陆鹤南平淡无波的语气里,终于起了丝波澜。
“按照你的指示,留的是你在容城的地址。”
陆鹤南“嗯”了一声,又问:“十七号之前能到我这吗?”
今天已经十五号了,这块表务必要在十九号当天送到北城。从容城到北城最慢需要一天,为了防止出差错,他预留出两天时间。
“用不了那么久。”褚恒把手机从耳边拿下,瞥了一眼时间,“今天晚上应该就能送到你住的酒店。”
如此最好,陆鹤南放下心来。
当天夜里,罗意仕的送表专员敲开了陆鹤南所住的酒店房门。
“陆先生,这是您定购的那款表,还请您检查一下。”
陆鹤南解开绸带,打开繁复的表盒,躺在盒子中央的那块表,闪烁着如雪花般晶莹剔透的光芒。最重要的是,这块表与他手腕上那块,从构造到设计,如出一辙。
是一眼能看出的般配。
一想到这块表在几天之后,会套在梁眷白嫩纤细的手腕上,陆鹤南就止不住喉头发痒。
“没有什么问题,多谢你们跑这一趟。”
陆鹤南合上盒子,在签收单上落下自己的名字,就想转身关上房门。
“陆先生。”罗意仕的工作人员冷不丁出声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