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这两个字直白地砸到了林稚水的心脏,砸得险些让她坐在书桌上摇摇欲坠,手心及时稳住的同时,也抬腿,轻轻抵到了他。
宁商羽先前随意在腰上裹了条丝绒质地的浴巾,若隐若现地露出线条紧致流畅的腰腹,被这样一抵,哪怕是隔着布料,脚尖却能清楚感觉到血脉偾张的形状。
林稚水往下缩了缩,仰起脸说:“不准!”硬!
“是当下不准,还是明天不准?”宁商羽肌肉绷紧了,面上却反而淡然自若,手指修长有力地覆上她脚踝,体温的热意透进皮肤时,然而,他倏地向后一拽。
林稚水连带身体都往前,猝不及防地扑到他胸膛前了。
像是投怀送抱似的,被宁商羽手臂轻松接住,挨的近,几乎能感觉到他那血脉是如何流淌的。
她被惊住又深受影响,那双睁大着看人的眼眸也似有水儿淌得跟什么似的。
宁商羽往下压了压,像要故计重施想把她眼眶盛着的水给晃出来,似笑非笑接着问:“嗯?不说清楚点么?”
林稚水哪里敢往仔细了说,指尖不由地紧张得将他肩膀掐出了两个小印儿,偶尔还颤着尾音,又偏要逞强:“你不会看我脸色行事吗?什么都要我说清楚,宁商羽……你这个未婚夫做的太不合格了!”
还不够看她脸色行事?
宁商羽昨晚也是这样抱着,用一样的姿势,却在由下而上的,只有酒醉的林稚水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哪怕她已经被迫分开到最大程度,他甚至却连一半都没有进去,全程都在顾及着这具格外娇气体质的身子骨。
林稚水有意把传统教程这件事给粉饰太平过去,恰好也到了中午,她心生一计,便开始娇气的喊起了肚子饿,还明确提出需求:“我要吃大鱼大肉,要烧鸭烧鹅鲍鱼东星斑炒蟹秘汁叉烧咕噜肉……”
她说的这些都是港区粤菜系。
并强调……自己需要吃点肉补一补。
“不怕消化不了?”宁商羽俯身将她放在衣帽间的沙发上,倒是没不让补,只是直接拿起内线,拨给了生活管家,挑了个粤菜系的厨子给她做清淡口味的饭菜。
再清淡下去就跟吃开水烫菜没什么区别了,林稚水想抗议来着,而宁商羽已经挂了内线,将视线掠了过来,将位高权重的专断霸道那套往她身上用得淋漓尽致:“光着不冷么?”
林稚水顺着他气定神闲的打量往下看,才慢半拍反应过来,先前书房裹住了她的浴巾已经逶迤于膝上,也就意味着雪白伶仃的后背腰窝乃至胸前都是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
宁商羽却已经穿戴整齐,一身西装衬得身形锋利又俊美,正低眸凝着她。
“……”怪不得跟他说话没安全感。
林稚水后知后觉过来,手轻柔地捂着自己,似露出些许羞恼的情绪。
好在没等她开口说一句不准看的时候。
内线先响了。
是楼下的秘书恭敬地提醒宁商羽的繁忙行程里有个半小时的视频会议要进行。
显而易见,他虽闭门不出……没放过她,也没放过工作。
林稚水等宁商羽身影从奢华宽敞的衣帽间门口彻底看不到了,她才从窝着的沙发里爬出来,未曾想,已经足够慢吞吞的走路动作,还是扯动到了那个被撑开很久的地方。
那股绵密的痛感沿着神经末梢袭来,让林稚水没忍住蹙了眉心,先前在二楼起居室,去哪儿都是被抱着。
又上过药膏。
她还天真以为能正常行走的,不用依附宁商羽这个狠心的罪魁祸首!
林稚水走两步就要扶墙停顿一下,靠深呼吸来镇定下这股丝丝的痛感,直到套了件绿色缎面的长裙后,又花了十分钟回到主卧。
她倒在那张已经被收拾整洁的大床上,一静下来,脑子里满是驱散不去的药剂和性成瘾病症的事。
虽然宁商羽没有承认将她当人形药剂使用。
可他体力旺盛到初次就要十个小时以上的行为,何尝不是另一种过度使用方式?
想到这,林稚水无比好奇这种病症,随即坐起身,将床头柜的手机拿了过来。
林氏家族的医疗科研团队主的确不是由商人功利主义的盛明璎女士亲自带领。而是另一位,她父亲生前的同窗校友……一样是主修生物制药方面的科学家:崔岱云。
林稚水年幼起就跟这位崔伯伯相熟,当下想找个专业人士正常咨询一下,首选的便是他了。
她只字未提到宁商羽身上,咬着下唇编辑了好半天,谨慎又谨慎地酝酿了一段后,才将文字发生过去。
这个时间段正逢崔岱云午休,回复得很及时:【性瘾?小稚水,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林稚水心知言多必失,指尖轻轻点着:【看到一本书上提起,很好奇。】
崔岱云是清楚不过她自幼学会说话起就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偶尔被破例带来研究所,见到什么都爱睁着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眸,扑闪扑闪地好奇着。
以至于见林稚水说好奇,便花了片刻功夫给她发了份较为详细的罕见性成瘾症调研报告。
林稚水接收同时,又惊叹:【崔伯伯,你好厉害,连这个也研究过了呀?】
崔岱云:【不是我厉害,我借花献佛罢了,这份调研初始数据你父亲在校时就做过的,可惜没机会……我能力浅薄,只是完善了几处。】却研究不出抑制成果。
林稚水指尖悬停了几秒,越过聊天内容,才慢慢把报告打开看。
她逐字先扫了一遍,清透的眼眸时而微微睁大,又在屏幕上来回滑动半天,最终停在了某一段上:身患罕见的性瘾者,是比能控制的纯粹高性欲更恐怖,这种病会丧失自我控制,无时无刻频繁地感受到自己亢进的性冲动……
丧失自我控制?
林稚水倒吸了口凉气,随即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关于宁商羽在外界极度禁欲的传闻,也不算传闻了。
毕竟来泗城居住的这段时间,她印象中宁商羽一直都是处于公务繁忙到了行程密集到近乎就没什么个人休息时间,包括生活中的随行秘书管家厨子都是男性外……
私人领域更是一片整洁到纤尘不染,就跟有重度洁癖似的。
等等。
宁商羽该不会真的还有什么洁癖吧?
林稚水心思往深了琢磨几许,便很快发现了蛛丝马迹,比如宁濯羽来接她出门玩时,从来不踏足宁商羽的住处,都是把车停驶在外面。又比如奚宴等人虽会踏足,却很少到处乱走……
她稍微把东西摆乱一点,刚转身的功夫,管家就及时来整理复原了。
还有很多很多细节,林稚水这颗琉璃心都快想不过来,而她重新拿起手机,又问崔岱云:【崔伯伯,我看的那本书上男主人公洁身自好还有重度洁癖……】
崔岱云回复:【这个啊,要放在现实来看罕见的性瘾加上重度洁癖,跟活在人间炼狱没有区别了。】
林稚水一时间心情起起伏伏,了解完这个病症后,她天生爱共情的怜悯心又开始泛滥了,一方面觉得宁商羽这样极端变态的控制着生理欲望,顶多偶尔靠药剂去化解,也挺可怜的。
另一方面又想到宁商羽已经破戒了。
他没有继续禁欲。
那晚她贪杯喝下去的酒也不知到底是助了谁的兴,被他抱在手臂上的时候,光是沿着那充满荷尔蒙的肌肉线条向下蜿蜒的痕迹,都比酒液要多得多……
现在回想起点儿细枝末节。
林稚水趴在宽到没边的大床上,把逐渐变白的脸蛋儿往枕头埋,时不时溢出点儿倒吸口凉气的动静。
除了一回忆那股淡掉的难耐痛感又重新复苏外,就跟刻在骨髓里的后遗症一样了,而更多的是……在心里感觉到了莫大的惶恐与无措。
比起可怜宁商羽,她还是先可怜可怜自己这副岌岌可危的小身板要紧。
林稚水没在主卧待太长时间,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却被管家喊下去吃午饭了,显然她的胃比体质更要娇气,可饿不起。
二十分钟后。
她静静端坐在餐桌前吃饭,犹如被滋养过的一株美丽植物。
从远处看倒是极为赏心悦目,宁商羽结束完会议,便站在楼梯口处端详看了许久,他没去惊扰,偶尔林稚水无意间发现他身影,猛地坐直腰板,试图伪装出平静的样子倒是让他薄唇勾出了很淡弧度。
一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期间宁商羽都在会议厅或者是书房区域办公,几乎没有再现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