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2)

靡日不思 今婳 3461 字 5天前

凌晨了。

修长脖颈,耳廓和面前,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被林稚水似有若无的清香气息笼罩,宁商羽最终拉她入怀,摩挲掌下纤细的两边腰窝:“你这生日愿望倒是短暂,才半个小时不到。”

林稚水也觉得这点儿时间的陪伴不至于填补两人这些年十八次生日的时间空白,于是在他语调依然很沉静的话里顺势往下说:“那我就好心补偿补偿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把那条小羊羔链子拿了出来,没再提及生日礼物这种冷场的话,而是把补偿二字含在唇齿间。

继而,趁着把宁商羽引得低首时,她也仰头靠近点儿,用指尖摸索到了他喉结,一抵,再滑到衣领处。

林稚水一直觉得宁商羽穿西装。

是用西装高级精贵的料子把他充满危险性的野心勃勃都严密包裹了起来,随着一颗又一颗的纽扣系紧,全部都封锁住。

待解开时。

宁商羽那股锋芒过盛的浓烈气息就迎面而来,毫不掩饰着把她纯净如水的气息覆盖,强势地圈在了私人领地里。

两人就像是互换气味的小兽,在被落羽杉环绕的深夜里,靠着气息和触碰,以及那条扣在他胸膛前的锁链,从而羁绊住了彼此灵魂。

林稚水极轻眨了一下眼,指尖捻了捻那雕刻在精巧珊瑚上的小羊角,说:“套上了,以后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有我系着你。”

宁商羽高高在上的站在权力链顶端不下来,林稚水便对他施加另一种无形的枷锁,要是离远了,她总能有本事收紧锁链,把他拽回自己的身边。

宁商羽被她拽着,羊角白色钻石质地的光芒在黑暗里倒映在两人的眼中,仿佛交叠在了一起,他又像是顺着那看不见的链子,逐渐愈发靠近,暴露出来的性感喉结一直在滚动,“善善,想做什么都可以么?”

“对!”

“都可以?”他盯着她,问话变得慢条斯理。

“嗯,我会对你百依百顺。”林稚水略仰着尖尖下巴,将彼此的距离又拉近,又慢慢的,将把他视为栖息地的修长手掌牵起,放在心口,用鼻尖软软的蹭着他高挺鼻梁:“今晚,允许你为所欲为。”

浓稠的夜色下流动的水,有什么清澈透明的液体正沿着地面蔓延流淌到了湖泊,继而滋养了那片鎏金色的落羽杉。

近三点钟后。

林稚水回到了主卧的黑丝绒大床上,滴滴答答的,从外面被抱回来,随便套了件宁商羽的衬衫就侧躺在了蓬松清爽被子里,料子半透露出的肩胛骨轮廓还在微微地发颤,膝下一片闷热。

宁商羽惯有的强势姿态笼罩着她,筋骨匀长的手掌放在腰侧,很有安全感,力道却很大。

而这只手,进去过,林稚水心脏缩成一团,脸颊贴着枕头,声音很轻又细碎:“不准了!”

“这样不会怀孕。”宁商羽胸膛上除了闪烁的细链在分明的肌肉线条摇晃外,还添了几道鲜红的指甲痕迹,仿若林稚水额外赠予的礼物,嗓音透着许些沉哑道:“只是礼貌接触一下。”

不能再礼貌了。林稚水下意识抬起手,像是最后一刻的挣扎,柔润指节勾扯到了近在咫尺的精致小链子,没什么力气似的象征性拽了下,就晃晃悠悠地睡着了。

宁商羽哪怕试了新药剂,体力依旧是很旺盛,到了后半夜,主卧灯光未熄,他洗了一场冷水澡,又重新回到了床畔。

林稚水在熟睡状态里不知不觉的已经把自己深藏在了被子里,陡地,被扯下,逐渐露出脸颊和脖颈,太脆弱缘故,被打湿的几个小时后,肌肤薄到浮现的玫瑰色一直褪不去,比眼尾那两颗痣还要靡艳。

宁商羽低垂的琥珀眼底带着很强烈的占有想法,却又恢复了神色淡漠状态,去观赏着近在咫尺躺在床上……

这一抹具有圣洁美好特性的纯白被污染上了浓重的欲色。

天光微亮。

裴观若从深城老宅的侧门进去,还未等到小阁楼去寻母亲,就被通宵未眠的裴以稀居高临下的站在阳台上给叫住。

“宁商羽生日,你不好好扮演个温柔小意的解语花把他从林稚水身边抢走,又跑回来做什么?”

裴观若没理会她,继续往前走。

直到一杯茶,从天而降地摔在高跟鞋尖的鹅卵石上,四溅的滚热茶水有几滴,直接浸进脚踝,皮肤也被灼得烫红起来。

裴观若止步,没有表情地看向阳台的方向。

裴以稀不知哪来的病犯,最近迷恋上了穿各色旗袍,一身墨蓝色金线刺绣,衬得她清秀的脸更寡淡无味了,压根镇不住这种华美古典味。

她正漫不经心的抚摸着精致的盘扣,继而,又摸到了挂在脖子上的指环,说:“裴观若,你是哑巴了么,不懂回话?”

裴观若似平常挺直纤细的脊背,在这个家,脊背一旦弯曲下去,就会被立刻打断,再也别想复原,她回道:“凌晨已过,我和他春宵一度完了,为什么不能回来?”

“真度完了春宵?”裴以稀盯着她全身上下瞧了好几眼,突然低低地冷笑:“你真失败,怎么不学学你那风尘女的妈,以前她当解语花不知耻勾父亲流连床上时的手段可比你现在强多了。”

“如果这是父亲的意思,对我价值体现出的作用仅限于在床上,我是可以多留人片刻。”裴观若说得平静:“但你好像还搞不清楚啊,我的价值在床下。”

裴家的私生子女中,或许她不是能力最优秀的,却毋庸置疑是公认最美的。

是那种艳若桃李又兼具清冷性格的美,不会有任何侵略感,又会让男人像把她当成一朵菟丝花或是心意的胸针物件儿,点缀在西装的领口处。

但裴观若从不认为自己的价值,只能变现成一个随手可弃的廉价装饰物作用。

这也是裴以稀从小到大最厌恶她的一点,私生女装清高,就该狠狠被惩罚:“你最好让父亲早点看到价值。”

话落后。

裴以稀直接转身回房,可禁不住外面晨露的阵阵凉意。

裴观若站在原地半响,才蹲了下来,并不是去揉被茶水烫到的脚踝,而是慢慢的捡起鹅卵石上的几块小碎片,等步入那扇暗红色的门时,抬手扔到了垃圾桶。

她上楼,一进去就被裹着睡袍的陈宝翠拉住,忧心忡忡地说:“妈妈刚才躲窗户下都看到了你又跟她起口舌争执,若若,忍一忍吧。”

“没必要忍了。”裴观若反握住母亲的手:“我接下去宁家这个任务,事成,父亲答应放你自由,事败,裴以稀只会变本加厉让我们的生存处境更糟。”

陈宝翠给裴胤当了大半生娇艳无辜的金丝雀,从未敢幻想过,还能逃离裴家这座固若金汤的牢笼,她怕裴观若被欺骗,颇为软弱无力地哽咽起来:“是妈妈年轻时贪慕虚荣,才会天真以为你父亲是救世主,被他花言巧语给哄骗进了这里……”

这个小阁楼住着不止一位像陈宝翠这样身世可怜无依无靠的美丽女人,她们被裴胤精心栽植在了这里,又无情冷酷地看着她们吐蕊或凋谢。

如果老宅来贵客了,便会凭着对方私下的审美癖好,从中粗暴折下一枝,放进玻璃花瓶中送入客人的房间。

陈宝翠年轻时替裴胤斡旋家族生意,游走于一群中年男性商人之间谈笑风生,后来二十来年的光阴过去,她这朵菟丝花老了,岁月终将败掉了这个被世界黑暗摧残得粉身碎骨的美人。

而小的菟丝花又在这片土壤里摇曳生姿成长了起来。

陈宝翠护不住自己,也没有能力护住女儿:“若若,你不要再成为裴胤手中一枚棋子了,你逃吧,逃到国外去!”

“逃不掉的。”裴观若早就看清裴胤禁锢私生子女的狠辣手段,哪怕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裴家派人抓回来以儆效尤,所以她要光明正大的走出去,拿昂贵的代价来换取……

裴观若平静说道:“宁家的任务也是我自愿主动到父亲面前争取来的,妈妈,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半年之内,最短三个月,我会带你过上新的人生。”

陈宝翠泪水无声地划过憔悴脸上酒窝的小红痣,她如今没了貌美的胭脂皮相,灰白一片,也就这颗痣,是红艳的:“那妈妈能为你做什么?”

“好好待在家里,我可能会很忙,不能定期回来陪你。”裴观若提醒性格软弱的母亲,“如果父亲来试探你口风,只要没有严刑逼供,就咬死什么都不知道。”

“若若,什么意思?”

天光穿透不过严丝合缝贴到玻璃窗口的厚重帘子,裴观若表情隐在沉寂暗影里,声音微哑:“我上的不是宁商羽的床。”

林稚水一醒来,刚从宁商羽的床下来。

她卷翘的睫毛微微合着,还在和迷糊的睡意做着微弱抗争,直到去浴室洗漱一番,水龙头流淌下的冷水总算是把脸给拍清醒了。

之后,林稚水按部就班下楼吃早饭。

宁商羽已经事业心极重的出门了,不知道几点走的,她睡得更体力耗尽昏厥过去一样,也没有半点儿印象了。

想到这,林稚水握着精致勺子的手指一僵,不免就联想到宁商羽充满滚烫热度的手掌,继而,感觉裙摆下羊脂玉般白皙的腿侧就更被什么毛茸茸尾巴滑过似的,有一点痒意。

不能再流水了!

林稚水暗暗告诫自己,尽量保持心平气和,不去想昨晚在湖泊旁发生的一切。

恰好这时桌旁,手机突然响起,她看是宁濯羽,便淡定划开了免提。

宁濯羽掐着点来问:“昨晚你回家后,跟我哥二人世界过得怎么样?”

林稚水语气轻飘飘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威逼利诱完了就当小垃圾扔是吧?”宁濯羽的高洁品德顷刻间变成成讨伐型人格,懒洋洋的语调开始快速细数她的行为:“陪你酒醉金迷又召一堆顶级男模,还冒着生命危险透露了这么大一个秘密给你,你竟然克扣我的知情权?”

这一刻,宁濯羽感觉自己不是宁商羽的奴隶了。

分明是林稚水面前毫无人权的低种姓小奴隶。

电话这边,林稚水白皙指尖撑额头,差点儿没憋住笑意。

紧接着她清清嗓子,说:“他不要鲜花蛋糕礼物,那我又不是爱强人所难之人,我很尊重他人意愿的,所以就陪他看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