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京阁藏春 野蓝树 5308 字 25天前

此时台风初见端倪。

医院大厅外种植的热带植株,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晃荡。

密集的雨点在落地玻璃上,敲出白噪音。

裴京聿的吻辗转掠夺,强势到无法抗拒。

他吞噬似的舔舐她的牙龈,深吻到她舌尖发颤:“姜满,我不走了。”

姜嘉茉被他细密封堵住口齿,吻得呼吸不畅。

她拼命往后躲闪,惊慌和恐惧让她没有体力去承接他的吻。

裴京聿欺身渐近,吮得她接近窒息。

他像猎食的兽,狠狠啃咬了一口她的红唇:“你这么带劲儿,我不奉陪怎么能行。”

姜嘉茉被他咬疼了。

她扭身挣扎着,艰涩地呜咽:“……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没想过你会来。”

裴京聿抬手,扯回她的脚踝。

他顺势而上,把指骨探进她裙摆里。

她的皮肤珠玉一般温润的触感,让他泛起施虐癖。

两人接吻时,被她牙尖咬破的舌返出腥甜。

裴京聿抵唇咳嗽了一声,他好整以暇地观测她的颤栗:“那不然呢?”

“你希望谁会来。”

裴京聿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她悸动,“你在等别人?”

“不是我吗。”

裴京聿黑发濡湿,发梢上的雨水如汇聚,顺着他的眉峰跌落下来。

他后半身体浸在暗光中,眼神是深邃的沉晦。

他闷闷笑了一声:“我冤枉你了?”

裴京聿眼波里藏着痛楚的血丝。

他把她从头到脚巡视一遍,涩声道:“全部人都撤离了,我在渤湾检查了三遍。”

“每一艘上岸的船,我都觉得有你。”

他的魂像悬浮在半空:“我像疯了,一个劲儿在下客后,扒着驶来的船询问,全是陌生面孔。”

“直到最后一艘船,什么也没有。”

裴京聿紧紧桎梏着她,手臂上青筋隐现:“我以为你肚子里有我们的孩子,你至少会珍惜一点儿。”

他抱紧她,薄唇寻到她耳廓。

他埋下头,嗓音喑哑,沉晦宛如梦呓:“我在半空中,冒着被雷劈落的风险低飞,提心吊胆,怕你半途在海里。”

“你呢。”

医院的白炽灯清白冰凉。

空寂的过道里,只有呼啸的风掠过耳畔的声音。

姜嘉茉唇被他咬出了血色,轻颤着:“……我以为你不在国内。”

她扶住他的手臂,泪眼朦胧:“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我有思念你。”

哪怕是在当下,哪怕是在这里。

“啪。”

裴京聿齿关发冷,在她臀侧落力稍重地拍打了一下,似惩戒:“我问你,他们所有人都能走掉,为什么你被困在这儿。”

他太会调弄她,掌控全局,肆无忌惮地拍打她。

“啪。”又是一下。

姜嘉茉整个人虚弱地苍白。

此刻她羞耻得闭眼,往他怀里蜷缩:“……没有船了。”

这个昏聩的岛上,全员撤离,荒芜人烟。

他就算把这个连不珍惜自己,也不珍惜他们孩子的女人,操.死在这里,也无人知晓。

情.欲混着薄怒,一阵一阵地焚毁着他的理智。

裴京聿心里那股破坏欲还在炙烤着他,恨不得把她烧成灰:“为什么不坐最后一趟船离开。”

姜嘉茉:“我总要考虑他们的安全,七个人没办法坐船。”

“而且他们也有家庭有父母,陪我来度假,被留在孤岛上。”

她抽噎着,眼睛湿红:“……我于心何忍。”

他眼里无波澜,只是凉津津地问:“你没有家属,是吗?”

姜嘉茉抹了眼泪:“有,是你。”

“我一想到你安稳在这个世界某个角落,就觉得独自赴死也没什么可怕。”

他肺腑像被揉皱,碾压到已经分不清是疼还是爽了:“赴死?”

裴京聿讥诮地笑了,掐住她的下颚,就像狼咬住兔子的喉管。

“你是怎么在怀孕的前提下,做出这种决定的?”

“你考虑过我一秒吗。”

灯光宛如清霜,覆落在他身上,如雪如雾,像绕着孤山的云霭,冷寂得伤心。

姜嘉茉可怜地望向他,她咬住下唇,恳求他体谅:“工作室的那些职员们。”

“他们都还年轻,还有很光明的未来。”

“……你想想看,我舍得抛下他们谁,独自留在这个孤岛上。”

裴京聿恍若忍受着巨大的不甘,箍紧她要她共情:“我能开直升机救所有人,但绝不可能是你。”

他难以抑制地心底的火焰:“你就舍得抛下我,在这世界上!”

裴京聿把掌骨贴在她小腹上:“怀孕,不是自愿的吗。”

他埋在她颈窝里,贪恋又狂热地吻她,像把她咽进脏器:“为什么在选择时,先放弃它?”

“说话。”

姜嘉茉愧疚地咬住唇,眼眶发红,一言不发。

半晌,她眼泪簌簌滚落,小声嗫嚅:“我没有。”

裴京聿单手把她拎起来,长裙裹起来,紧贴她玲珑的曲线。

他抬腿往安保室区走,专.制切断了一楼大厅接待处的电源。

她黑发缠在颈间,从他指缝落下去,漾在半空中。

监控没有了。

灯光也消失了。

闪电白光过后,只出现了一对交缠的人影。

窗外外面雨势淋漓。

两人要在坐直升机飞回去,已经很艰

难。

裴京聿浑身散着冷寂的死气,他显然已经没想过离开。

他也疯,要和她长长久久不死不休,耗在这孤岛上。

他薄唇湿红,笑得潋滟:“既然不愿意交代,那就证明给我看。”

闪电隆隆,在渺远的天幕劈开银白的窄线。

在冲天巨响中,裴京聿静谧地对她说:“你也知道,爱是一个动词。”

姜嘉茉下意识颤了颤:“你要做什么?”

裴京聿托着她的臀,手恶趣味地陷入皮肤,拧红了也不罢休。

他英俊的脸上,全是危险的邪劲儿,兴致勃勃地:“教你爱我。”

裴京聿在她身上轻易点火,鼻息恣意地撩在她身上,戾气不减,笑道:“你好伟大,能为这么多人牺牲。”

他声音晦涩,如琢玉时,磨具剐蹭而过:“为什么只对我残忍?”

医院走廊有冰凉的不锈钢座椅。

一排规则的棱边,沁得她小腿血液都凉住了。

姜嘉茉被他逼退窄小一隅。

她的裙被他弹指迸裂,半露着肩颈,有种欲盖弥彰的惑人。

漫无边际的黑暗。

闪电就像帷幕开场前的预警。

短暂的清明后,尖啸的雷声冲淡了对全世界的知觉。

束缚她在怀中的男人,危险到令人生畏。

他把她周围的所有缝隙,都设了禁区:“舒服吗。”

片刻后,他垂眼,掠出一丝快活的笑,长指交替摩挲:“体质这么荡?怕成这样,还是对我有反应。”

裴京聿更加肆无忌惮地凑道她身上嗅。

他掐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把他的气息,扩散到她所有知觉里:“姜满,你根本没兴趣救他们。”

“纯粹为了复刻,我开直升机在鸣沙山救下你的往事。”

“是吗?”

姜嘉茉仰起细白脖颈。

她拼命摇头,发丝拍打荡漾:“……不是的。”

她攀伶在他肩上,脱力地混乱呼吸,就像一颗脆弱的蝶茧:“我是小满,你的小满,‘藏春’上……”

“我的?”

裴京聿难以置信地哼笑:“婚结了,生死当前,也没考虑过我。”

天雷阵阵,似万劫永难逃,劈天砍地的砸下来。

他情人般脉脉,舔她睫毛根,吮那点她眼睛浸出的水:“我有时候真想把你杀了,一簇一簇翻开皮肉,找找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他身上雨水气息加重了麝香的欲,环住她的骨节用力到青白:“玩弄我,看我为你患得患失,你会爽吗。”

她无措道:“……我没有玩弄你。”

裴京聿没情绪似的,让她销魂蚀骨地忘我,兀自冰凉地讲起往事。

“我都记得,然后呢。”

他一字一顿地宣判着她的罪行,给她上春风的课,指上薄茧刮过她的嘴唇:“你说你有一个结过婚的心上人。”

裴京聿端然坐着,英隽又倜傥,咬字惑人,重复道:“他的女人不止你。”

姜嘉茉百口难辩。

他的平静质问,比闷雷轰鸣更加惊心动魄,让她住进眼泪的泽国。

她脊背起伏,小声回忆当时的情景,呼吸很闷:“……我口没遮拦,只想争胜负。”

裴京聿深吸一口气,顽劣地把她撑起来,流连安抚着她的小腹,“既然如此,我记不记得这些旧事有什么所谓?”

他若无其事地别过脸。

他乌沉沉的眼中,有一片靡靡的水泽,悄无声息的:“姜满,你赢了,那时候我好疼啊。”

“验证完又如何?”

他摁她在怀里,轻拢慢捻地探手玩弄她,似拨弄一只棋:“你根本不在乎。”

她想说,她在乎。

她单方面证明给他看了五次。

直到闪电在天际消失。

她苍白着脸,从旖旎地昏聩中,被他毫无怜惜,掐着脖颈吻醒。

天色比浓墨还要寂黑。

裴京聿像挟持人质,把虚脱的她从椅子上捞起来。

他抬手勾起她脚畔的生活用品。

“医院地势太低,涨潮后会被彻底困在这里,我带你去酒店,那里有室内停机坪。”

裴京聿把她抱去飞机。他提起总距杆,操作飞机,利落破风,在雨幕中往渺远处的铭盛酒店飞去。

岛上的基础设施实在少得可怜。

酒店附带的大型娱乐场倒是矗立在雨幕里。

从私人飞机往下望,云霄飞车像蜷在黑水中的长龙,摩天轮更是被吹得颠三倒四摇晃。

“轰隆——”

姜嘉茉听到金属轰然的撞击声,面色无血色地缩回头。

裴京聿眼中浮出一丝兴味儿:“生死的概念很抽象,没经历过的人都大无畏。砸到脚,就知道往后缩了。”

“姜满,你就像玩火烧手的小孩儿。”

他懒怠地从鼻腔喷出调侃:“台风还没来呢,这整座摩天轮被推倒,都是正常操作。

“你害怕?”

“我不怕。”

姜嘉茉白如纸,却被他激得气急血热:“我玩火烧手,你呢,玩火自焚。”

裴京聿笑了,胸腔颤着,拖着尾音蛊惑她:“是啊,刚不是焚了你几次吗。”

他挑着唇,又开始使坏:“谁哭着说受不了,让我多摸摸她?”

姜嘉茉心虚地叫了一声:“不可以再讲了。”

她禁不住逗弄,被这个人一缠,感觉浑身酥麻难耐。

她已经浑然忘记了恐惧,只剩下某种难以名状的激素,让她泛痒。

两人之间的氛围,像早春细密的雨丝一样,情愫绵绵。

暗光中,她一双雪白的腿难耐地摩挲了下:“我们今晚分房睡。”

裴京聿含糊地哼了一声。

他漆黑的眼掠过她,轻佻道:“我有梦游症,半夜最喜欢抱着女人睡。”

姜嘉茉呼吸不匀,扑簌着眼睫,半晌才驳斥道:“我可以把你捆起来,就不会乱跑了。”

裴京聿正在迫降,恣肆又嚣张,冲她挑起唇角:“捆我?好啊。妈妈,还得多扇我几巴掌。”

“不然儿子胁迫您,陪我通宵学习。”

“不听话的时候,踩踩我,嗯?”

姜嘉茉用纤白的手指捂住脸:“哪儿学的这些昏招。”

她放松下来,把单薄的身体陷进座椅:“一天没个正经。”

他最知道怎么帮她化解恐惧。

-

酒店的食物储备倒是还有盈余。

回到跃层大型套房。

裴京聿简单地给她DIY了一盘肋排意面。

他没喂她,抱臂坐在沙发上,发现手机彻底没讯号了。

裴京聿回房间,换了一件干净黑色睡袍。

标准尺码对他来说稍短。

他简单系了个结,露出微凸的喉结,和冷白的脚腕,和脚掌背上起伏的青筋。

他懒洋洋地站在那儿,换了一张黑胶片。

姜嘉茉多看了他几眼,一眼就落到他脖颈血管的咬痕上。

她刚才被他激哭了,给他弄上去的。

姜嘉茉一时间心慌意乱,像馋狠了一样。

她埋头昏天黑地吃东西,没尝出个囫囵味道。

倒是被那人身上的乌木沉香气息,蛊得晕乎乎的。

姜嘉茉的嘴唇上沾满酱,大眼睛扑棱瞧着他:“还有吗。”

她小声补充一句:“好好吃的。”

“有。”

裴京聿似恶意报复。

他微风簇浪般笑了,斯文地建议道:“陪我上床。”

“绝无可能!”

姜嘉茉克制住想要舔舔酱汁的冲动:“不就是意面吗,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然后惨败。

她切洋葱的时候,感觉自己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差点切到手。

意面也熬干了,比剧组盒饭的干炒牛河,颜色更加浓郁。

她用黄油润牛排,后来浮油越来越多,薰得她头晕脑胀,最后控制不好火候,煎焦了。

全军覆没。

姜嘉茉痛定思痛,鬼鬼祟祟地倒掉,想要掩盖罪证。

裴京聿端然坐着,捏着刀叉,霁月清风地叫她:“呈上来。”

“老公大老远来找你,理所应当也享受你的厨艺。”

姜嘉茉不得不承认。

这个人长得太具有迷惑性,吞炭嚼灰也能英俊地一

塌糊涂。

仿佛他的五脏庙里,供奉的不是洋葱和小糊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