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天开始。
裴京聿就霸道地滞留在她的拍摄地。
他专横地要求她,每天回来临幸他,纡解情药。
仿佛被关在家里照顾她这件事,是他的终身事业似的,带着说不清的心甘情愿。
他每天给她喝的水,真的很不对劲。
她喝完会感觉心脏麻痹,对他的触碰头晕脑热。
姜嘉茉每次想要抗拒不喝。
那人都会掐住她纤细的腰,把她抱到膝盖上。
他托住她的尾椎,和她髋骨严丝合缝地贴附在一起。
还没等她来得及说一个“不”。
她的后颈就被人捏紧。
那人滟红的唇,就温热地缠了上来,撬开她的齿关。
裴京聿把薄荷水渡给她。
他唇齿凛冽清洁的味道,宛如冷冽的冰,要靠她的热量融化。
他的迫近让她筋骨酥软。
姜嘉茉下意识偏头躲开。
见她抗拒。
裴京聿煞有介事地恐吓道:“不喝,这种药上瘾的时候,会奇痒难耐。”
“第二天没办法上镜,会满脸长小红点。”
“想想看,就像青春期时荷尔蒙过剩。”
姜嘉茉真切地被他威胁到了。
她对自己的要求极高。
发丝柔顺有光泽,皮肤细腻无毛孔,连脚趾尖都要珠光色的漂亮。
听完这句话。
姜嘉茉细白的踝骨厮磨到发痒,蹭着他的裤腿。
她期期艾艾地央求他:“不要你喂。”
“好像比渴肤更难受,我会多喝一点。”
“行啊。”裴京聿得意洋洋地弯起唇角。
仿佛这一刻他真在塑造她,让她耽溺于自己的施予中。
真骚啊。
裴京聿不着边际地想,这女人,像狐狸精似的。
她认定水中有情药,都能毫无芥蒂地喝下去。
他不满足她怎么行,一定要操到让她的神经习惯这种愉悦。
从此以后做任何事,都没有这一刻的刺激来得强烈。
姜嘉茉戴着锁链,被他囚禁在家。
她表现出乖顺的模样,满足了他所有嗜好。
姜嘉茉担心他来找自己的事,会被楚山海发现,和他约法三章。
“你也知道我们是隐婚,关系不能曝光。”
“你就留在家里等我,不可以来剧组接我,会被拍到的。”
裴京聿漆黑的眼里似有不解。
他似是失落地“嗯”了一声,令姜嘉茉愧疚难耐。
但他答应得很爽快。
只是夜晚在床上。
他更狠了点,像是发泄不能出门的怨气似的。
姜嘉茉吃瘪,做那种事的时候,异常纵容他。
裴京聿被她关起来,不能出门。
他除了戴着阻氧面罩在家里健身,就是在她身上发泄过剩的精力。
裴京聿现在对她的独占欲很强。
他非常注意避讳,对戴套有执念,绝不允许那个地方再住进其他人。
这次,他准备了小山似的塑封方袋。
还没过多久,被他悉数用尽了。
姜嘉茉第二天忘记买了。
她只能红着脸偷偷点了外卖。
备注让快递员把套,挂在一楼门把手上。
姜嘉茉趁着他在洗澡不注意,做贼心虚地去拿。
她蹑手蹑脚地上楼。
裴京聿在楼道上截住了她。
宛如恶作剧似的,他把她抱得一个趔趄。
他醋意横生地截住她,质问道:“谁?我怎么听见外面有男人说话。”
裴京聿刚洗完澡,还没来得及擦干身上的水汽。
南美洲的鼠尾草气息,萦绕在他的发丝上。
漆黑背心被他穿得充满性张力。
他肆意释放男性荷尔蒙。
在她的惊呼声中。
裴京聿把她抱到楼梯扶手拐角上坐着:“藏着什么坏呢。”
姜嘉茉提着塑料袋,被他撩得面红耳赤,簌簌发抖:“哪有?”
她黏糊糊地抱怨道:“你干什么呀。”
“到处都湿发掉下来的水珠,把我衣服蹭得好润。”
“那我脱了。”
裴京聿随手拽起发潮的衣角,翻卷后朝头顶一扯。
他仿佛丧失所有羞耻心,把冷白腹肌横呈在她眼前。
“可以回答了吗。”
他圈在她身侧,双手撑住他,抚摸她脊骨起伏的弧度,摩挲不够似的欺压着。
“一分钟没注意,你就会和其他男人攀谈上?”
随着他的手指到尾椎。
她眼睛往他身上转了一圈,紧张到浑身绷紧,羞怯道:“……没正面碰见谁,我只是去拿这个而已。”
姜嘉茉讨好地把手上的塑料小方盒递给他:“好像没有你的尺寸了。”
“我找了很多店……只抢到了这一盒,六袋。”
她观察到他眼里癫狂的情潮快要皲裂而出。
姜嘉茉头皮发麻,小声建议道:“我觉得可以节制一下,我们用一周。”
裴京聿含混地笑了一声。
他半眯着眼,把她囚在极小的方寸间:“一周,行啊。”
那天半夜。
姜嘉茉残余着最后一丝清明。
她蜷在他的怀里,膝盖发红,偶尔蝴蝶骨不正常地动一下。
很明显,裴京聿还有着能威胁到她的嚣张。
但他竭力忍耐,克制地滚了滚喉结:“第一天都用了。”
“剩下几天,你为我想想办法。”
姜嘉茉眼睛适应着浴室的光线,哭叫着:“才不要……你这个人,有多少用多少。”
他训诫式地拍了拍她绵软的白臀,“明明是你连老公的能力都不会估量,心里装的是谁?”
姜嘉茉艰难瘫在浴缸里昏昏欲睡。
她感觉湿漉的水汽都是情药蒸腾出来的窒息感。
这就叫已经克制了。
地上散落着六个。
这是一盒的上限。
——不是她怀孕生产,对她虎视眈眈了大半年的坏男人上限。
眼看他拿着干发帽,欺身走近。
姜嘉茉昏聩间,被塑封包装威胁到,把浴缸中的泡泡扬得漫天飞。
她吓得声音嘶哑:“……你走开!”
裴京聿温文尔雅地坐在她身边。
他玉白掌骨懒懒搭在浴缸壁上,斜睨着她:“你不是中了情药么?”
他撑着脸,倏地笑了:“需求这么小。”
裴京聿似勤勉的书生,翻来覆去地研究她:“难道耐药性很好,需要加大剂量。”
姜嘉茉心脏停了几秒,发怵地把双手搭在他臂弯上,“绝对没有!”
见那人饶有兴趣地望过来。
姜嘉茉竖着手指发誓,一无所知地勾引他:“我保证……非常渴望老公。”
她了解他的疯劲儿,示弱地垂眸望着小腹:“……不能了。”
“这里住你一个人,我就被折腾死了。”
裴京聿抱她回房时。
她垂眸望着自己孱弱瓷白的皮肤,上面肆意的红痕鲜明暧昧。
看来,明天又要花心思遮瑕了。
姜嘉茉扯扯他的衣摆,柔声问:“你运动时,戴的黑色口罩是什么呀。”
她记得他戴上健身的样子,浑身汗水在流利的线条上跌落。
仿佛他喷薄而出的野兽本能,正在和冷冽禁欲的绅士法则厮杀。
裴京聿手腕穿过她的膝盖,手臂发力,青筋脉络凸显,嶙峋的腕骨支棱在她身侧。
男人的手指骨节惹眼地陷入她的皮肤,欲念横生。
他懒洋洋地低笑道,意味深长:“阻氧面罩吗?”
“对对!就是这个。”
姜嘉茉小声吞咽一下:“你老是咬我,把我吮的很疼。”
“你看看。”
她指着玫红光洁的脚掌:“到处都是痕迹,为了纠正你的坏习惯。”
“以后做这种事的时候,你记得戴上,一起抵制这种行为。”
裴京聿神色晦暗地挑了下眉:“你说的是止咬器?”
“那是给小狗戴的。”
他冷痞地弯起唇角:“主人不会碰。”
“阻氧面罩和止咬器有什
么区别吗?反正你平时也会戴,就一点也舍不得讨好我。”
姜嘉茉撑起身。
她回敬他,狠狠咬了他脖颈一口:“恨死你啦,你才是狗。”
“没见过你这么会咬人的坏东西。”
男人被她咬得微微蹙眉,垂下睫,在她烫红的耳朵上吹了一口气。
他玩世不恭地笑笑,气息野性、清冽,凑近她:“真想看?”
“行啊,我去定制一个。”
-
第二天,剧组聚餐,在小有名气的网红店里吃火锅。
她趁着助理和朋友们不注意。
姜嘉茉戴上口罩,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
她从后门绕过来,来到一家便利店。
姜嘉茉准备在买酸奶的间隙,顺手买几盒套,回去哄哄裴京聿。
选购的时候。
姜嘉茉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抵上了一个人。
她习惯性想要避开。
那人把她困在货架之间,前襟紧贴着她的脊背。
他的身量挺拔孤绝,身上缭着冷寂的气息:“是我。”
在这个无人知晓的春夜。
裴京聿从后面抱紧了她,虎口围困住她盈盈一握的腰,松懈似的:“想你。”
他把脸埋在她的黑发里,绒绒道:“不想别人知道,就别挣扎。”
姜嘉茉像被老师抓住早恋的女学生,窘迫难耐:“谁准你出来的?”
她闪躲着,想避开在公众场合接近他:“我不是和你说了,让你就在家里等我吗。”
裴京聿维持表面温润。
任由她的万般误会,好脾气地递给她一袋塑封包装的小盒子。
闻言,他也不恼。
男人长睫颤了下,掩盖住情绪:“给你。”
他垂眸吻了下她的侧颈。
姜嘉茉被他吻得一颤。
她稳住心神拆开一看。
——是藤石制药的扁桃体喷雾,和甘桔冰梅片,还有几种药。
昨晚,她就说过聚餐吃火锅。
这个金尊玉贵的男人,连她随意提起的日常,都会十二万分地在意。
他怕她不耐受辣椒,所以出来给她送药。
——不知道等了她多久。
姜嘉茉捏着崭新的药物包装,故作若无其事地问:“那你呢,吃晚饭了吗。”
她的心脏微微刺疼。
裴京聿听完,不以为意地笑了。
他长得本来就招摇,一笑连眉梢都倜傥生光。
他说:“我的晚饭?她在吃晚饭呢。”
姜嘉茉一下反应了过来。
她被他撩得掌心渗出细汗:“胡说什么!”
姜嘉茉扭头撒娇地捶了他的肩膀一下,恨很地闷头往外走。
她刚走出几排货架。
在小雨伞的区域停下,便迎头撞上一个人。
来人是段屿。
对方是见她半晌没回来,于是亲自陪她购物,想着帮她拿东西。
段屿:“嘉嘉,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担心你不方便,特地跟过来看看。”
他话音刚落。
就看见一个面若不善,五官英隽的男人,像水中浮起来一般,显映在姜嘉茉身后。
他的眼瞳浓黑,压迫感十足,没有一丝善意。
森寒,危险。
有种宝贝被觊觎后,要和人不死不休的胁迫感。
裴京聿的嗓音温柔脉脉,像用刀刃闪着银光的另一面,沁凉地划拉。
“去年的今天,她和我结婚了,不是一个人。”
偌大的超市正在营业,当然不止段屿。
由于害怕别人知道。
姜嘉茉听得心底一窒,下意识想要转过去捂住他的唇。
就在她恍神的间隙。
姜嘉茉感觉裴京聿搭在她腰间的指骨,力道加深,把她紧紧困顿在他身侧。
他嚣张地展现他的合法主权。
一旁的段屿硬着头皮,笑容僵持在脸上,艰涩地说:“您好,裴先生,久闻其名。”
段屿朝裴京聿套近乎:“我之前有幸和你在同一张桌上吃过饭。”
裴京聿身量很高,微微敛眸望向他的时候,眉骨下拓了一点扫兴的阴影。
他下颚线条幅度很锋利,转向姜嘉茉,似情人呢喃般,淡淡道。
“我都没运气和你吃今晚的饭,哪来的幸。”
段屿一僵,莫名被将了一军。
他下意识想要邀请裴京聿去参加剧组的饭局:“今晚饭局不上台面,只担心裴先生会见怪。”
“您要是还饿着,就跟着我过去,吃个便饭吧。”
“我想嘉嘉也会同意的。”
姜嘉茉心脏一颤,讶异与这个人轻描淡写一句话,就能招致别人邀请他参加内部饭局。
裴京聿并不领他的情,抿唇笑了笑,兴致匮乏地问,“什么意思。”
他淡淡地斜睨着段屿,“我如果没记错。”
“那天,你不分青红皂白拉着她的手,只是为了躲避我。”
裴京聿:“谁赋予你的权力?总是想当然做她的主。”
他字字句句都在往前追溯。
裴京聿绝不会和她算账。
但他会向这些男人讨债到死。
裴京聿的眼神,充斥着腐蚀一切的恶劣:“不知道被人换了角,你还敢不敢去做主争取?”
仿佛今天段屿说什么,做什么,都是绝对下不来台的。
裴京聿三两句,就能把人架在半空,左右为难。
他绝对有能力,在段屿拍摄一半时,毫不费力地换掉这个角色。
眼看着段屿紧张得浑身一凛,有些骑虎难下的茫然。
姜嘉茉和裴京聿钳握腰肢的手指对峙着,道:“……他开玩笑而已。”
她得体地提醒段屿:“你快别耽误时间了。”
“我买个东西,马上就回来。”
裴京聿干燥的手掌变得滚烫,熨敷在她的皮肤上,丝毫不退让的霸占着她。
在任何威胁到他领地的雄性面前,他没兴趣伪装。
现在浑身上下的专横意味,更是咄咄逼人。
段屿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人不好相处。
他说了声“再见。”
就硬着头皮迈出店门。
段屿完全猜测不到。
姜嘉茉会拿什么砝码,来哄这个男人。
令段屿没想到的是。
仅仅隔了几分钟,姜嘉茉还真的独自回了座位,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她乖巧地就着温水,小口吞咽掉了那几味药。
晚上结束聚餐之前。
段屿陪朋友出来买烟,醉酒醺然之间,只感觉便利店前排的几层货架完全空了。
他想回忆什么,大脑却一团浆糊。
——只是隐隐约约想起几个小时前。
——姜嘉茉和那个人就站在这里逗留,温馨地选购什么。
那个人太危险了。
即使完全顺着他的话讨好,也能不留丝毫情面地宣判人的生死。
原来,他会被便利店的东西哄好啊。
段屿总觉得裴京聿有一种格格不入的违和感。
哪怕没摆任何架子,也有种贵气逼人的骄矜。
仿佛根本没办法。
去设想这个人,会真切地和另一半迈入平凡生活。
-
日子平凡如流水,潺潺往前流淌。
但流水怎么可能风平浪静,隽永长流。
很快就遇到了猛烈的波澜。
最近,姜嘉茉倒数着五月下旬的小满。
她盼望着和那人好好规划,耳鬓厮磨地过好今年的生日。
如果可以。
她想驾驶那辆莱昂纳多AW609,带他去天际翱翔。
生日前一周。
傍晚时,绵密地落雨。
《金风未凛》要杀青了,正在赶进度。
姜嘉茉在室内吊威亚。
她拍摄夜戏时候,突然心神不宁地扭伤了腰。
黄栗帮她在休息室热敷。
突然门口嘈杂。
陈景寅领进来几位风尘仆仆,满身湿漉的人。
待他们脱下薄薄的雨衣。
眼前的人,是暌违多日的阮佳卉。
她陪同江葭和兰桥来的,一行人哭倒在姜嘉茉的怀里。
关紧私人休息室的门。
黄栗把她们扶起来,在沙发上坐好。
“你们特地坐飞机赶来的?”
兰桥:“对,刚下飞机,就过来找你们了”
阮佳卉泣不成声:“嘉嘉,你还记得先心病的徐以芊吗。
“她和江葭他们,在甘孜得荣,拍摄马戏。”
“那天她上马指导演员,心脏骤停从马上摔下来,已经没呼吸了。”
姜嘉茉没想到。
——重逢的叙旧,居然是听到朋友的死讯开场。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半晌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陈景寅:“难怪,楚山海昨天又威胁嘉嘉交出保险匣。”
过了很久。
姜嘉茉才回过神,紧紧攥住拳头,眼里的恨意纤毫毕现,“我一定要把楚山海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