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2 / 2)

京阁藏春 野蓝树 3747 字 26天前

“……我们好不容易重逢的,为什么又要分开,不可以……”

裴京聿靠在她纤薄的肩膀上。

他无声息地嗅着她温热的气息。

姜嘉茉的心脏轰鸣跳动,完全是为了他的安危所系。

他不是涸辙之鲋。

她的担忧,她的眷恋,就是甘露。

给他睚眦必报的人生中,盛大温柔的慰藉。

“你不要去越南了,也不可以去什么缅甸,马来西亚。”

姜嘉茉的泪落在裴京聿的脸上,酥酥痒痒的。

恍若他身处荒芜沙漠里,她在为他降雨。

裴京聿把熟睡的小冕交给一旁的樊津尧。

他高挺的鼻梁擦过她脖颈的丝巾,勾出一点之前拓印下的嚣张吻痕。

如此暧昧的厮磨,当事人却都没有生出一点亵.渎的欲望。

裴京聿克制住自己想去吻她的冲动。

他把她拉在腿上坐着,用指腹帮她擦拭脸上湿润的泪痕。

他薄唇缓慢勾出弧度,清磁的嗓音哄着她:“我的小满很勇敢,开着直升机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救下了很多被性剥削的女性。”

“我是这个世界上郁鸣深最恨的人,我收集了这么多他的罪证,最适合和他谈判,帮警方引渡他。”

姜嘉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依旧心有余悸,只是小声抽噎着。

樊津尧轻柔地拍哄着小冕熟睡的身体。

“我也曾经这样,把我年幼的弟弟抱在怀里,哄他入睡的。”

“相信你们都听说过,郁鸣深的侄子郁淳在疗养院里。”

樊津尧:“实不相瞒,疗养院种着满山的罂粟花,我弟弟是国际缉毒警察,尸骨就埋在繁花下。”

他微闭上双眼,仰头像是笑了:“我弟弟生前那么痛恨毒品,死后却要受这种折磨。”

“现在北京警察学院的英烈纪念园里,他的墓碑都没有刻真名,只有衣冠冢。”

樊津尧叹道:“他去世那年才二十岁,没有恋爱过,甚至人生都没有真正开始。”

“我就这样和聿哥成了生死之交,那些年,是他陪我去打探弟弟尸骨的下落。”

裴京聿清淡地仰头望向姜嘉茉。

就像文人在夜色中瞻仰月亮。

裴京聿慢条斯理地圈住她的腰,柔声问:“小满,我都听你的,你替我拿主意。”

“如果换别的人去,谁不是有家庭有恋人,凭什么要赌上下半生冒这个险?”

姜嘉茉的心脏被拧紧了,传来细密如针脚的疼痛,“……你好讨厌。”

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你让我做决定,其实自己已经有答案了。

“我哪儿来的本事,能忤逆你的选择呢。”

裴京聿眼下有清寒寡淡的阴影,整个人凛冽又骄矜。

他散漫地撑在椅背上,浮出一抹春风得意的笑:“因为我有天底下最识大体的恋人,我相信她帮我做的所有决定,都深明大义。”

“姜满。”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圈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怀里。

就着这个动作。

姜嘉茉看到他肩颈的肌理线条绷紧了,有种嚣张蓬勃的荷尔蒙味道。

裴京聿:“等我回来,好吗。”

姜嘉茉把纤白的手指陷入他的黑发里。

她轻柔地弓起身,脉脉地抱紧他的脑袋,像他们无次数相拥入眠时一般:“……答应我,一定要安然无恙。”

裴京聿不说话了。

他只是牵起她的手,闭目很轻地吻了一下无名指戴婚戒的地方。

他们两个人一直最懂彼此的。

任何时候。

樊津尧把小冕温柔地交给一旁的陈景寅。

陈景寅抱着宝宝的动作很生疏。

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拖住小冕的头,让小孩继续香甜的睡眠。

樊津尧拿出一个硬质金属小箱子:“嘉嘉,嫂子,这就是楚山海要的保险匣。”

“这里是很多人的心血,包括留在北京的袁渊,我弟弟……许许多多的人。”

“里面有黑账,反洗钱账户,名流的受贿照片。”

他扫视了在座各位一眼,最后视线凝在姜嘉茉身上:“来之前的飞机上,聿哥和我说,如果相信他,就一定要相信你。”

“我认识张亦远警官很多年了,从泰国甲米的爆炸案开始,知道他是勤勉负责的好警察。”

樊津尧望向熟睡的小冕,把保险匣交给姜嘉茉:“嫂子,你来决定吧。”

“还记得你存在我这里的心形石吗,我一直都对你深信不疑。”

姜嘉茉郑重地抱着保险匣。

里面的东西沉甸甸的。

她纤细的手臂紧紧抱稳了,轻声问:“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樊津尧点头,用桌布把杯碟碗筷包裹起来放好,整理出一方明净的桌面。

他强调道:“你一定要检查过目,我们已经把罪证的清单列好,就等你一份份交给张警官。”

姜嘉茉望着坐在一旁的裴京聿,内心忽然生出强烈的责任感。

这些证据都是自己的恋人出生入死收集来的。

他的车被爆破,安全也遭到威胁。

她一点也不敢怠慢。

一个小时后。

双方都摁下指纹,在清单上签完名。

过程中,姜嘉茉从颤栗不安,到镇静自若地认真整理每一份文件。

在姜嘉茉递交给张警

官后。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忧心忡忡地询问道:“楚山海那里,怎么交代呢。”

“刚才听你们说,他说后天在恒海三号码头,要亲自派人来交接保险匣。”

裴京聿靠在她身后,疯戾又胜券在握地笑了一声。

“当然是,他凭本事,从我这里拿走想要的东西了。”

张亦远从脚下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银色金属质地保险匣。

上面用红丝绸,贴了小小的标签。

“阿聿在你失踪的时候,就打定主意,让你把这个匣子交给楚山海。”

“我们警方已经审核检阅里面的东西了,没有罪证。”

张警官和知情的樊津尧想说什么。

两人都意味不明地掠过裴京聿一眼。

张亦远咳嗽了一声:“但里面的东西,这些……也是很重要的证物。”

“后天,我会率领调来海警和刑警,三方配合,保证楚山海不会伤害到你。”

“我们在保证你安全的情况下,尽量抓捕楚山海。”

这个保险匣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呢?

裴京聿像是根本不在乎其他人惋惜的眼神。

他只是用指腹温热地剐蹭掉她眼睫的水痕:“我不在你身边,要记得照顾好自己。”

“别怕,把这个交给楚山海。你救下的人,都在医院和警局登记了档案。”

他的掌骨撑住她的脊椎,把她拢进怀里:“再也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你了。”

-

高原的夜,晚风料峭。

她蜷在裴京聿怀里一直流泪,心脏就像千千万万的网结,仿佛有诉不尽的万千心事。

裴京聿从她的身后抱住她,贲张遒劲的青筋脉络环在她的腰腹上。

“姜满,什么都别想,安心睡觉吧。”

“信我,没有任何我渡不过去的难关。”

他有一种罔顾一切的桀骜不羁:“你老公这十多年里,一直把郁鸣深当狗玩儿。”

裴京聿把她湿润的脸颊掰过来,充满野性地摁着她,堵住她的唇。

他的力道就像一座连绵的城墙,烽火嚣张燃烧,填满她所有惶惑和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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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京聿承诺道:“七天之内,我一定回来。”

他用力地舔咬着她白瓷般的颈窝,向她索取最后一丝温存:“不是说子宫是我的吗。”

“让我填满,证明给我看。”

姜嘉茉心慌意乱,就像一绿浮萍,茫然地住在鱼影的上方,找不到依托。

她想要靠他的吻,他的坏,他的恶劣,来让自己安心。

但他克制到极点。

她小声哭叫着献祭,他也是浅尝辄止。

裴京聿吻干她的眼泪,把湿漉的黑发掠到耳后去,蜻蜓点水一般吻她的鼻尖。

他飒沓地对她调情道:“真不怕守寡吗?怀着我的,不方便改嫁。”

她最烦他这幅轻佻的模样,挑战刺激,把性命抛在脑后

姜嘉茉蜷缩着抽噎起来:“你走,你走……我立刻就改嫁!”

裴京聿把她狠狠桎梏在怀里,把她裹拥得肋骨都发疼。

姜嘉茉掉着眼泪,用力咬噬在他的锁骨上,落下一圈淤青的牙龈:“……你混蛋。”

“嘶——”

男人闷哼一声,如玉的指骨陷在她黑发里。

他任由她咬出血痕,低头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傻女人。”

姜嘉茉的脸一下涨得绯红。

她抬手想要推搡他,被那人把手腕桎梏在掌心。

裴京聿倏地笑了一声:“乖点儿。”

他绵长的鼻息一蓬蓬落在她耳朵尖上:“我这一生,只会养一只小狗。”

“想养好多年,终于属于我了。”

“我还没亲够,怎么舍得让给别的男人?”

姜嘉茉在他怀里别扭地红了脸,挣扎着要躲开。

裴京聿用气声在她耳畔说:“不管有没有怀上。”

他埋在她的领襟,用鼻梁去厮磨:“小冕有口腔期,那我呢。”

“你那时候一直躲我,避忌我,哪儿舍得喂过我。”

姜嘉茉把他的脑袋拉下来,任由他呼吸洒落在怀里。

她纤白的手掌温柔地摸了摸他的黑发,宠溺道:“你啊,好馋,比小冕还爱撒娇。”

“让我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