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摁倒在床上,看她因为强烈的羞耻感,闭上眼睛:“跑什么,这么迫不及待吗。”
他还穿着衬衣,腹肌隔着衣料在她脊背上挨擦。
姜嘉茉的漆黑的发丝铺了一床,细弱,可怜地颤抖着,像无数的针脚扎进他的心脏。
“我害怕。”
他冷硬的骨骼都变成了寸寸柔肠。
裴京聿摩挲她脊背上的红痕,浮着笑问她:“我要是真有这么涩情,怎么没趁着你晕过去睡你?”
她的黑发似小小触须,绸缎一样缓慢爬到他身上。
她心虚又忐忑,拱起脊背,绵绵叫他:“老公,误会你了,对不起哦。”
裴京聿用指去绕她散落的发。
他低哑地“嗯”了一声,勾勾唇角:“山上你骗我什么?”
姜嘉茉回忆了半晌,霎时涨红了脸。
她紧张地吞咽了一下:“......我说,我身体很差,为他晕厥也安心,我醒来会哄他,抚慰他的不满足。”
姜嘉茉简直后悔和他说出这种话。
她差点把舌头咬到:“我只是在假设以后。”
姜嘉茉伸出瓷白的手指,羞耻地捂住了眼睛:“不是现在。”
裴京聿唇角的弧度下去了。
他那双眼睛凉薄得渗人,不笑就很寡情:“原来你只为别的男人晕,醒了也只安抚他们。”
姜嘉茉提心吊胆地听着,怕他又讲出什么危险句子。
她紧张地趴在他怀里,下一瞬就要用手捂住他的唇。
裴京聿把手撑在支起来的膝盖上,半翕着眼眸:“他们谁都可以,就我不行。”
他瞧起来有点落寞:“我就是打折送的。”
他陈述道:“果然先怀上了,彩礼没有,也不认真对待。”
姜嘉茉简直要被这个男人折.磨哭了。
她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多交涉伎俩,翻来覆去地捉弄她。
她拢住长到腰间的黑发,颤抖着捧着他的脸:“只抚慰你。”
她一下下亲在他眉眼,额角,鼻梁。
姜嘉茉本来是敷衍地哄着亲他,后来真把自己赔进去了。
想到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是她小孩的父亲,被她暗恋了十年,彻底私有。
她越亲越虔诚,像小狗似的,把他亲得湿漉漉的。
裴京聿受用地半闭着眼,睫毛微颤。
等她亲到没力气了。
他才惬意地掀起眼皮瞧她,沉沉笑了声:“哄三岁小孩儿呢?”
姜嘉茉耳际红了。
她实在没力气再安抚他,让他满足一次。
她又不好意思,拿出腹中小孩儿威胁他。
姜嘉茉只能温声告饶:“你想我怎么哄你,你讲呀。”
裴京聿揽了她的腰,把她箍紧在怀里,诱哄似的:“记得吗?你给我下药那天。沈容宴来电话,你不接。”
他用手玩她的牙龈,绕她的舌:“就现在,打过去。”
姜嘉茉呼吸都僵硬了起来。
她轻促地啊了一声,窘迫地把手机往后藏:“不可以的。”
裴京聿在揉她,揉到她颤抖着蜷缩:“你心里还有他?”
姜嘉茉难以承受地半闭上眼。
她颤巍巍的把挂着小吊坠的手机,交到他手上。
裴京聿把她抱在怀里。
男人曲起长指,拢住她的脖颈,把她桎梏得彻底。
裴京聿环住她,懒怠地滑动通讯录。
他哼道:“啧,认识这么多男人啊。”
他撩开她的黑发,惩戒性质地咬上她的脊背:“还有其他选择,怪不得下药拒绝我。”
男人不甘地抿直下颚线:“通讯录里根本没我,我算什么,一夜情对象?”
他吃醋吃到没章法。
完全忘了,给其他男人打电话这回事。
裴京聿非常嚣张。
他在她手机里,紧急联系人的位置。
输入他的号码,一行又一行。
什么工作号码,私人号码,家庭电话,通通加上。
姜嘉茉说,除了腹中的小孩,两人的羁绊很微茫。
他非要逆天改命,一层又一层地往上套嵌。
最后,不知道他哪儿习来的招数。
他把他的名字加A置顶。
裴京聿稍微满意了一点儿,在她耳畔浮着笑,说:“以后有事儿先找我,明白吗?”
姜嘉茉点点头。
她笼在黑发里面,细声央求道:“我有你了,不给他们打电话了好不好。”
等待他回答的这段时间。
姜嘉茉心底有好多羽毛在挠。
但裴京聿根本没打算放过她,吐息淡淡,哑声道:“你亲我,我滑,滑到谁,选谁。”
姜嘉茉稍微靠近他,怯怯地吻。
裴京聿抓紧她的黑发,横征暴敛地吻下去,把她弄得仰在半空呜咽。
第一个选中的人是《只影向谁去》的搭档宋卓远。
手机切换到拨打界面的时候。
姜嘉茉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她默默祈求这么晚了,宋卓远不要接起来。
“嘟嘟嘟——”
她的手机禁锢在裴京聿冷白的骨节间。
吊坠小羊在半空摇晃,就像被悬空置于绞刑架上一样。
姜嘉茉双手捏住裙摆,紧张到止不住发颤。
“喂,是嘉茉吗,有什么事吗。”
宋卓远周围热闹溶溶,好像有很多人在聚餐喧嚣:“我在嘉兴这边录综艺呢。勖净天你记得吧,我们一起拍过《人生如逆旅》,他女朋友来探班了,这家伙地下情,埋得够深的啊。”
裴京聿玩着她黑发末梢,倏忽笑了,“问他,有没有遇到你的家属来探班。”
姜嘉茉身子软得没有形状,趴在他手臂上发抖,艰涩地重复了一遍。
她轻声询问:“宋卓远,你遇到有人来探我的班吗?”
过了半晌,只传来呼啸的风声。
宋卓远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
他的声音有点喘。
最后,他回到宁谧的房间:“有的!”
宋卓远:“嘉茉,酒吧那个向我借火的公子哥,你是不是认识。”
他回忆道:“有段时间,他经常在你门口徘徊,又不进去。”
姜嘉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她有点失声地问:“你遇到过很多次吗?”
宋卓
远笑了:“是啊,总感觉他对我蛮有敌意的。”
“咔哒。”电话被裴京聿挂断了。
他讲话寡淡,若无其事地解释道:“没什么意思,挂了才好。”
姜嘉茉的眼泪砸在他的臂弯里:“你一直在我身边吗。”
半晌,她才呜咽着,抖着声音问:“......你是在担心我的安全,所以守护着我吗。”
她低着头,回忆道:“最开始我在酒店里,的确有私生骚扰。”
裴京聿没想到吃醋,把自己赔进去了。
他的真心昭昭。
她随时都可以伸手检测到。
裴京聿:“一天眼泪落个没完。”
他闭上漆黑眼眸,放纵似地吻她的眼睑,漫不经心的说:“单纯护食而已。”
也许是她心里已经有了抉择。
还没等他滑动通讯录使坏。
沈容宴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嘉嘉,我回国了,孟玟暄也回国了,我想约你吃饭,替她向你道歉,地址我稍后发你。”
沈容宴在电话那头,兀自说着。
裴京聿在一旁捣乱,他捏着她的后颈,覆唇亲下来。
这样他还犹然不足。
男人往上擒覆着她的后脑,把她吻到呛咳起来。
“咳咳——”
沈容宴等不到她回应:“喂,嘉嘉,你在吗。”
她半晌才溢出微薄的声音。
那人湿润的唇,威胁意味十足地抵在她耳上,
他脊背肌肉都在圈禁她,腰线也绷紧了:“回复他。”
裴京聿把她抱得再紧,依然不满足,阴沉沉地冷笑道:“怎么,在旧情人面前就哑巴了?”
姜嘉茉抖着声音,对沈容宴说:“好的呀,地址你发给我。”
听到她做出肯定的回答。
裴京聿心火烧到骨头发痒:“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见他吗?”
姜嘉茉没说话。
她眼睫卷了卷。
半晌,她用鼻梁讨好地蹭着裴京聿雪峰似的喉结。
姜嘉茉:“......沈容宴,我家属会和我一起来,可以吗。”
裴京聿似乎难以置信。
他的漆黑眉眼里灯火微光很亮,额间细汗渗出,凉薄灿烂,褪去漠然的漂亮。
他朦胧地问她:“......要宣誓主权了?”
姜嘉茉阖上眼睛,只是把他抱紧了。
裴京聿选中的最后一通电话。
姜嘉茉看到通讯录上名字的那一刻,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陈景寅。
在沈容宴家的时候。
裴京聿把这个名字提溜出来,说是她的暧昧对象。
姜嘉茉紧张又害怕,吓得牙床磕碰,眼睫发抖,如坠冰窖。
陈景寅,这就是几年前。
她拍摄的风月片的男主角。
姜嘉茉之所以还存着这个人的号码,是因为他是剧组里,带给她伤害最轻的一位。
过去不好的记忆,宛如潮水涌入她的脑袋里。
她记得那片湛蓝的海域。
他们示意她穿着薄如蝉翼的泳衣跳进海里。
姜嘉茉浑身莹白赤.裸,瑟瑟发抖。
他们只为了拍摄一个她受难的镜头。
姜嘉茉像寻找救命稻草一般,抓紧了裴京聿的手。
她的胸口遽烈起伏,惶然无措地说:“不要打给这个人。”
裴京聿臂弯里圈着她。
姜嘉茉饥渴又盲目地往他怀里钻。
为了一小点安全感和慰藉。
裴京聿很无所谓地撑着脸,启唇淡道:“这个人,肯定是空号。”
他眼睫下影影绰绰地浮着笑:“别害怕,他伤害不了你了。”
男人用虎口钳住她细软的手指,脉脉的:“摁下去,你来亲自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