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苏木僵硬的抱着怀里沉甸甸的小宝宝。

是了, 沉甸甸……

苏木惊讶的发现,小皇子比想象中沉重很多很多,饶是他从小习武, 也觉得十足压胳膊。苏木总是看到梁苒抱着小皇子, 走到哪里都抱着, 还以为小皇子不甚沉重, 毕竟君上那细细的胳膊, 看起来弱不禁风。

“原来……”苏木轻声感叹:“这么沉的么?”

“嗯?”小宝宝迷迷糊糊醒过来,揉了揉眼睛, 虽然在闹觉, 却敏锐的听到有人说自己“坏话”, 这可是妥妥的恶评。

宝宝只是一个爱吃饭的宝宝,宝宝只是一个还在长身体的宝宝, 稍微敦实了一点点,怎样?

“啊!嗯嗯!”小宝宝使劲摇头, 在苏木怀里打挺儿。

苏木这下子更加抱不住, 手忙脚乱的哄着:“小皇子这是怎么了?乖啊,要哭么?别哭别哭, 继续睡,继续睡……”

小宝宝哼了一声,知道怕了罢!君父父的青梅竹马,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模样。

小宝宝终于重新老实下来,找回了场子,哼哼唧唧的又睡了, 打着小呼噜, 甚至吐着小泡泡。

苏木抱着小宝宝, 坚持在女闾门口等待君上。

嬴稚抱臂说:“我劝你还是带着小皇子, 去辎车上等待。”

苏木皱眉说:“辎车距离这面儿有一段距离,我还是在这里等待。”

嬴稚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

过了一会子,苏木感觉手臂发酸,发麻,那种酸疼的感觉就好像……儿时被父亲惩罚,负重站在武场上扎马步一样,两条手臂挂着沉重的石头。

好酸……

苏木有些子抱不住了,额角微微出汗,皱眉说:“君上与赵皇子到底在做什么,如何这么慢?”

“慢?”嬴稚一笑:“他们若是现在出来,那才叫快。”

苏木一脸迷茫,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清澈见底的眸子盯着嬴稚。

嬴稚又笑了一声:“你不会想只晓的。”

苏木:“……”???

雅间之中,酒气席卷了梁苒的脑海,梁苒浑身轻飘飘软绵绵,将赵悲雪压倒在席子上,大马金刀的坐在他的跨上,像是个豪爽的英杰,又像是一个准备欺男霸女的昏君。

只可惜,梁苒的模样看起来,才是那个被欺的,被霸的。他的面颊微微殷红,白皙的皮肤犹如晕染的花瓣儿,酒意令梁苒的眼眸雾蒙蒙的,像是随时都会堕下眼泪。赵悲雪见过他堕泪的模样,脆弱而隐忍,美不胜收。

梁苒幽幽的说:“寡人要与你生孩子,生好多好多的孩子。”

无错,只有好多好多的儿子,才能帮助寡人开疆扩土,巩固朝政。

赵悲雪却不知系统的事情,吐息陡然粗重,凝视着梁苒的双眼阴沉沉的,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狂风骤雨,随时可以将梁苒吞噬。

赵悲雪张了张口,沙哑的说:“可,我与君上都是男子,无法生孩子。”

“无法?”梁苒愣了一下,他如今醉了,思绪并不是很清晰,浑浑噩噩的嘟囔:“无法……不能生孩子,那寡人要你何用?”

梁苒一脸嫌弃,甚至撇了撇嘴,他醉酒之后的小表情颇多,与往日里的平静清冷一点子也不一样,全部毫无保留的袒露了出来。

梁苒撑着赵悲雪健壮的胸口准备起身,手臂一软,唔的一声重新跌回去,重重摔在赵悲雪的身上,正好触碰了赵悲雪极力忍耐的冲动之处,赵悲雪的表情瞬间僵硬,额角上与脖颈上的青筋隐隐浮现,偏生梁苒并没有注意到,迷茫的呢喃:“嗯?什么东西,硌着寡人了。”

“呼——”赵悲雪狠狠的吐出一口气,一把搂住梁苒,不叫他起身,眼神深沉的说:“君上不是要与我生孩子么?我会尽心尽力的,伏侍君上。”

梁苒一听生孩子三个字,立刻点点头,他醉濛濛的眼睛中突然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赵悲雪见过这种表情,一般梁苒露出这样的表情,必然是谁要倒霉了。

梁苒用指尖儿轻轻勾着赵悲雪的衣领,描摹着他的胸肌线条,轻笑说:“赵悲雪,你这么不中用,寡人帮帮你,给你下点春#药如何?你放心,管够的。”

梁苒所说的春#药,自然是系统的新手奖励“无限·春#药”,可赵悲雪不知他有系统,听到梁苒的话,吐息更是粗重,还以为这是梁苒在调侃自己。

叮——

【系统提示:无限·春#药,已使用!】

一瞬间,赵悲雪只觉得冲动似洪水,排山倒海而来,一下子涌上头顶,冲向四肢百骸,他紧紧钳住梁苒的纤腰,一贯以来引以为傲的镇定土崩瓦解,顷刻化为齑粉……

叮——

【当前孕期进度:1%】

梁苒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宫的,总之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的正午了,幸亏今日并不是逢五,没有大朝议,因而梁苒便算是懒懒床,也没有人发现。

“嘶……”好酸。

梁苒的身子酸涩而疲惫,他睁开眼睛,想要伸一个懒腰,根本做不到,手指抬起来一半,手臂酸得好像绑了巨石。

梁苒的眸子快速旋转,从懵懂,瞬间化作清明,昨日醉酒断片儿的记忆,潮水一般涌入脑海。

梁苒还以为有了系统的辅助功能千杯不醉,便可无后顾之忧,哪知系统是那种管杀不管埋的类型,任务完成之后,丝毫不给喘息的机会,立刻撤销了辅助功能。

这下子好嘛,还未来得及运化的酒气,一下子席上梁苒的头顶,彻底醉了个透彻。

梁苒那时候迷迷糊糊,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管不了自己在做什么,好似一个任性妄为的孩子,不必顾忌国君的身份,不必顾忌天下社稷,想做什么做什么……

而那时候的梁苒,一心想着和赵悲雪生孩子。

“唔……”梁苒悔不当初,将锦被拽起来狠狠闷在脸上,给寡人一个痛快罢,要不然给寡人找条地缝,钻进去躲一躲?

“啊!”奶声奶气的哼声从旁边响起。

小宝宝就在龙榻上,躺在梁苒身边无聊的顽手指头。小宝宝见到父父没睡醒,乖巧的没有打扰父父安歇,安安静静的陪在身边。

这会子小宝宝发现父父醒了,立刻爬过来,用小肉手拍着被子包,嘴里“啊啊”的叫唤,似乎是怕被子把父父闷坏了。

梁苒掀开被子,一眼便看到了儿子,儿子是有一种治愈力存在的,不管梁苒遇到什么,只要看到儿子,心情都会转瞬大好。

“乖儿。”梁苒伸手将儿子抱过来。

“诶……嘶——”他先是惊讶,然后倒抽一口冷气。

平日便知道宝宝其实很敦实,很压手,与其说是胖,不如说是圆润,宝宝还在长身体,圆滚滚总比干瘪瘪的强罢。

但梁苒今日才知晓,其实宝宝是真的沉。他酸疼的手臂一颤,竟没能抱起来。

小宝宝对着梁苒歪头、眨眼,张了张手,示意父父抱。

梁苒:“……”

梁苒深吸一口气,憋得一张白皙的脸蛋通红,终于拔萝卜一般将小宝宝抱了起来,抱在怀里,好……好沉……

小宝宝窝在梁苒怀里,眨眨大眼睛,又眨眨大眼睛,不知为何突然欢快起来。

小宝宝:“啊!”

小宝宝:“嗯嗯!”

小宝宝:“咯咯咯~”

梁苒:“……”?

小宝宝看起来是在与梁苒交流,只可惜梁苒听不懂宝宝在说什么,系统也没有辅助功能翻译宝宝语。

“儿啊。”梁苒笑着说:“你想和君父说什么?”

小宝宝:“嗯嗯!嗯嗯嗯嗯!”

小宝宝指啊指,指着梁苒的腹部,动作很轻很轻的指着梁苒的腹部,他看出来了,父父的肚子里,是自己的弟弟!

小宝宝因为要有弟弟了,异常的兴奋,欢快的两只手都不知放在哪里才好,小脚丫来回踢腾。

梁苒一脸迷茫:“你……肚子疼?”

小宝宝使劲摇头,指着梁苒平坦的腹部。

梁苒还是没看懂,他昨日醉酒,虽然大体的记忆全都回来了,但是根本没有注意系统的提示,加之他之前做过任务,已经删除了所有孕期的不良反应,这样一来,梁苒怀孕和没怀孕一个感觉,完全没有发觉,自己已经怀上了次子。

“啊!啊~~”小宝宝改变了策略,指一下梁苒的腹部,又指自己,戳戳自己圆敦敦,肉呼呼的小脸蛋,示意宝宝,父父又有宝宝了。

梁苒眨了一下眼睛,说:“你的意思是……”

不等他说完,赵悲雪端着承槃进来,承槃之上是丰富的午膳。

赵悲雪说:“小皇子怕是饿了罢。”

梁苒恍然大悟:“饿了?怪不得一直指着小肚肚呢。”

小宝宝:“……”

小宝宝差点翻白眼,都怪爸爸来捣乱,父父还差一点点就要悟了,结果被爸爸误导了!

小宝宝不干了,踢腾着小脚丫,嘴里哼哼唧唧,手上不停比划,藕节一样的小胳膊都酸了。

梁苒说:“既然饿了,那就先用膳罢。”

小宝宝气呼呼,两个父父都听不懂他的话,没有说清楚之前,他才不会吃饭呢。

小宝宝小手臂抱臂,一副倔脾气上来,什么也不会吃的模样。

梁苒端起宝宝的专属小碗,哄着说:“好香啊,我儿是不是饿了,来吃饭饭了。”

小宝宝:“……”的确好香哦。

小宝宝:“嗯……”吃饱了,才能继续给父父解释,还是先吃饭饭!

梁苒准备启用嬴稚的法子,分裂嬴氏内部,让他们首先自乱阵脚。正巧儿,春暖花开,宫中有一批名贵的花卉开的正好,每年大梁宫都有赏花宴,十分隆重,梁苒本打算废除这劳什子的赏花宴,不过如今的劳什子赏花宴,倒是派上了用处。

大宗伯还在养病,梁苒便以大宗伯抱恙为借口,没有邀请他来参加赏花宴,而是邀请了嬴氏族中其他的元老。

嬴氏之中有几个辈分不低之人,其中有一人还是已经隐退的前阁老。当年这个阁老与大宗伯争夺嬴氏宗主之位,可惜阁老棋差一招,错失了宗主之位还不说,更是被迫“退休”,只得回了家中养老。阁老的儿子们也都是不正气的,没有一个人出众,于是他这一支在嬴氏宗族中慢慢没落。

梁苒特意让人给阁老发了请柬,邀请他前往宫中参加赏花宴,都不需要他格外的宣扬,已然有人迫不及待的向大宗伯告状。

赏花宴,听起来像是普通的宴席,但大梁宫每年都举办,其实也是有名头的。这明面上只是宴席,其实暗地里,来参加赏花宴的,除了朝廷上的重臣之外,还有他们的家眷,臣子们一贯趁着这个时机,将自己的女儿侄女引荐给天子,万一被天子看重,入了后宫,便是极好的裨益。

先皇的后宫充盈,每年赏花宴都会有许多人充入掖庭。如今梁苒做了天子,后宫空无一人,大家本以为今年的赏花宴必不会置办,新天子一看便是清心寡欲的主儿,哪知,赏花宴如期举行。

王宫贵胄的贵女打扮的花枝招展,明艳动人,一个个争相来参加赏花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若是被天子相看中,很可能便会成为大梁的国母,一朝皇后!

竟然要分裂嬴氏,自然要做足面子。梁苒端着酒杯长身而起,亲自走到嬴阁老面前,微笑说:“阁老,寡人敬你一杯。”

嬴阁老受宠若惊,连连说:“不敢当!不敢当!老臣诚惶诚恐啊,是老臣该敬陛下一杯才是!”

梁苒笑容温柔,态度亲和:“阁老可是先皇在世之时的忠臣,只可惜……唉,阁老身子不好,早早的挂冠而去,否则寡人还有许多的学问,想要向阁老您请教呢。”

什么因为身子不好挂冠?阁老分明是被大宗伯挤兑,这才不得已辞官,说起来便觉得憋屈,面容十足尴尬,笑容也十足干涩。

“父亲!”一道脆生生的嗓音传来,一个看起来二八年纪的粉衣女子盈盈走来。

嬴阁老赶紧拉住女子,笑着对梁苒说:“君上,这是老臣的幺女,老臣老来得女,真是把她宠坏了!”

又对女子说:“如此不知礼数?还不快快见过君上。”

嬴娘子柔柔拜下:“拜见君上,是小女失礼了。”

梁苒微笑:“阁老不必多礼,嬴娘子温婉大方,乃是上京贵女的楷模呢。”

嬴阁老本来觉得奇怪,小天子为何突然给自己发请柬,这里又是赏花宴,嬴阁老昏黄的老眼一转,恍然大悟,难道……

天子是看上了自己的幺女!

要知晓梁苒没有嫔妃,就连一个宠幸的宫女都没有,皇后之位空悬,那是多大一块肥肉啊,嬴阁老如何不眼馋?

再者,若是自己的闺女做了皇后,扳倒大宗伯,成为嬴氏宗主,岂不是指日可待?

嬴阁老笑眯眯的捋着胡子,说:“君上,您看那面儿的花开得多好啊。”

梁苒不怎么在意的看了一眼,说:“是啊,今年春暖,必然是个好兆头呢。”

嬴阁老继续说:“花期短暂,若是现在不赏花,唯恐开败,君上不妨前去赏一赏,老臣这几日膝盖的毛病又犯了,是吹不得一星半点的风,不然……让小女陪着君上,去湖边赏花?”

梁苒心知肚明,怕是嬴阁老会错意,以为寡人对他的女儿怀有什么不单纯的心思,不过也罢,左右是要拉拢,也无需解释什么。

梁苒莞尔,那笑容彬彬有礼,任是哪一个女子也不会拒绝如此温文尔雅的君王,说:“不知寡人可有这个幸事,邀嬴娘子赏花?”

嬴娘子满面羞红,垂着头揪着袖子,轻轻嗯了一声,何其的娇羞。

梁苒展袖说:“嬴娘子,请。”

天子起身离开,身边伴着一个娇俏妙龄的小娘子,很快便在宫中传开了。

赵悲雪没有去赏花宴,他留在紫宸殿带宝宝,刚刚喂了宝宝吃午膳。

也不知宝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这几日总是指着自己的小肚子,医官署的医士都来看过了,不是闹肚子,也没有胀气、消化不良等等的疾病,就是不知为何,小宝宝总是摸肚肚。

赵悲雪例行公事的检查了一遍小宝宝,没事,也拍了奶嗝,如今的赵悲雪喂起奶,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赵悲雪用最柔软的帕子,给小宝宝仔细擦了擦奶胡子,小宝宝吃饱喝足,翻着大大的眼睛,白了赵悲雪一眼,爸爸太笨了!宝宝都累了!

用过午膳,便该是宝宝午休的时辰了,却在此时,听到几个宫人背地里八卦。

“你看到了么?嬴阁老的那个千金,生得真漂亮啊!”

“若不是美若天仙,君上怎么可能看上呢!”

“就是啊,君上的掖庭空空如也,即位以来也不见对任何人动心,如今是对嬴娘子动了凡心罢!”

赵悲雪眯了眯眼目,心中警铃大震,嬴娘子?那不是嬴阁老的女儿么?听说是老来得子,六十大寿之时,他的小妾给他生的女儿。别说是父女了,在旁人来看,简直是爷爷与孙女。

赵悲雪坐不住了,站起身来,稍微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小宝宝,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午睡,赵悲雪又不放心。不是小皇子没有宫人照顾,只是赵悲雪唯恐大宗伯又耍阴招,对宝宝不利,那真是防不胜防了。

“呀呀!”小宝宝立刻伸出两只小肉手,示意要爸爸抱抱,特别配合乖巧,那意思是让赵悲雪带着自己去“抓奸”。

赵悲雪不再犹豫,将宝宝抱起来,给他加了一件毛领的小披风,春日的天气其实不冷,但是架不住有一种冷,是你爸爸觉得你冷……

小宝宝加上披风,那叫一个俊气,乖巧的坐在赵悲雪怀里,“啊啊”两声,那意思是——出发!

赵悲雪抱着宝宝来到长欢湖,赏花宴就在附近置办,湖边摆满了各色名贵的花卉,远远看过去,便能看到两条人影结伴而行。

其中一男子身着黑色龙袍,身量高挑,姿仪出尘,不必多说,自然是梁苒无疑。

他身边伴着一个小鸟依人的女子,女子不过十六岁的年纪,梁苒不算高大,但被女子娇小的身材一衬托,竟也显得可靠。

嘎巴——

赵悲雪的骨节发出脆响。

小宝宝:“……”

“君上。”嬴娘子起初有些娇羞,后来觉得梁苒温和有礼,并非吹胡子眼睛之辈,便渐渐放松下来:“您看那边儿,真好看,咱们去看看罢!”

梁苒点点头,嬴娘子鼓起勇气,伸手去拉梁苒的手指。

“啊!啊!”小宝宝指着那两个人,比赵悲雪还要激动,还使劲晃着自己的小肉手。

赵悲雪突然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二人的上方,湖边都是树荫。正午日头浓烈,梁苒不喜日晒,二人自然在树荫之下赏花,正好,那树梢上停着几只鸟雀,叽叽喳喳的叫唤着。

赵悲雪捡起一枚石子,手臂一阵,直接抖手打出去。

啪——

石子悄无声息的打在树梢之上,树梢晃动,一条绿油油的毛毛虫吧唧掉下来,直接掉在了嬴娘子的头上,肉呼呼的尾巴垂下来,垂在她的眼前。

“啊啊啊!!!!”嬴娘子凄厉尖叫,两只手咋呼着大喊:“有虫!有虫!!”

宫人乱做一团,赶紧给嬴娘子扑虫,嬴娘子的妆也花了,头发也散了,君前失仪成何体统,很快被人领走。

“呵呵……”赵悲雪笑起来,唇角的弧度十足得意,好似做了什么壮举一般。

小宝宝也觉得有趣儿,咯咯笑起来。

两人正笑着,准确无误的接收道一股浓烈视线,定眼一看,是梁苒,阴测测的隔着湖水看过来。

赵悲雪:“……”

小宝宝:“……啊啊!”爸爸干的,和宝宝无关。

梁苒大步走过来,气势汹汹,凉丝丝的瞪着赵悲雪,说:“几岁了?还干这种事情,丢不丢人?”

赵悲雪垂着头,一副小可怜的模样,也不说话,微微抿着薄薄的唇角,完全是消极抵抗,虽然知道错了,但是拒不认错的模样。

“啊!呀呀~”小宝宝使劲摇手,另外一只小手臂努力护住赵悲雪,示意不是爸爸的错,好像还在保护赵悲雪呢。

梁苒:“……”还真是赵悲雪的亲儿子。

赏花宴其乐融融欢声笑语,大宗伯的府邸之内不然。

嘭——!啪嚓!

大宗伯听说梁苒请了嬴阁老去赏花,还对他的幺女倍感兴致,气得将杯盏砸了一个稀巴烂。

“这些庸狗!!以为老夫卧病在床,他们便可以趁机踩着老夫的脸蹬鼻子不成?!”

嬴稚站在一边,他的模样看起来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添油加醋的说:“是啊伯父!大家伙儿都传呢,说是嬴阁老的闺女,得到了君上的青睐,改明儿便要封皇后了!族中那些子人,您也不是不知晓,一个个见风使舵的,连夜去拜嬴阁老了,他算什么阁老?不过是个前阁老,连我伯父的一个手指尖都比不上!”

“好好好!”大宗伯气急:“这些墙头草!忘恩负义,老夫的好处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伯父,您也别太生气,消消气儿。”嬴稚虽这么说,其实是拱火:“伯父当务之急,还是把身体养好,便算那个嬴阁老重新得势,能有伯父您势力大?再便说,那嬴阁老的闺女真的做了皇后,伯父您不是也……”

嘭!!

大宗伯听不下去了,狠狠一拍案几:“去!把那个老货给我找来,我现在就要见他!”

嬴稚应声离开,但是他并没有去寻嬴阁老,出了门之后,那卑躬屈膝的笑容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口中哼着小调儿,悠闲的去茶楼喝了一壶酒。

眼看着天色昏黄,酒也饮得差不多了,有人一身常服,却配着剑走进来,是苏木。

苏木看到嬴稚,在桌前坐下来,说:“你倒是清闲,在这里躲懒?大宗伯那面如何了?我还要去与君上回话。”

嬴稚把挑拨离间的话说了一遍,苏木越发的感叹,看着嬴稚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说:“你可真真儿是阴险。”

嬴稚一点子不在意,只当这是夸赞,说:“无毒不丈夫,这天底下有许多事情,是明君不能做的,正需要嬴某这样的谗臣。”

苏木被他逗笑:“你也知这叫谗臣?”

很快,他收敛了笑意,皱眉说:“可是……你都没去找过嬴阁老,若是这般回去复命,大宗伯不会怪罪于你么?”

嬴稚起身告辞,说:“嬴某自有妙法。”

苏木看着嬴稚悠然离去的背影,心中感叹,还是君上慧眼识珠,竟能认出如此高人。

“客官。”跑堂儿的伙计走过来,谦卑恭敬的笑着说:“半贯钱,前面那个客官的酒钱还没结呢。”

苏木:“……多少?”

跑堂儿赔笑:“半贯钱。”

苏木:“……”嬴稚这是饮了多少酒?收回之前的话,哪有高人不给酒钱便走了。

嬴稚喝了一顿酒,回到大宗伯府上,一脸受了委屈的样子,告状说:“小侄去了阁老府,谁知……谁知阁老府中忙碌,根本没人接待小侄,听那把子下人说,阁老正叫人大肆采买准备新婚的物件儿,根本没空见小侄。”

“新婚?!”大宗伯瞪着眼睛:“这个老不羞,天子还未许诺什么,他倒是好,先焦急起来了,真是不把老夫看在眼里!老夫定叫他们不好过!看看谁才是嬴氏的主家!”

*

自从赏花宴之后,宫中都在流传,天子动了凡心,好事将近。梁苒并没有阻止这种流言蜚语,而是任由滋生。

很快便是嬴阁老的寿辰。

嬴阁老也算是长寿之人了,嬴稚之前说阁老府在采办新婚的用具,其实是假的,阁老府的确扩大了采买,是因为要给阁老办寿辰,这半真半假的,把大宗伯气得半死。

梁苒决定亲自出席嬴阁老的寿辰,如此一来,朝臣们必定震惊,也会让大宗伯更有压力。

参加阁老寿宴的事情,梁苒提前并没有告知旁人,只有知晓分裂嬴氏的几个人知晓,梁苒一袭轻便的黑袍,抱着小宝宝出现在阁老府,众人哗然,受宠若惊的跪地相迎。

“拜见君上!”

“君上能来参加老臣的寿宴,真是蓬荜生辉,不胜荣光!”

梁苒亲和一笑:“阁老言重了。”

嬴阁老对嬴娘子说:“快,为君上引路。”

嬴娘子羞涩的看了一眼梁苒,走在前面导路。

赵悲雪眯着眼睛,阴沉沉的走在后面,一脸的不欢心,那表情好似随时要拆家的大狗子。

梁苒故意错后了几步,低声对赵悲雪说:“今日不可再轻举妄动。”

赵悲雪:“……”

梁苒瞪眼:“听见没有?”

赵悲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