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缨有些局促,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不知自己说了什么蠢话,竟然把一个仙子逗成这样。
梁苒无奈的说:“这是你弟弟,梁泮,亲弟弟,如假包换。”
“啊?”梁缨发出一个单音。
梁泮点点头,甜滋滋的又唤:“哥哥。”
梁缨短促的停顿之后,又发出一个单音:“啊?!”
这次的声音比较震惊,他的眼目快速波动,来回的上下打量梁泮,怪不得眼前的仙子如此熟悉,原是因为长得有七八分相似君父,且又带着几分蛋宝宝的灵动与影子。
“啊!”梁泮第三次发出单音,但这次没有任何疑问,只是单纯的,底气洪亮的,大吼了一声,然后抱头惨叫,犹如一头横冲直撞的黑豹,埋头冲出了御用大帐。
梁泮眨了眨眼睛,笑着说:“君父,哥哥害羞了。”
梁苒:“……”
寡人现在信了,寡人的次子好像是真的有点本事在的。
梁缨抱头冲出去,一路惨叫,差点和赵悲雪撞在一起。赵悲雪下意识后退一步,梁缨抓住他的袖袍,口中说:“我方才见到仙女了。”
赵悲雪蹙眉,奇怪的看着梁缨。
梁缨没头没尾的又说:“可是仙女是我弟弟。”
赵悲雪眼皮一跳,说:“大哥,要不要给你找医士来看看?”
梁缨更是浑浑噩噩,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嘴里叨念着:“我父亲是我弟弟,我弟弟是仙子。”
赵悲雪:“……”不是没睡醒,便是病得不轻。
梁缨冲出去,梁泮又是笑得花枝乱颤,说:“君父,哥哥好有趣儿。”
梁苒发现了,二儿子看起来漂亮又乖巧,弱不禁风,毫无威胁力,但其实骨子里都是坏水儿,稍微还有点恶兴趣。
梁苒揉了揉额角,他想试验一下二儿子的固有天赋,于是说:“泮儿,随君父出去转一转。”
梁泮是军营中的生面孔,大家虽然都见过小皇子,但从没见过长大的梁泮,这么一个陌生人出现在军营中,肯定会惹人注目。
梁苒想知道,儿子的固有天赋到底是不是那么神奇,他若是走动在军营中,旁人会不会生疑心,难道真的像系统说的那么玄乎,无条件的相信于他,只因着寡人的儿子生得太好看了?
梁泮点点头,乖巧的应声说:“是,君父。”
梁苒给梁泮挑选了一件得体的衣裳。二人的身材差不多,都是个高挑纤细的类型,梁泮稍微再瘦弱一些,毕竟还是个“宝宝”,比梁苒还显得年轻稚嫩一点。
梁苒把自己的衣裳挑出来一件与他穿,果然十足合适。月白色的衣料,水滑细腻,穿在来梁泮的身上,更衬他那风流婀娜的身段,他往那里一站,什么事情都不必做,也是极为赏心悦目的。
梁苒给他整理好鬓发,上下打量了一番,如此一身男子装束,看起来翩翩君子,合该不会被误会成是“仙女”了罢?
梁苒点点头,寡人的儿子果然英挺的英挺,俊美的俊美,挑不出一点的瑕疵。
梁苒牵着梁泮的手,二人出了御营大帐,梁苒清冷,梁泮柔和,简直是一道养眼的景致。
他们刚出营帐没多远,便遇到了迎面走来的苏木。大军在北赵大皇子的伏兵营地休整,过两日还要继续赶往燕洄准备会盟,这两日苏木很是繁忙,不只是需要负责营地守卫工作,还需要指定接下来的会盟路线,确保扈行队伍万无一失。
上次扈行之中被刺客偷袭,苏木自责不已,这次必不能叫这种事情重演。他制定好了会盟路线,正准备拿给梁苒过目,没想到在这里便遇到了梁苒。
“臣拜见君上。”苏木恭敬的作礼,手中拿着一卷小羊皮,那是绘制好的行军路线图,双手呈给梁苒,说:“君上,这是臣刚刚绘制好的路线,还请君上过……”过目。
他一句话未说完,不经意的抬起头来,就见到君上的身侧跟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那男子正面含微笑的看着他,一双细细的柳眉弯弯如月,眼眸犹似秋水,湿漉漉软绵绵。
苏木一愣,吧嗒——小羊皮地图掉在了地上,没能交到梁苒手中。
苏木并未发现自己的失态,怔怔的看着梁泮,就在梁苒以为,苏木察觉到梁泮是个陌生脸孔的时候,苏木……的脸红了。
梁泮率先开口:“苏将军,可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
“不、不是……”苏木赶忙垂下头,似乎觉得这样直视一个人太过失礼,嗓音磕磕绊绊。
梁泮弯下腰,亲自捡起地上的小羊皮递给梁苒,笑盈盈的说:“君上,苏将军的地形图绘制的精准细腻,足见用心。”
的确,苏木做事很细心,虽年纪轻轻,缺乏老道的经验,但梁苒可以肯定,假以时日,他定然能成大器,这一点毋庸置疑。
梁泮嘴巴很甜,加之他样貌逸美,苏木更是脸色通红,结结巴巴的说:“多……多谢这位君子抬爱。”
梁苒点点头,说:“这份图样没有问题,你拿去与齐王过目,若是他没有其他问题,便按照这个行军罢。”
“是!”苏木应声,接回小羊皮,转身大步离去。
梁苒挑了挑眉,苏木从头到尾,竟然都没有发现梁泮是个陌生脸孔。不,确切的说,苏木应该发现梁泮是个陌生脸孔,但他并没有怀疑梁泮,而是没来由的觉得梁泮亲近,觉得梁泮可心,再加上梁泮嘴巴很甜,方才在梁苒面前极力夸赞苏木,苏木一时头晕,多疑的猜忌是一分也没有。
梁苒不由多看了一眼梁泮,看来寡人的儿子,不只有治国的相邦之才,更是祸国殃民的主儿。
见过了营地中的武将,梁苒还打算带着梁泮去见见营中的文臣。
苏木虽心思细腻,但说白了,他年纪太轻,心眼儿很浅,有的时候还一根筋,嬴稚则不然。嬴稚这个人一直潜伏在尚书省里做一个区区庶子官,每日里花天酒地的麻痹前任大宗伯,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绮襦纨绔,足见嬴稚的心思有多么深沉。
嬴稚这会子正在清点营中的俘虏和辎重,两日后便要启程前往燕洄,这两日之内,嬴稚必须将俘虏全部登记在册,将辎重归拢整齐,不能有一分一毫的差错,工作量相当巨大。
嬴稚昨夜一宿都没有休息,好不容易清点好了营地中的辎重粮草,这会子正在清点俘虏的人数。
“拜见君上。”嬴稚看到梁苒,立刻放下名册拱手作礼。
梁苒看了一眼繁忙的嬴稚,说:“嬴卿辛苦了。”
“臣不觉辛苦。”嬴稚说:“君上信任,乃是臣的幸事。”
他说着,似乎注意到了梁泮。梁泮虽不高大伟岸,但他那张容貌,真真儿是一眼忘俗,便是放在人海之中,也是鹤立鸡群的那一个,岂能被忽略?
嬴稚看了一眼,并没有像苏木那样脸红,也没太多的表情变化。
梁泮探头看向案几上的文书,文书上记录着俘虏的人数,下等兵、上等兵,还有校尉等等,嬴稚正在核对最后的数量。
梁泮轻轻瞥了一下,并未有过多停留,微笑说:“俘虏上等兵、下等兵两千零七十六人,外加两名校尉和一位北赵皇子,那便是两千零七十九人。”
嬴稚终于露出震惊的表情,虽然书册上都有记录,但是零零总总的十分繁杂,嬴稚还未来得及总和,没想到梁泮只是瞥了一眼,竟然直接心算出来,反应力如此惊人。
嬴稚拱手说:“小君子高才,嬴某佩服。”
梁泮微微一笑,说:“泮只是有一些小小的伎俩,哪里比得上大宗伯?朝中老臣、能臣何止千万,君上却一眼相中了大宗伯,足见大宗伯的才识,往后泮还要与大宗伯多多讨教,大宗伯可不要嫌弃泮愚钝才是。”
“岂敢。”嬴稚微笑。
梁泮灵牙利齿,嬴稚彬彬有礼,两个人简直是相见恨晚,互相“官僚吹捧”了一番,便是连嬴稚这样深沉的心思,也没有怀疑于他。
其实嬴稚第一眼看到梁泮,已然发现他是一个陌生面孔。一来梁泮走在梁苒身边;二来梁泮穿的衣裳十足眼熟,那可不是梁苒的常服么?能借用天子的常服,足见梁泮的身份并不一般;三来梁泮探头去看文书,梁苒并没有任何阻止,足见梁泮是梁苒的可信之人,嬴稚自然也不必防着掖着。
这一番交谈下来,梁泮通透,嘴巴又甜,嬴稚这样心思深沉的秉性与之交流,都觉得身心舒畅,并不别扭难受,自然而然生出了不少好感,更加不会怀疑什么。
苏木和嬴稚都没有怀疑梁泮,梁苒现在终于相信了,系统诚不欺寡人,次子真的是有些本事儿在身上的,凭借着美貌与圆滑,果然是颠倒众生,无论是耿直之人,还是多疑之人,都能与次子和睦相处,甚至惺惺相惜。
梁苒实验完毕,准备带着儿子回御营大帐去,他们往回走,便看到有人站在营帐门口徘徊,正是赵悲雪。
赵悲雪见到梁苒,那双厌世的眼眸立刻染上了光彩,快速走过来,
“君上。”
赵悲雪注意到梁苒身边还跟着人,不由看了一眼,这一眼之下,又多看了好几下,上下仔细的打量起梁泮。
梁苒挑眉,难道便是连赵悲雪,也被梁泮的美貌所吸引了?这会子看得眼珠子恨不能拔不出来。
赵悲雪微微蹙眉,狐疑的说:“君上,这位是……”
梁苒心头一跳,赵悲雪可是今日头一个,主动问梁泮是谁的人,无论是梁缨、苏木还是嬴稚,都没有主动询问过梁泮是谁,不是被他的美貌所倾倒,便是被他的才识所倾倒,或者干脆被他的花言巧语绕在其中。
“这位是……”梁苒临时编纂:“齐王的弟弟。”
“大哥的弟亲?”赵悲雪的眉头更是皱得死紧,说:“大哥不是独子么?”
梁苒:“……”是了,寡人差点给忘了,真正的齐王太子是独子,唯一的独苗苗,压根儿没有什么哥哥弟弟。
梁泮一笑,帮助梁苒圆话,说:“赵皇子有所不知,泮乃是齐王的义弟。”
梁苒松出一口气,次子临危不惧,有条不紊,果然是相邦之才。
哪知赵悲雪又问:“义弟?可是……我观他的容貌,竟与齐王,与君上,都有几分相似?”
梁苒:“……”
梁泮:“……”
叮——
【大梁宗室家庭群】
【梁泮(次子):君父,父亲好生敏锐】
【梁苒:好生烦人】
两个人暗地里吐槽了一番,还是梁苒反应快,面色如常对答如流的说:“梁泮乃是宗室之子,本就与寡人沾亲带故,后来收养在老齐王名下,如此与寡人的容貌有几分相似,有何不妥?”
赵悲雪点点头,这才说:“没有不妥。”
梁苒立刻岔开话题,说:“你来做什么?不是叫你天黑之后再来,这会子还未黄昏。”
“双胞胎卡”需要第二日在相同的地点、时间,复制前一日的交欢,时辰也不得有一点子差错。如今天色还早,眼下还用不上赵悲雪。
赵悲雪瞟了梁苒好几眼,说:“我能在帐中陪着君上么?我不说话,不会打扰君上。”
梁苒心中翻了一个大白眼,赵悲雪这个大个头,却十足粘人。这次的“迎风生长”卡片乃是试用卡,只有一日的光景,梁苒还要多研究研究,赵悲雪在身边十足不方便。
梁苒板起脸来,说:“寡人还有事,你先回去,天黑再来。”
“可是……”赵悲雪还想争取一下。
梁苒打断说:“怎么?你晚上也不想来了?”
赵悲雪果然立刻闭上嘴巴,摇摇头,说:“那我晚上再来,现在告退了。”
赵悲雪舍不得,一双眼目恨不能黏在梁苒身上,但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噗嗤……”梁泮用袖袍掩住嘴唇轻笑,说:“君父,父亲果然听您的话呢。”
梁苒很想吐槽,听话?那都是装的,但凡给他一点点好脸色,赵悲雪定然撕裂伪装,蹬鼻子上脸,就跟昨天晚上似的。
梁苒带着梁泮回了御营大帐,梁泮贴心的给梁苒倒了一杯茶水,走到梁苒身后,轻轻的给他揉捏着肩膀,完全便是一个贴心小棉袄。
梁泮笑盈盈的说:“泮儿知晓君父为何伤神,不就是那张‘双胞胎卡’么?”
梁苒舒服的放松一些,斜倚在凭几上,说:“我儿这般聪明,是不是有什么法子?”
梁泮说:“自然,系统也不是全无空子可钻。”
“双胞胎卡”的使用说明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备注的地方只说了偷情,又没说必须是苏木和嬴稚复刻一遍昨日的场景。
梁泮微笑:“只要有两个人碰巧撞见,应当也没有问题的,这两个人,也可以是泮儿与哥哥不是么?”
梁苒眼眸一亮,的确如此,若是叫儿子帮忙,虽听起来有点奇怪,但总比让苏木和嬴稚帮忙难度低罢?
【经过系统大数据查询,理论上,宿主您的次子说得也没有错。】
梁泮轻轻抚掌:“泮儿便说,这么大的空子,不钻白不钻。”
【系统:……】
梁苒立刻说:“好,便按照泮儿你说的,晚上叫你兄长一起前来,只是在营帐外面走一圈,随便说两话便可以离去了。”
梁泮点点头:“交给泮儿,君父放心便是了。”
两人个人商议了对策,准备钻系统的空子,梁泮很快离开了御营大帐,去寻梁缨,等时辰到了再过来。
梁缨坐在自己的营帐中,他批看了一沓子的文书,又看过了行军路线图,这才觉得心跳慢慢平复下来,原来不是撞见仙子了,是自己的弟弟突然长了。
怎么就突然,这么突然呢?
呼啦——
帐帘子轻轻颤抖,有人从外面钻进来,身姿灵动,纤腰一拧,犹如一条灵活的小鱼,笑声仿佛黄莺一般悦耳,甜滋滋的唤着:“哥哥!”
梁缨:“……”完了,又见到仙子了。
梁缨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心跳,又开始梆梆梆的敲打,他连忙用手压住心口,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怎么过来了?”
梁泮凑过去一些,双手支在案几上,托着自己的两腮,慵懒的歪头去看梁缨,鸦发微微垂下,更衬着梁泮柔和的脸颊线条,润白如玉,白璧无瑕。
“哥哥,”梁泮轻笑:“哥哥的脸好红。”
“那那、那是因着……”梁缨据理力争:“营帐中太憋闷了。”
梁泮换了话题,不再逗弄梁缨。他发觉君父持重,父亲冷漠,只数哥哥最是有趣儿,稍微一逗弄立刻上脸,一张俊颜红彤彤的,什么心事都看得清清楚楚。
梁泮将来意与梁缨说了一遍。
“什么?!”梁缨几乎大喊出声。
“嘘……”梁泮竖起纤细的食指压在唇上,说:“哥哥勿要那般大声,会将虎贲军招来的。”
梁缨压低了声音:“你让咱们去……去看君父与父亲偷……偷……”偷情?
最后那一个字实在太过羞耻,梁缨完全说不出口,一张刚毅的俊颜憋得通红,完全是正人君子的模样。
梁泮点点头,说:“这有何不可?”
梁缨立刻说:“当然不可!”
“为何?”梁泮歪头:“难道你不想再要两个可爱的弟弟?还是双胞胎呢。况且弟弟们生而对大梁的江山社稷有益,何乐而不为呢?”
“不是,”梁缨抓了抓脑后勺,说:“弟弟当然是好的,可是……可是……”
问题是偷情啊!哪个正经人家的好儿子,会去巧遇父亲们偷情啊,只要想一想都会头皮发麻。
梁缨使劲摆手:“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梁泮为人圆滑,大道理歪道理都很多,对哥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知废了多少口舌。梁缨还是摆手:“不行,还是不行。”
“哥哥。”梁泮拉住梁缨的手腕,轻轻的摇晃,就好似撒娇一般。不,并非是好似,而是正儿八经的撒娇。
梆梆!梁缨的心窍飞快跳动,又是那种心跳紊乱的感觉,一颗心脏恨不能从腔子里跑出去,赶紧侧过头,不去看梁泮真诚的眼神,说:“不行,我绝然不会去的。”
梁泮撇了撇嘴巴,说:“时辰要到了,哥哥若是不去,那泮儿自己去了。到时候完不成任务,顶多被君父责骂两句,左右也是泮儿无能,劝不动哥哥,全然不怨哥哥分毫。”
说完,直接打起帐帘子走了。
梁缨听着弟弟那话,越听越不对味儿,若真的完不成卡片任务,君父不会责怪弟弟罢?弟弟生得纤细,心思必然也细腻,哪有自己这般粗枝大叶,若是被责难了,会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哭鼻子?
梁缨越想越是心焦,蹭的站起来,硬着头皮赶紧追出去。
梁泮走出营帐,他看起来走得很急,其实出了营帐立刻放慢了脚步,故意在营帐前面踱步,做出渐去渐远的跫音。
他算准了梁缨的秉性,笃定他会追出来,梁泮还是小宝宝的时候,每次一卖可怜,稍微瘪着嘴巴,皱起小鼻头,哥哥都会不遗余力的哄着他,从一个长兄如父的兄长,变成毫无底线的弟控。
梁泮觉得梁缨应该追出来了,便故意往前走。
沙沙……
是奇怪的声音,从营地角落的栅栏传来。
梁泮顺着声音看过去,一道黑影快速闪过。
梁泮立刻警觉,收敛了全部的笑容,一张柔和的脸面变得凌厉起来,呵斥:“是谁!”
那黑影没想到会被发现,稍微停顿了一下,立刻便要逃窜,梁泮提步追上去,绕过一道营帐,营帐背后却空空如也,什么人也没有,更不要说黑影了。
“奇怪……”梁泮微微蹙眉,刚要转身离开,那黑影再次袭来。
梁泮睁大眼目,下意识的大喊“哥……”
只是不等他唤完,嘭!一声闷响,梁泮只得发出浅浅的轻哼,整个人身子一软,眼前发黑直接陷入昏厥之中,软绵绵的栽倒下去
那黑影接住梁泮,将单薄的梁泮扛在肩上,一个起落快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
赵悲雪在营帐中苦苦挨到天黑,终于迫不及待的往梁苒那面而去。
“君上。”赵悲雪走入营帐,他作礼的动作很规矩,但沙哑低沉的嗓音完全出卖了他此时此刻的心境。
梁苒面色很平静,甚至有些子冷淡,说:“过来,坐。”
赵悲雪走过去,依言坐在榻边上,眼巴巴的看着梁苒,一双阴鸷的狼目,睁得好像小狗眼一样,满眼都是期盼。
梁苒从小柜中拿出一个盒子,原来是伤药,打开伤药的盖子,取了一点伤膏,轻轻的为赵悲雪涂在面颊之上。
伤口虽然很长,但胜在不深,昨日已然精心处理过,医士留下的伤药也是最好的,只要赵悲雪每日用药,绝不会留下伤疤。
梁苒的指腹细腻柔软,凉丝丝的药膏一圈一圈的研磨开来,好似在赵悲雪的心窍研磨。
很痒,一直痒到心口之中。啪!赵悲雪一把握住梁苒的手腕,将他整只手纳住,虔诚的亲吻他的手背、手指。
梁苒“啧”了一声,十足嫌弃,抽回手说:“别闹。”
他在给赵悲雪上药,这也是昨日的流程之一,虽梁苒不知“双胞胎卡”是不是要精确到这种细节,不过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再者,赵悲雪那张脸面,难得生得很合梁苒的胃口,这般俊美的容貌若是毁了,未免有些可惜。还是应当好好儿上药,不要留疤才是,毕竟赏心悦目也很重要,纵使要亲自生孩子,梁苒也不想亏待自己。
赵悲雪略微有些失望,难道君上把自己唤过来,还叮嘱过两次天黑之后,只是为了涂药么?他只好深吸两口气,克制下心窍的躁动,老老实实的让梁苒上药。
梁苒垂目看着他,看着他低眉顺眼,无比的乖巧听话,真的好像一只被驯服的狼犬,不知怎么的,梁苒的心窍也有些酥酥麻麻,好似被火焰灼烧了一般,带着一股焦热。
啪嗒——梁苒的手掌一松,伤药的小盒子顺着软榻掉在地上,梁苒没有理会,而是挽住赵悲雪的脖颈,主动跨坐在他的小腹上,嗓音很轻,却带着不可违逆的威严,命令说:“亲寡人,像昨日一样。”
赵悲雪的脑海轰隆一声炸开,那是他理智崩塌的声音,方才梁苒还在冷淡的涂药,一转眼不知为何,竟然如此的主动热情。赵悲雪虽参不透其中的玄机,但他无法拒绝这样的梁苒,猛地一把钳住梁苒的细腰,将他狠狠压制在软榻上,沙哑的说:“遵命,君上。”
果然和昨日一样,只要梁苒稍微勾一勾手指头,赵悲雪完全抵御不住,便像是一头饥饿已久的恶狼,瞬间扑上来,完全没有任何悬念。十足顺利,一切都在梁苒的谋算之中,分毫不差。
叮——
【“双胞胎卡”,第二次使用,生效】
夜幕愈发浓郁,整个营地都陷入寂静之中,只剩下虎贲军巡的脚步声,还有御营大帐中,梁苒凌乱颤抖的吐息声。梁苒浑身无力的瘫软着,时辰差不多了,他仅存着最后一点点的理智告诉自己,按照计划,两个儿子这个时候应该来装作巧遇了,只要儿子们出现,这张“双胞胎卡”便会完成,虽其中出现了一点点意外与纰漏,但结局是好的。
快了,就快了……梁苒心想。
对上赵悲雪赤红充血的双眸,梁苒的脊背一阵阵发麻,儿子怎么还不出现?不是说好了这个时候过来帮忙么?倘或再不出现,卡片便要失败了!梁苒一想到失败的惩罚后果,便更是头皮发麻,脊背发凉。
“等……”梁苒手臂软绵绵,无力的推拒着赵悲雪的肩头,眼眶氤氲着雾气,咬着嘴唇防止羞耻的呜咽泄露出来,断断续续的说:“等等,先别。”
赵悲雪将他温柔的拥在怀中,轻轻吻掉他的泪水,但赵悲雪的本质一点子也不温柔,甚至透露出一股癫狂,完全便是开荤的野兽,如何能停得下来,沙哑的说:“君上,为何要拒绝于我,乖乖的,全都交给我,可好?”
为何?自然是因为儿子还没到!梁苒气急,不停的推拒着赵悲雪,可赵悲雪箭在弦上,即使平日里伪装的乖巧听话,再怎么像一只驯服的大狗,但他的骨子里还是一头狼,而且是开过荤的狼!梁苒狠狠咬在他的肩上,赵悲雪只是闷哼一声,不似疼痛,反而激发了他的野性。
赵悲雪厮磨着梁苒的耳畔,幽幽的说:“请君上可怜臣,怜悯臣。”
叮——
【温馨提示:“双胞胎卡”将在倒计时之后失败!】
【宿主将面临产乳惩罚!!!】
【10】
【9】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