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2)

梁缨从营帐中走出来, 没有看到梁泮的身影,还以为他赌气先离开了。

“泮儿?”梁缨往前走了几步:“泮儿?你快出来。”

四周没有梁泮的声息,梁缨屏气凝神, 便是连第二个人的吐息声都没有听到, 梁缨登时严肃起来, 弟弟并不会武艺, 不可能骗得过自己的耳目, 除非……

“泮儿!”梁缨立刻向前走去,在四周寻找。

嘎啦……

他似乎踩到了什么, 低头一看, 是一块玉佩。那是……梁泮刚才佩戴的玉佩, 此时摔在上,玉佩的边角已经碎裂。

“糟了。”梁缨心头一震, 朗声说:“来人!”

虎贲军就在附近巡逻,听到梁缨的喊声立刻赶来:“齐王殿下!”

梁缨吩咐说:“立刻封锁营门, 彻查营地!”

虎贲军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齐王的表情十足严肃,应声说:“是!”

梁缨一刻也不停留, 快速冲向御营大帐……

【3】

【2】

【……

系统倒计时最后一下,只显示出了一个边框,就在此时,梁缨的喊声从营帐外面响起来。

“君上!!”

“君上!”

“弟弟出事了!”

随着梁缨的大喊,系统再次发出一声提示音。

叮——

【“双胞胎卡”第二次使用成功】

梁苒来不及狠狠松出一口气,来不及庆幸成功规避了失败的惩罚, 他似乎听到梁缨说次子出事了?

梁苒有气无力的捶打着赵悲雪的肩膀, 说:“快点结束……”

赵悲雪没想到有人会来捣乱, 除了梁缨的喊声之外, 虎贲军的脚步声嘈杂起来,搜查声剧烈,一看便知道是出事了。赵悲雪皱着眉,热汗从额角滚下来,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决定“乖巧”一些,以大局为重。

“君上!”梁缨在外面急得团团转,他不是故意来捣乱的,但是梁泮出事了,不知所踪,梁缨心里头着急,除了封锁营门之外,只能来找梁苒,因为梁苒的系统可以查询到儿子的具体位置,这样才好知道梁泮到底去了何处。

梁缨硬着头皮朗声说:“君上!快一些!”

梁苒咬着下嘴唇,嗓子里发出一声难耐的哼声,微微向后打直脖颈,晶莹剔透的汗珠顺着纤长的颈项滑下,眼前一阵白光闪烁,差点就此昏厥过去。

叮——

【宿主已怀孕!(双胞胎)】

梁苒凌乱的吐息着,软绵绵的推开赵悲雪,说:“快起开。”

赵悲雪:“……”

梁苒着急下榻,膝盖一软,酸软得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当心!”赵悲雪一把搂住梁苒,将他抱起来,拿衣衫披在他的身上,将梁让裹起来,好歹收拾了一些。

梁苒十足着急,立刻说:“梁缨,你进来。”

哗啦——帐帘子打起,梁缨大步走进来,他满脸肃杀,顾不得羞赧,立刻说:“君上!梁泮不见了!地上捡到了他的玉佩,臣已经令虎贲军封锁营地,但是目前搜查下来,一无所获!”

梁缨欲言欲止,梁苒看出了儿子的意思,对身侧的赵悲雪说:“你带人帮忙搜查,务必要找到梁泮的下落。”

“是。”赵悲雪不疑有他,大步走出御营大帐。

“君父!”等赵悲雪走了,梁缨焦急的说:“都怪儿子,都是儿子的错,儿子就该时时刻刻跟着弟弟的,只是……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弟弟便不见了!咱们如今在北赵的伏兵大营之中,儿子应当万事小心才是,竟让弟弟落了单……”

梁缨懊悔万分,自责不已,脸色十足痛苦纠结。

“勿要慌张。”梁苒打开系统,说:“寡人可以查到泮儿的位置。”

叮——

【系统正在为您查询“次子”的位置,定位中,请稍后……】

短暂的查询之后,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小红点。

梁缨也是可以看到系统的,皱眉说:“这个位置,已经离开营地了。”

而且梁泮的定位在快速移动,梁泮本人是不会武艺的,他的移动速度不可能如此之快,除非是被人掳劫,而且那个人应当是个高手,或者骑了马。

梁苒脸色严肃,说:“一路往北而去……”

赵悲雪出了御营大帐,眼看虎贲军调查不出所以然,赵悲雪立刻走到偏僻的地方,轻声说:“出来。”

哗啦!

两个黑衣人落在赵悲雪面前,恭敬的作礼:“拜见主上。”

赵悲雪背对着他们,都无需多看,便知道一定是他的亲信鬻棠和沐森二人。

“你们方才可看到营中有可疑之人出入?”

鬻棠说:“主子,卑职还真看到了,几个黑衣人,他们偷偷摸入营地之中,但不知是什么底细,打晕了一个长相很漂亮的小君子,扛走了。”

鬻棠还说:“扛走了有一阵子了,我就说梁人的这把子虎贲军,还上京八师呢,都是劳什子的花架子,根本不中用,被带走了大活人,他们都发现不了。”

赵悲雪蹙起眉头:“为何不早说?”

鬻棠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主上您那时候还沉浸在梁主的温柔乡美人计之中呢,卑职哪敢啊……”

沐森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多说

沐森拱手说:“那伙黑衣人路数奇怪,不似大赵的路数,也不似当地的马匪,因而卑职们不敢贸然行动。”

赵悲雪说:“往哪里去了?”

沐森回答:“一路向北。”

赵悲雪得到了消息,立刻折返回御营大帐,说:“君上,查到了,劫持君子的黑衣人,一路往北而去,早已离开了营地。”

梁苒已然知晓这个消息,他甚至已然知晓了梁泮的具体位置,正苦于没有办法说明,没想到赵悲雪便带来了消息,如此根本不需要犹豫,立刻说:“梁缨点兵,寡人要亲自会一会这些贼子。”

“是!”

*

梁泮眼前一黑,陷入了无尽的昏暗之中。他只觉浑身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因着被打了后脑的缘故,还有些恶心想吐的感觉,后脖颈子沉重无比,难受的厉害。

梁泮一直昏迷着,不知昏迷了多久,首先是听觉慢慢恢复,能听到身边嘈杂的说话声,好似掉进了哈蟆坑一般。

“哎呀,你快看他!”

“我从未见过生得这么漂亮的男子。”

“什么男子?我看她就是一个小女娘,女扮男装!”

“真的假的?”

“不然呢?你见过男子长成这样?长成这样那必然不是男子,是狐狸精!”

“也对也对!”

梁泮脖子疼,眩晕恶心,吐息也十足艰难,他是从蛋壳里孵出来的宝宝,相当于早产儿,且现在只是试用“迎风生长卡”,简单来说,梁泮还是个宝宝,并非真的长大,体质自然不如一个成年男子,哪里遭得住这样的罪?

“眼睫好长啊!”

“还好黑!”

“一直颤抖,是不是要醒了?”

“醒了!醒了!你们看!”

一瞬间,哈蟆坑的吵闹声戛然而止,一切都归为平静。梁泮努力睁开双眼,眼目还没有焦距,迷茫的扫视着眼前的场面。

好多人,衣衫各不相同,没有统一的制式,更像是……土匪?

这里应当是一个大堂,布置的十足简陋,大堂的正首一个木头雕刻的宝座,之所以说是宝座,因为宝座上铺着虎皮,完完全全是山匪的配置,还是很土很俗的那种配置。

梁泮还眩晕着,不着痕迹的扫视着四周的情况,他心中镇定,并不惧怕,面上却装作可怜无助的模样,缩起肩膀来,轻声说:“你们是谁……”

“哈哈哈!”

那些人笑起来,被梁泮可怜兮兮的样子逗笑了,一点子也没有警戒心,说:“小美人儿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呸,谁说的?我们就是坏人。”

“对啊!我们是坏人!”

梁泮:“……”

五大三粗的大汉又说:“你长得这么好看,我们也不想为难你,可是谁让你是赵人!呸!赵狗都要死!”

赵人?

梁苒缩起肩膀,咬着下嘴唇,眼圈瞬间红润起来,眼泪说流就流,哽咽说:“你们在说什么?我……我不是赵人。”

“胡说!”

一道声音从大堂之外传来,有人走了进来。

那人穿着一身虎皮做成的袄子,威严是威严的,但这大春日里的,虽然山中阴凉一些,穿着得如此之厚重,还是显得有些奇怪。

“大当家!”

“大哥!”

大汉们起身作礼,恭恭敬敬。

显然这走进来之人,便是这个山砦中的第一把手了。

大当家大抵二十岁出头,年纪轻轻,面皮十足白皙,看起来像是谁家养尊处优的小君子,绝非一个风吹日晒的马匪,他的下巴上留着一点点毛茸茸的小胡子,估计是为了彰显威严,与他的虎皮裙相得益彰,可惜这位大当家天生毛发并不浓密,小胡子软绵绵的,颜色也有点浅,没什么威严可言,反而有些不伦不类。

大当家走进来,横眉冷对,但对上梁泮的双眼,一瞬间好似被抽走了魂魄,瞪大眼睛,半张着嘴巴,痴痴然突然变成了一个呆子,配合着他的虎皮裙,梁泮险些装不住可怜,直接破功笑出来。

“好……”大当家呆呆的说:“好美的小娘子……”

旁边的壮汉说:“是啊大哥!要不然把她留下来,给大哥做压砦夫人,大哥您说呢?”

大当家笑起来:“好啊好啊,如此美貌的小娘子,正好配本大王这样的英武豪杰!”

“是啊!大哥英明!”

“大王英明!”

“今晚便举行大婚!”

“咳!”有人咳嗽了一声,那帮起哄的壮汉瞬间噤若寒蝉,一个个闭上嘴巴,乖巧的好像锯嘴儿葫芦,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原来跟随着大当家走进来的,还有一个男子。那男子的年纪稍微年长一些,大抵三十岁左右,面容寡淡而薄情,好似天生没有太多的七情六欲,肩膀宽阔,身材高大,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名儒将,可是他一开口便是咳嗽,面上也露出一些不胜之状,很显然是曾经大病过,或者受过重伤,因而伤了身体,留下的病根儿。

他稍微一咳嗽,那些嘻嘻哈哈的小弟立刻正色起来,笔杆条直站在一侧,一个个昂首挺胸,变得正经严肃。

便是连大当家,被他一咳嗽,也严肃起来,这才想起了刚才的话,继续说:“胡说!你在北赵的营地之中,怎么却不是北赵人?!你休想糊弄本大王!”

梁泮眼眸微微转动,敢情是这样的事情?眼前这个啥大王误会了,梁苒带兵伏击之后,为了方便,便将北赵的营地替换成了他们的营地,如此一来不需要重新扎营,也方便清点俘虏和辎重。

分明已然换了旗帜,但山大王好似不会看旗帜,分辨不出来,因而将梁泮当做了北赵人。

梁泮保持着哽咽,眼神怯怯的说:“你……你真的误会了,我不是赵人,我姓梁。”

“梁?”山大王惊讶,睁大眼睛。

那后进来的白衣男子眯眼说:“你是梁人?”

梁泮点点头。

梁这个姓氏乃是大梁的国姓,在民间并不多见,白衣男子又说:“你是梁氏宗族子弟?”

梁泮又点点头。

“大哥!”壮汉奇怪:“那是什么意思?”

山大王气得直接给了他一个爆栗子,说:“意思是你们掳劫错人了!让你们找一个赵狗,怎么给我找了一个梁人!”

“啊?”壮汉迷茫,挠着后脑勺,说:“可是……可是那营地没错啊,就是宁军师所说的营地,准没错的。”

那姓宁的白衣男子说:“营地中树立的牙旗是什么图案?”

壮汉又挠了挠后脑勺,说:“额……好像是——两条蛇扭来扭曲,不不,不是两条,三条?四条?总之是好多蛇拧成了麻花。”

梁泮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儿,那哪里是蛇,分明是五爪金龙!

宁军师沉声说:“错了,那是梁人的交龙旗,而赵人信奉狼神,他们的牙旗之上绘制的应该是狼的图案。”

“啊?!”壮汉一脸空白。

啪!山大王又给了他一个爆栗子,说:“你怎么那么笨!让你抓赵人,你抓梁人!赵人梁人你分不清楚啊!”

壮汉委屈,他也不知营地突然改了,分明是按照原定计划抓人的。

梁泮轻声说:“你们……你们既然抓错了人,能不能……将我放了?”

末了,他还补充了一句:“我害怕……”

山大王哼了一声,说:“什么狗屁的梁人,赵人,都不是好东西!”

宁军师眯起眼睛,说:“此人乃是梁氏宗族子弟,既然抓错了,留着兴许有用。”

梁泮一听,心中登时来了计较,这些人怕是不简单,而且和大梁北赵都有仇怨,绝不是普通的马匪。

他当即不着痕迹的用目光打开系统面板。

【大梁宗室家庭群】

【梁泮(次子):君父!哥哥!】

叮——

【系统距离宿主太过遥远,家庭群消息发送失败!】

梁泮并没有立刻放弃,而是继续发送,反复失败了几次,突然……

叮——

【家庭群消息发送成功!】

梁泮眼眸一动,露出淡淡的喜色。

【梁泮(次子):君父!哥哥!】

【梁苒:泮儿!你可还好?你在何处?】

【梁缨:弟弟!!】

梁泮镇定非常,立刻将自己的情况说明了一边,还仔细描述了一下那些土匪的状况。

【梁苒:泮儿不要害怕,君父这就赶过去救你。】

家庭群需要在一定范围之内才能发送消息,梁泮的消息起初没有发送成功,这会子突然成功,说明梁苒和梁缨已经带兵追到了附近。

【梁泮(次子):君父放心,泮儿不会轻举妄动的。】

“报——!!!”

一个土匪冲进来,说:“大当家!宁军师布置在山下的阵法被触动了!好似是一伙人上山来了!”

那山大王不当一回事儿,说:“什么人?是不是迷路的商贾?把他们赶走就好。”

土匪回答说:“距离太远,小的也没有看清楚,但好似不是商贾。”

山大王不耐烦的说:“到底是什么人?好,本大王去会会他们!”

他大步往外走,回头对宁军师说:“宁愚你留下来,看着这里。”

白衣的军师微微颔首,说:“是,大王。”

梁苒带着虎贲军一路往北追过去,北面是一座高山,山势险要,地势崎岖,山中还有茂密的树林,的确是土匪盘踞的好地方。

众人入了山,树木遮天蔽日,路途极其难行,必须要下马才可,一下子便耽搁了脚程。

“当心!”赵悲雪突然出声,一把拉住梁苒,搂住他的腰身将人往后一带。

梁苒还以为地上有毒蛇,或者有什么其他的东西,结果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奇怪。

赵悲雪的面色却十分严肃,说:“大家都小心,这是奇门遁甲的阵法。”

“什么?”梁苒眯起眼目,这座山头里布置了奇门遁甲的阵法?

赵悲雪沙哑的说:“而且这阵法相当眼熟。”

“你见过?”梁苒发问。

赵悲雪点点头,说:“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阵法必然出自罗方国太宰宁愚之手。”

梁苒恍然,原来方才梁泮描述的那个白衣男子,竟然是罗方国的太宰宁愚!

罗方国乃是方国,并非是正儿八经的中原国家,但他们的官职也效仿周朝,以天官大冢宰为首,简称为太宰,也就是普通人口中的国相,或者丞相。

罗方国的国君狠辣暴戾,崇尚武力,但他们国家的太宰却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听说精通奇门遁甲之术。

赵悲雪带领一支死士队伍突袭罗方国,罗方国一夜之间灭国,罗方国国君被赵悲雪亲手砍下头颅,朝中的太宰,还有王子们不知所踪,从此销声匿迹。

梁泮说那个大当家唤自己大王,梁苒起初还以为是山大王的大王,没想到还真是个大王。

罗方国的国君自称为王,他的儿子自然是王子,国君身死,王子就变成了国君,自称大王也说得过去。

赵悲雪环视四周,说:“这里的山势陡峭,完全就是昔日里罗方国的翻刻,倘或罗方国的余部残存在这里,也说得过去。”

梁苒这下子终于完全明白了,罗方国与北赵有仇,毕竟是北赵一夜之间灭了他们的国家,那个罗方王子显然是想要报仇,因而准备偷袭北赵大皇子赵炀的营地。

只可惜他们棋差一招,晚了一步,梁苒早已带兵偷袭了营地,将北赵的营地换成了大梁的营地,而罗方国的王子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派人来探查的时候,不小心被梁泮发现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梁泮掳走。

梁苒说:“你之前与罗方国交过手,这阵法如何?”

赵悲雪的面色从未如此严肃过,沙哑的说:“宁愚的奇门遁甲,深奥多变,想要破解,没有一两个时辰是不可能的。”

“什么?”梁苒蹙眉,一两个时辰?实在太久了,听说罗方国嗜血残暴,梁泮落在他们手里,哪里能熬得住一两个时辰?

赵悲雪又说:“但也有其他的法子。”

罗方国凭借着险峻的地势,简直是无恶不作,杀人掠货之后便缩回到山里头。有一次罗方国激起了周边国家的公愤,虽然都是小国家,但集合了大量的兵力,六国围剿,将罗方国整个山头围得像铁桶一样,眼看着罗方国便要粮尽水绝。

可惜到最后,六国联军还是因为惧怕宁愚的奇门遁甲,纷纷后退,最后撤兵,无疾而终。

赵悲雪沉声说:“宁愚的奇门遁甲虽然厉害,但并不是没有缺陷。”

这其中的缺陷便是——奇门遁甲是一次性的。

换句话说,只要有人触碰过奇门遁甲,陷阱打开,那么阵法便会作废,后面无论是谁经过,都不会遭遇陷阱。

赵悲雪说:“当年六国也知道奇门遁甲的缺陷所在,但是六国围剿罗方,都各有各的目的,并不想损兵折将,自然不会首当其冲,最后便不了了之了。”

“你的意思是……”梁苒眯起眼目:“寡人需要牺牲一部分兵力?”

牺牲一些虎贲军去涉险,才能破解奇门遁甲,后面的虎贲军便可长驱直入,犹入无人之境。

赵悲雪平静的说:“不必牺牲兵力,我一人足矣。”

梁缨震惊:“赵皇子,这太危险了!”

赵悲雪是要以身涉嫌,用自己作为诱饵破解阵法。

赵悲雪笃定的说:“如同君上所言,我曾经对抗过罗方,自有这方面的经验,再者,倘或这座山里真的盘踞着罗方人,那么他们定然识得我,我若落入陷阱,必能吸引注目,为你们引开主力,争取时机。”

无错,罗方与赵悲雪有仇,那可是灭国之仇!

梁苒心头震颤,说:“可……”

他的话说到这里,赵悲雪已然说:“无妨,我命大的紧,再者说……那位梁泮小君子,对君上很重要罢?”

赵悲雪看出来了,梁泮对梁苒很重要,梁苒虽然没有过多介绍,但无论是眼神,还是举止,都十足的宠溺温柔。

梁苒紧咬牙关,说:“你放心,寡人会很快回来。”

赵悲雪点头:“我信君上。”

叮铛——叮铛——叮铛——

是铃铛的声音,有人触动了奇门遁甲。

山大王扛着一把大锤子,带着一帮子小弟,大摇大摆的走下山来,漫不经心的说:“是谁啊!竟敢触动本大王的阵法?这奇门遁甲之术,可是费了老大力气才布置下来的,你……”

他的话说到这里,看清楚那深陷陷阱之人,突然一怔,眼眸急速震动,整个人颤抖起来,面色涨红,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着气愤。

“是你!?”

小弟们也跟着呐喊起来:“是你?!”

“是他!”

“竟然是他!!”

其中一个小弟跟着气愤的嘶吼,吼完之后挠了挠后脑勺,迷茫的问:“大王,是谁啊?”

山大王:“……”

山大王狠狠翻了一个大白眼,呵斥说:“赵悲雪!!北赵那个天扫星赵悲雪,化成灰本大王也记得!!”

“什么!?是他!”

“竟然是他!”

于是,又是一轮“是他是他就是他”……

赵悲雪同样看清楚了来人,挑唇冷冷的一笑,说:“我还当是谁,原来是你罗东陵。”

和梁苒所料不差,罗东陵乃是罗方国的幼王子,自从罗方灭国之后,便销声匿迹了,很多人都传说罗东陵已然死了,没成想却在这深山老林里,重新招兵买马。

赵悲雪的面色透露着不屑:“王子何必对我如此敌意?我砍掉了你老子的头颅,正好你来做大王,不是么?”

他环顾四周,说:“王子跑到这深山老林里,这里和当年罗方国果然很是相似,连打家劫舍的勾当,都如此相似!”

“放肆!”罗东陵气得跳脚,下巴上软绵绵的胡子被来回吹,挥舞着手里大锤:“赵悲雪!!我与你不共戴天!不共戴天!你杀我君父,毁我国家!如今还要跑到这里来羞辱我?!你已经落入阵法之中,便是放在木板儿上的鱼肉!”

“咳咳……”旁边的小弟纠正说:“大王,是砧板,中原人都说砧板。”

罗东陵:“……不重要!”

小弟立刻说:“对对,不重要!”

罗东陵继续气愤的说:“重要的是,杀了这个赵贼,给我君父报仇!!好啊,真真儿是踏破草鞋无觅处……”

一旁的小弟又纠正说:“大王,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铁鞋,草鞋不禁穿,您想想,踏破了草鞋也不是很难,怎么能用来形容找一个人很难呢?”

罗东陵:“……”

罗东陵酝酿了半天的感情,全都灰飞烟灭了,咬牙切齿的说:“你滚。”

小弟:“……是是。”

赵悲雪本就是在拖延时间,他一个人触碰了所有的阵法,让梁苒带着虎贲军快速通过,如此一来赵悲雪是走不掉的,插翅也难飞,所以需要等着梁苒回来救他,否则他真的要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赵悲雪需要尽力拖延时机,哪知晓罗东陵比他还会拖延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