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苒问:“你身上中的毒是怎么回事?”
赵悲雪一愣, 很快发现定然是自己的两个亲信告诉梁苒的,便坦白说:“自从罗方国被剿灭之后,赵寤觉得我威胁到了他, 便给我下了毒。”
每个月都会毒发, 每次毒发痛苦不堪, 如果没有赵寤送来的药, 赵悲雪很可能被活活疼死。
鬻棠插嘴说:“先前梁主吞下了菰泽的二十万大军, 君上便恼怒不已,故意延迟了几日才让卑职给主子送解药, 主子毒发起来痛苦不堪!”
赵悲雪凉丝丝的看了一眼鬻棠, 似乎觉得他太多嘴了。
梁苒微微蹙眉, 赵悲雪说:“赵寤心狠手辣,而且……对你心怀不轨, 你要小心为上。”
梁苒冷笑一声,说:“放心, 寡人会注意的。”
他又说:“至于你中的毒, 无需太过担心,寡人已然让医官署的医士去研究解毒的方子, 想必很快便会有结果,只要你尽心竭力的为寡人办事,寡人不会让你被赵寤牵制。”
赵悲雪点点头,他的面色还十分苍白,却笑起来:“我相信阿苒。”
梁苒不瞒的说:“是君上。”
“是,”赵悲雪的笑容透露出宠溺, 说:“君上。”
鬻棠又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君上”这个词眼, 难道不是很正常的词汇么?为什么主子唤起来, 黏糊糊的?
“君上。”医士走进来,说:“关于解毒的方子,臣想要向君上禀报。”
梁苒看了一眼医士,医士没有立刻说话,梁苒会意,点点头,说:“随寡人出来说罢。”
梁苒回头对赵悲雪说:“你歇息罢,好好儿养伤。”
他带着医士走出营帐,并没有走远,说:“说罢,什么事情?”
医士叩头说:“君上,臣无能!”
梁苒眯起眼目:“哦?看来你是配不出解毒的方子了?”
“君上饶命啊,这……这赵皇子所中之毒,十足稀奇,臣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合该是北赵特有的毒物。如不是知晓赵皇子中毒,只是诊脉来看,赵皇子身体强健,完全没有中毒的迹象,臣……臣实在不知,该如何调配解毒的方子。”
梁苒凉飕飕的扫了一眼磕头的医士,真是无能,不过他仔细一想,日前赵悲雪深受重伤,义父冯老也给他看过病,同样没有诊断出中毒的迹象,想来这毒物真的相当隐秘。
医士又说:“臣能做的,只能是用名贵的药草,吊住赵皇子的元气与精血,这根本之法,还是要找到对症的解药啊。”
说来说去,还是需要赵寤的解药。但赵寤心狠手辣,明显就是想用毒物控制赵悲雪,如今赵悲雪明面上与他对着干,已然撕破了脸面,赵寤怎么可能给他解毒?
梁苒挥了挥手:“没用的东西,下去。”
医士狠狠松了一口气,连忙谢恩,连滚带爬的离开。
梁苒紧紧锁着眉心,也不知上一次赵悲雪用药是什么时候,如今赵寤震怒,是绝不会给他解毒的,这样一来,便必须要在会盟结束之前,让赵寤交出解药,否则……
梁苒想到这里,冷冷的哼了一声,赵寤这个老匹夫,寡人定不会叫他好过。
他见过医士,转身往回走,来到营帐跟前,正好听到里面几个人在说话,鬻棠是个大嗓门儿,似乎没想到梁苒会这么快回来,说话的声音肆无忌惮。
鬻棠说:“主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个梁苒,怎么也是梁人的天子,主子您该当多多防范于他才对,怎么……怎么全都说出来了啊。”
赵悲雪的是嗓音淡淡的,听起来有些乏力,没有对梁苒说话那么积极,说:“我对阿苒,本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可……”鬻棠着急说:“那个梁主,显然是在利用主子啊!他之所以对主子好,去救主子,难道不是因为主子若死在会盟营地,他们梁人也脱不开干系,名头上也不好过么?依我看,他根本没有安什么好心眼儿。”
“利用?”
赵悲雪轻飘飘的问了一句。
无错,的确是利用,但梁苒利用赵悲雪,并非因为赵悲雪是北赵的皇子,而是因为赵悲雪能给他生孩子,生出来的孩子还可以振兴大梁。
这一点子,赵悲雪是决计想不到的。
“是啊!”鬻棠焦急的说:“主子您没看出来么?梁主之所以护着您,是因着主子您还有利用的价值!”
哪知赵悲雪却说:“我对阿苒有利用的价值便好。”
鬻棠虽然没说话,但满头都是问号,一脸不可置信。
赵悲雪一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说:“我活到现在,便是想见一见那个当年救我的小君子,如今我见到了,却又舍不得这般离去,舍不得这般死去,变得贪婪起来。”
那是……
只有活人才拥有的贪婪。
赵悲雪幽幽的说:“我头一次知晓,原来心中装着人,装着一件事情,是这样的感觉,这才是活着的感觉,往日里的我,好似不曾活过。”
鬻棠张了张嘴,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
赵悲雪慢悠悠的继续说:“既然我对他有利用的价值,那再好不过,这样我便可以长长久久的留在阿苒的身边,只要能留在他的身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鬻棠的眼神里都是迷茫,主子在说什么,那是什么意思,实在是听不懂。可是……鬻棠也明显感觉到了,自从主子来到了梁地之后,变得和以往不一样了。以往的主子不会笑,也不会哭,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动容,九死一生也不眨一下眼皮,这样的主子当然很骁勇,但向死而生,对世间毫无留恋,总是透露着一股苍凉的孤寂。
而现在的赵悲雪……
一提起梁苒,眼神温柔得令人掉鸡皮疙瘩。
鬻棠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低声嘟囔说:“可是卑职还是不喜那个梁主,别看他清清淡淡的,但总是一副别有用心的模样!”
鬻棠还真是说对了,梁苒就是别有用心,要用他们家的主子生孩子!
赵悲雪堪堪醒来,说了一会子话儿,已然疲累的不行,闭上眼睛沉沉的歇息,他虽武艺深厚,此时也没有注意营帐外面的动静,完全不知梁苒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
梁苒挑了挑眉,赵悲雪的这两个亲信,尤其是那个叫做鬻棠的,好似很是不喜欢寡人呢?甚至可以说是看不惯寡人的所作所为。其实梁苒并不在意不相干的人看不看得惯自己,不过……
梁苒挥手打开系统控制面板,如今的鱼塘之中,还差一条鱼。
【鬻棠:0】
鬻棠好感度很低很低,竟然是一分也没有。梁苒的唇角化开,挑起柔和的弧度,好啊,那便选择你罢,成为寡人鱼塘之中,第十条小鱼。
梁苒从外面走进来,赵悲雪本在闭目养伤,听到动静立刻睁开眼睛:“你回来了?”
鬻棠焦急的问:“梁主,解毒的事情,可有法门了?”
梁苒摇头说:“毒物合该是你们北地独有的,医士一时也找不到对症的解毒药草。”
鬻棠显然十足失望,说:“那可如何是好!等会盟结束之时,正好是主子毒发之日,如今主子开罪了君上,君上定然不会给主子解药的,那时候……”
梁苒打断他的说辞,说:“放心,寡人不会叫赵悲雪有事。”
赵悲雪什么也不问,只是说:“我相信阿苒。”
就在这个时候,营帐外面传来梁缨的嗓音:“君上,臣梁缨求见。”
梁苒朗声说:“进来罢。”
梁缨与梁泮一同走进御营大帐,梁苒看到两个儿子,那眼神就是不一样的,变得温柔似水起来,说:“寡人寻思着,你也该回来了。”
梁缨是去替梁苒办事儿的,昨天晚上离开的,这会子便回来了。他手中托着一个很大的红漆木盒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严严密密的盖着盖子。
梁泮说:“哥哥,这锦合中装的到底是什么,为何不叫泮儿看看?如今到了君上面前,终于可以打开了罢?”
梁缨一脸为难,说:“泮儿,你还是先出去罢,这里面的东西……我怕吓到你。”
梁泮便更是好奇了,别看他生得纤细柔弱,但胆子其实一点子也不小,说:“不要,泮儿偏要看看。”
梁缨更是为难,看了一眼梁苒,梁苒点点头,示意他当众打开锦盒。
咔嚓——
随着锦盒打开,一股血腥味冲鼻而来,梁苒抬手用宽袖掩住口鼻,实在难闻的厉害,他向来对气味儿很敏感,自然不喜欢这血腥的味道。
“嗬!”梁泮方才还好奇,伸头看了一眼,立刻小鹿一般跳到梁苒身后,紧紧抓住梁苒的衣袖,显然被突如其来“刺激的画面”吓到了。
鬻棠惊呼:“这是什么!?”
沐森淡淡的说:“男#根。”
鬻棠:“……”
鬻棠自然知晓锦盒里装的是什么,那分明是一个男子的性#器官,虽平日里听起来旖旎非常,但此时,血粼粼的躺在盒子里,和旖旎哪里沾染半点干系?
他不是没看出来,只是震惊的问了一句,没成想沐森还回答他了。
梁泮闭眼说:“哥哥,你……你怎么弄来这么恶心的东西?”
梁缨回答说:“昨日君上吩咐,罗王子已然斩下了赵炀的男#根,这是罗王子叫臣带回来交差的。”
原是如此!
昨日梁苒见到赵悲雪的伤势,气怒攻心,让梁缨去传话,阉了北赵的大皇子赵炀,没想到罗东陵做事儿还挺麻利,这么快便有结果了。
梁缨说:“就说不让你看了。”
梁泮躲在梁苒身后,紧紧揪着梁苒的袖子,耸了耸鼻子,虽然不服气,但他的确被吓到了。
梁苒挥手说:“合起来罢。”
“是。”梁缨将盖子盖起来,血腥味终于简单了一些,但仍然充斥着营帐每一个角落,诡异又难闻。
鬻棠在心中感叹,这个梁主,表面上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其实内在里竟然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便是连以暴怒出名的赵寤,都不一定能追上梁苒的手段。
梁苒转头看向赵悲雪,说:“寡人为你出气了,你放心,会盟结束之前,寡人定会让赵寤交出解药。”
赵悲雪笑起来,他的笑容特别“甜蜜”,好似赵悲雪送给他的是金山银山,丝绢美玉一般,说:“阿苒果然还是心疼我的。”
梁缨脸上一红,君父和父亲好恩爱啊。
鬻棠可完全看不出恩爱,谁家恩爱会送仇敌的男#根啊,这说出去会有人相信么?
梁泮终于放开了梁苒的衣袖,他方才的确被吓到了,不过也是因为一时的冲击力,梁泮没有准备罢了,此时嫌弃大于害怕。
梁泮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容盈盈,透露着一股娇软,又有说不出来的清丽,柔和的眉眼却隐隐约约渗出一股谋算的凉意,说:“君上,斩了赵炀的男#根的确出气,但是赵寤的儿子何止赵炀一个人?若是想叫赵寤长记性,还需要点旁的手段。”
“哦?”梁苒听到次子开口,便知他有好主意,梁泮的主意,没有一次令他失望。
“泮儿可是有妙法?”
梁缨则是下意识打了一个抖,君父和弟弟都笑起来,虽然笑容好看,可是这两个人一同笑起来,总觉得赵寤要遭难了,而且是双倍的!
梁泮不紧不慢的说:“不如用赵炀的男#根酿上一坛酒,等会盟燕饮之时,用此等佳酿好好儿的招待招待赵主,也算是君上一尽东道主之谊了!”
“呕——”鬻棠实在没忍住,捂住嘴巴干呕,差点吐出来,连隔夜饭都给吐出来。
沐森是个沉稳的性子,此时也难得脸色惨白,他的喉咙微微抖动,显然胃里也不舒服。
梁苒笑起来:“泮儿的主意,果然是最妙的,寡人已然迫不及待看到赵寤饮下好酒的模样了。”
梁泮应和说:“是罢,君上也这么觉得。”
梁缨:“……”君父和弟弟,很有共同话题啊。
按照梁泮的意思,梁缨把锦盒带走,拿去让膳房酿酒。膳夫们看到这可怕的物件儿,也不敢多说什么,全都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的干活儿。
赵悲雪受伤很严重,医士虽然无法给他解毒,但是调配一些去内伤的药,对消肿散瘀都有好处,还可以养气养血,赵悲雪吐了很多血,需要补一补才是。
梁苒走进营帐之时,刚好是赵悲雪用药的时候。赵悲雪用药从来不会让人催,他很能吃苦,甚至饮了药都不需要用水冲淡苦涩。
赵悲雪刚要从鬻棠的手中接过汤药,梁苒走进来说:“寡人来。”
鬻棠无奈,毕竟这里是人家梁主的营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只好将汤药交给梁苒。
也不知是不是鬻棠的错觉,梁苒接过药碗的时候,轻轻的碰了一下他的指尖,很轻很轻,若有似无,好像错觉一样,接触的时间太短,只是一瞬,令鬻棠感觉的不是很真切。
叮——
【肢体触碰+好感度5】
【鬻棠:5】
系统提示跳出来,梁苒的唇角微微翘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寡人说过了,要让鬻棠做鱼塘中的第十条小鱼。
梁苒接过药碗,转身递给赵悲雪。
赵悲雪捧着药碗,眼巴巴的看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赵悲雪捧得不是汤药的瓷碗,还以为他叼了一只小狗的食盆呢。
梁苒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你看着寡人做什么?快饮,不要让汤药冷了。”
赵悲雪不确定的问:“你不是要喂我么?”
梁苒:“???”
梁苒眼皮狂跳:“喂你?一勺一勺的饮药,你不觉得苦涩么?左右没有多少,一口气饮了罢。”
赵悲雪一贯都是一口气把药喝了的,只是今日梁苒主动端药给他,所以赵悲雪还以为梁苒要喂自己喝药,不然为何这般温柔端药?
他哪里知晓,其实梁苒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想借着换手端药的动作,刷一刷鬻棠的好感度而已。
梁苒相中了鬻棠作为鱼塘中的第十条小鱼,一旦鬻棠的好感度刷上去,那么系统便会升级为中级系统,可以开启六级任务了。
赵悲雪只好自己个儿将药一口饮尽,鬻棠在旁边守着,刚要接过空掉的药碗,梁苒又说:“寡人来。”
梁苒将赵悲雪手中的药碗转手递给了鬻棠,又是很不经意的,再次触碰了一下鬻棠的手指。
叮——
【肢体触碰+好感度5】
【鬻棠:10】
一股酥麻从鬻棠的指尖蔓延开来,好似冬日静电一般,鬻棠端着空掉的药碗直发懵。
沐森走过来,说:“做什么发呆?”
鬻棠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药碗放在一边,刚才……刚才梁主好像摸自己来着,可看梁主的表情,也不像是摸自己,兴许只是意外,药碗就这么大,难免会碰到。
梁苒来看了看赵悲雪的伤势,恢复的不错,赵悲雪饮了药,便主动解开自己的衣衫,说:“阿苒,我该换药了。”
鬻棠奇怪的说:“主子你记错了,不是刚……”换过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沐森一个肘击制止了。
“哎呦!”鬻棠痛呼一声,捂着自己的肋骨,低声说:“你想打死我啊。”
沐森淡淡的说:“你想让我打你,还是想让主上瞪你?”
“啊?”鬻棠没听明白,回头一看,果然,主上在瞪自己,眼神很是凶恶,好似一头护食的野狼,可是今日真的真的换过药了,他可以对天发誓。
赵悲雪眼巴巴的看着梁苒,甚至缓缓的眨了眨眼睛,说:“我自己换药笨手笨脚的,要不然……阿苒你帮我罢?”
梁苒看了一眼赵悲雪裸露出来的胸膛,那些淤青好转的很快,已然变成了深邃的紫色,想必马上便会散瘀恢复。
他确定赵悲雪恢复的很快,淡淡的说:“你自己笨手笨脚,便让你的亲信帮你换药,寡人还有事儿,先走了。”
赵悲雪:“……”
鬻棠感觉主子又瞪了自己一眼,可能是因为梁苒没有给他换药的缘故,可是关自己什么事儿!
梁苒站起身来,从鬻棠身边走过去,一不小心……
嘭。
轻轻的碰了一下鬻棠的肩膀。
叮——
【肢体触碰+好感度5】
【鬻棠:15】
梁苒根本没有回头,就好像是道路太窄,地方太小,不小心碰到了肩膀,也不是很重,直接擦肩而过,施施然离开了营帐。
鬻棠望着梁苒离开的背影,又是那种酥麻的感觉,打电一样,从肩头窜到心口之中,酥酥麻麻,还有点痒痒的,具体也说不上来。
梁苒已然已然离去,帐帘子也放了下来,鬻棠却还在走神,双眼直勾勾的,喃喃自语的说:“梁主的头发好香啊,梁主的手好软啊,还……麻嗖嗖的?”
“哎呦!”鬻棠的出神被打断,膝盖弯一痛,咕咚直接跪在了地上,身边咕噜噜滚着一只青铜耳杯,定眼一看,原来是赵悲雪打来的。
赵悲雪还在卧榻休养,但恢复的不错,已然有了气力,他见鬻棠一脸痴迷的发呆,抓起案几上的耳杯打过去。
眯起眼睛,赵悲雪幽幽的问:“还香么?还软么?”
鬻棠:“……”
自从“又香又软”之后,赵悲雪再也不让鬻棠和梁苒有所接触,因着他吃味儿。
分明鬻棠一贯都是最看不上梁人的,梁苒乃是梁人的天子,鬻棠对他最为有成见,也不知他突然抽了什么风,竟然那般痴痴然的看着梁苒,赵悲雪怎能不吃味儿?
梁苒这日又来探望赵悲雪的伤势,他进了营帐,左右环视,说:“你那两个亲信呢?”
赵悲雪知晓,梁苒这个时候处理政务完毕,应该会来探望自己,为了避免吃味儿烧心,他便随意找了一个借口,说自己突然饿了,让两个亲信去膳房拿些吃食过来。
梁苒来到营帐之时,鬻棠和沐森刚走,自然是碰不到的。
赵悲雪得逞,说:“阿苒是有什么事情吩咐他们去做么?”
梁苒自然是没有的,他只是例行公事,刷一刷好感度罢了,早点升级系统,也好早点进入六级任务,每次系统的任务奖励都非常诱人,梁苒已然迫不及待了。
梁苒淡淡的说:“没什么,只是你如今行动不便,身边儿需要人照顾,留个人总是好的。”
赵悲雪微微蹙眉,说:“阿苒你来的正好,我还没有换药,我那两个亲信都是粗人,笨手笨脚的,伤药也上不好,你看看,我这块淤青是不是又变大了?”
梁苒定眼一看,赵悲雪胸膛上有一块淤青果然变大了,昨日分明都要好了,怎么突然又青了?他的肋骨还骨折了,虽然肋骨骨折不似手腿那般麻烦,不怎么需要制动,但若是磕了碰了,骨头还是会错位的。
梁苒蹙眉说:“你的这两个亲信,怎么连这点子小事儿也干不好!”
“阿嚏——”去膳房端吃食的鬻棠狠狠打了一喷嚏,惊讶的说:“我竟害了风寒?”
话音未落,沐森也打了一声喷嚏,鬻棠笑着说:“诶?你怎么也打喷嚏,怕是有人背后骂你罢!”
梁苒如今还怀着双胞胎,就等着赵悲雪恢复身体之后,刷满孕期进度,宝宝们才能出世。如今赵悲雪的伤势反复,梁苒能不担心么?
他拿过伤药,说:“躺好了,寡人给你上药。”
赵悲雪乖巧点头,乖乖儿的躺下来,随着他躺下的动作,半解的衣襟扑簌簌滑下,一下子铺散在软榻上,简直便是“美人解衣”的美妙画面,只不过赵悲雪这个美人,虽的确是俊美的,当未免太高大挺拔了一些,活脱脱一个“大”美人。
梁苒取了药膏,轻轻的给赵悲雪涂抹在淤青之上,柔软的指腹小心翼翼的将滑腻的药膏晕染开来,一面涂开,还微微低下头,一面轻轻的吹气,让药膏快一些吸收。
很痒,呵气的吐息酥酥麻麻,梁苒鸦黑色的鬓发垂下来,若有似无的轻轻扫在赵悲雪的胸膛之上,肌肉线条瞬间绷紧,一时比铁石还要僵硬。果然,梁苒的头发很香,是沐浴的清香,还有淡淡的薰香味道,混合在一起,令赵悲雪心跳加速。
啪!赵悲雪一把握住梁苒的手掌,梁苒一愣,嫌弃的说:“别乱动。”
赵悲雪偏偏乱动,稍微用力将人拉过来,梁苒惊呼一声,生怕压倒了赵悲雪的瘀伤,连忙用另外的手掌撑在赵悲雪耳侧,整个人趴伏在赵悲雪的身上,黑色的龙袍柔软的衣料,暧昧的搭在赵悲雪快速起伏的胸肌之上,说不出来的焦灼在二人的吐息间来回缠绵。
赵悲雪沙哑的说:“阿苒,我想吻你。”
梁苒本要拒绝的,但转念一想,亲吻也可以增加孕期进度,虽增加的不太多。干脆没有拒绝,主动垂下头来,赵悲雪立刻迎上,含住梁苒的嘴唇,急切的开始攻城略地。这样的姿势对于梁苒来说有些难拿,而且若是叫旁人看到了,恐怕还以为是梁苒强吻生病的赵悲雪呢。
这么凑巧,鬻棠和沐森正好从膳房回来。
赵悲雪说自己饿了,两个亲信都是麻利的主儿,怕真的饿到了主子,便快去快回,哪知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急促的吐息声,沐森想要拦住鬻棠,鬻棠手太快,直接打起了帐帘子。
果然,营帐中的风光无限,赵悲雪和梁苒倒在软榻上,一下以上,梁苒的手掌抵在赵悲雪的耳侧,赵悲雪看起来很“弱势”,又是病患,完完全全便是一副被强吻的模样。
赵悲雪已然恢复了不少,他当然听到了鬻棠和沐森的脚步声,不过并没有放开梁苒,而是加深了亲吻,变着法子的卖力讨好梁苒,他知晓梁苒的敏感点在何处,故意撩拨,一双大手占有欲十足的搂住梁苒的纤腰,将人紧紧箍在自己怀中。
倘或忽略赵悲雪的手,那的确像是被强吻的模样,倘或忽略掉赵悲雪的眼神,也的确像是被强吻的模样。赵悲雪的目光瞥向走进来的鬻棠和沐森,他正在“忙”,自然无法开口说话,目光一扫,示意二人退出去。
鬻棠瞬间闹了一张大红脸,两眼呆滞,快速的退出营帐,仿佛逃命一般。
沐森倒是淡定许多,跟着鬻棠一并子退出去。
赵悲雪的眉眼噙着胜利的笑容,自己与梁苒亲吻的样子被看到了,其实是他故意的,他就是想要彰显自己对梁苒的占有权,即使是对两个亲信,也要让他们知晓,梁苒是自己的,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鬻棠跑到帐外,差点打翻了手中的饭食,还是沐森反应快,一把捞住承槃,接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