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嘻嘻~”

蛋宝宝听了赵悲雪的话, 笑容甜滋滋。

“越看……”赵悲雪陷入了沉思:“越觉得……”

梁苒立刻打断,不给他任何机会,岔开话题说:“是了, 明日的鹿苑比试, 还需要你协助齐王太子。”

赵悲雪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瞥斜了一眼梁缨。

梁缨尴尬的冲他点点头, 实在抵御不住父亲如此不友善的目光。梁缨心想, 分明我还是小宝宝的时候,父亲也是极其心疼我的, 现在怎么……

赵悲雪显然不情愿, 淡淡的说:“不是还有苏小将军。人家苏小将军世出名门, 协助起齐王太子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梁缨连忙说:“我倒是觉得, 赵皇子比苏小将军更厉害一些。”

赵悲雪多看了他一眼,这倒是实话。

梁苒无奈的说:“苏木明天是不会协助齐王太子的。”

“为何?”赵悲雪挑眉。

梁苒了然的说:“苏木可是苏老将军的儿子, 如何能与他的父亲两军对垒?再者, 便算是苏木愿意,苏老将军也不会愿意的。他这个人谨慎, 在没有看清楚局势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带着苏家站队,以免信错了人,赔上整个苏家。”

梁苒很了解苏老将军的为人,他不是不够正直,也不是不够忠心, 该明白的道理都明白, 可是就是太明白了, 在朝廷中混迹多年, 打磨掉了所有的锋芒,因此他只是一个好臣子,说不得是一个好的将才,已然没有了浴血奋战的热情。

这样的人,梁苒也不放心他上战场和北赵拼杀。

梁苒说:“明日苏木绝对会被苏老将军拿住,因而寡人希望你来帮助齐王太子。你也知晓的,鹿苑一战,齐王太子必须胜,只有寡人出兵北赵,才能扳倒大宗伯。”

赵悲雪眯起眼睛,他听说梁苒要出兵北赵,一点子心情波动都没有,北赵好似不是他的故乡,好似不是他的家。

赵悲雪点点头,说:“好,但我帮的是君上,不是齐王太子。”

梁缨狠狠松了一口气,笑容颇为憨厚,说:“都一样,能有赵皇子帮助,明日战局稳赢。”

“好了。”梁苒听他答应下来,准备立刻卸磨杀驴,说:“明日便是比试,那你先回去歇息罢,好好儿的养精蓄锐。”

赵悲雪第一次参加鹿苑夺旗,其中还有很多门道儿需要研究,的确需要回去养精蓄锐。

只是……

赵悲雪死死盯着梁缨,说:“齐王太子不退下么?”

“我……”梁缨犹豫,他想再看看弟弟,怎么也看不够。

梁苒的语气轻飘飘的,好像在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说:“寡人与堂兄许久未见,自然要多聚一聚,今日堂兄便不要走了,留下来在太室过夜,咱们抵足长谈,促膝而眠。”

抵、足、长、谈!

促、膝、而、眠!

赵悲雪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特别厌恶成语,尤其是这两句,听起来十足刺耳。

梁缨发现了,父亲从来不瞪君父,只瞪自己,无论是君父说话,还是自己说话,父亲一准儿瞪过来、瞪过来、瞪过来……

梁缨“哈哈、哈哈”干笑,说:“是、是啊,臣死里逃生,与天子许、许久未见,有许多感慨,还想……想说给君上听呢,怕是一晚上也说不完……”

梁苒摆手说:“赵悲雪,你退下罢。”

赵悲雪虽然“乖巧”的应声,但眼神一直都在梁缨身上,狠狠的扎着,仿佛冰锥子,仿佛冷箭,仿佛利刃,拱手说:“君上安寝,但也不要掉以轻心,万一有什么宵小之辈,图谋不轨呢?”

梁缨:“……”应该,不是在说我罢?

赵悲雪退出去,立刻绕到东室,东室有一面墙和太室是连同的,但因为太室隔音太好,站在户牖之下都听不清楚,更不要说隔着墙壁了。

赵悲雪侧着头,把耳朵贴在墙壁上,什么也听不清,闹得他一夜都没睡好,生怕隔壁有什么风吹草动。

而太室之内,十足的和谐,父慈子孝。梁苒给梁缨讲解了一下鹿苑,又讲解了一下夺旗。

鹿苑之中地形复杂,模拟了各种战场地势。鹿苑之中会培养两队武士,比试的双方各自挑选一队武士,这些武士与将领不熟悉,不是平日里的亲信,便更能彰显将领的临场反应和临机应变能力。

双方各自带领武士出发,越过各种地形,首先来到湖心岛,取得鹿苑牙旗之人,便是胜利者。

届时梁苒便会提前坐船来到湖心岛,坐镇在岛上。

梁苒叮嘱:“比试的双方虽然从兵力,到兵器,都是鹿苑提供,可谓是公平至极,但儿子你不要忘了,大宗伯的权势滔天,这鹿苑之中难免有他的耳目和爪牙,大宗伯必然会给你使绊子,耍手段,找你的不痛快,你凡事都要小心一二,可记住了?”

“嗯!”梁缨点点头,说:“君父放心,儿子都记下来了,再者说了,不是还有父亲从旁助力么?”

梁苒叹了口气,说:“他?他不要给你捣乱便是好的。”

梁缨却说:“君父不要这么说,父亲在关键时刻,从来没有帮过倒忙,那是极为可靠的。”

“这倒也是。”梁苒点点头。

赵悲雪的确是可靠的,关键是可以为梁苒挡刀挡枪,连性命都豁得出去,放眼整个朝廷,也没有几个人可以如此对待梁苒,更何况他还是个北赵人。

梁苒若有所思的说:“毕竟……寡人年幼之时对他有恩,他在北赵犹如深陷泥沼,没有一日好日子,想要报恩,也说得过去。”

“才不是如此。”梁缨笑起来,他的语气十分自然,说:“父亲那是因着喜欢君父,在意君父,这才待君父如此之好。”

梁苒愣住了,喜欢?在意……?

梁苒和赵悲雪最早的交集,便是小时候的那一次,赵悲雪若不是为了报恩,那么他的喜欢,来的也太容易了罢?

蛋宝宝左看一眼君父,右看一眼哥哥,“嘻嘻~”又笑了出来。

赵悲雪一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便起了身,盥洗整齐,踱步在太室门口,满心都在想,怎么还不出来?怎么还不出来?怎么还不出来……

吱呀——

太室的大门打开,首先是梁缨走出来。

梁缨昨日歇息的颇好,他小时候本就睡在太室的龙榻上,昨夜也睡在龙榻上,自然没有认床不认床一说,睡得踏踏实实,安安稳稳,一觉睡到大天亮,只觉得浑身得劲儿,神清气爽,今日必能一举战胜大宗伯,挂帅出征,为君父……

不等他壮志豪情的想完,便感觉两道幽幽的视线扎过来,冷冰冰的刺着自己后脑勺,回头一看……

“父……”差点唤顺嘴,连忙改口说:“赵皇子。”

赵悲雪没有回答他,相对比梁缨的神采奕奕,赵悲雪面容灰暗,眼神阴沉,眼底还若隐若现着一片黑眼圈。

“赵皇子?”梁缨关心:“你昨日没有歇息好么?你的脸色不太好。”

赵悲雪还是没有回答他,而是死死的瞪着他。

梁缨:“……”

扈行的队伍启程,准备开拔前往鹿苑,鹿苑距离很近,今日比试之后,说不定还可以折返回来,并不耽误任何。

梁苒身子弱,加之昨日才与赵悲雪欢好,终于刷满了孕期进度,今日也疲惫的厉害,自然是坐辒辌车前往,其他人则是骑马跟车。

梁苒打起车帘子,看向骑在马上的梁缨,儿子以前都是坐马车的,这会子骑马,也不知会不会累着,到了鹿苑还要立刻着手比试,累坏了儿子的身子哪里行?

梁苒对梁缨招手,还未开口来得及让他上车参乘,噌一声,有人率先一步跃上马车,直接钻进了车厢之中。

是赵悲雪……

“你怎么进来了?”梁苒奇怪,寡人又没叫他参乘。

赵悲雪理直气壮,有理有据,说:“去鹿苑一路颠簸,我可以帮君上带小皇子,小皇子平日只亲近我一个人,交给旁的宫人君上也不放心,不是么?”

赵悲雪所说的小皇子,那是以前的梁缨,现在小皇子已经换成了蛋宝宝,蛋宝宝乖巧文静,和梁缨是不同的,从来不哭闹,也不任性,渴了饿了就轻轻的哼哼两声,不管是谁带着都不闹腾。

梁缨见赵悲雪进去了,便说:“君上,臣觉骑马甚好,臣跟着车走便是,您若有事,只管知会我一声。”

梁苒关心的说:“寡人瞧着你的马匹有些子躁动,这样罢……”

他吩咐内监说:“把寡人的毓风牵来与齐王太子。”

“是。”内监立刻应声。

跟车的臣子们一听全都大为震惊,毓风乃是天子最为喜欢的御马,天子从不叫旁人借走毓风,没曾想今日竟送给齐王太子了?

苏木也震惊的睁大眼目,一脸不可思议。

嬴稚挑眉说:“怎么?苏小将军的嘴巴,可以吞下一颗鸡子了。”

苏木不敢置信的摇头说:“君上这匹毓风,连我都没有骑过,平日里爱惜的紧,没想到今日送给了齐王太子,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君上待赵皇子是极为不同的……”

毕竟那日在女闾,苏木发现了一点点不该发现的事情。

苏木喃喃的又道:“难道君上待赵皇子不是不同的,待齐王太子才是?”

赵悲雪从未恨过自己如此耳聪目明,他将苏木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窍里的火气嗖嗖嗖的往上冒,又是瞪了一眼梁缨,将车帘子放下来,将车窗严严密密的关上。

不同什么?赵悲雪心想,便算再怎么不同,不能上车也是不能上车,根本不足为惧。

扈行队伍启程,浩浩荡荡的往鹿苑而去。

辒辌车中,梁苒抱着蛋宝宝,赵悲雪心中翻滚着酸意,瞥斜了他好几眼,眼看着梁苒没看自己,便凑过去,想亲吻梁苒的嘴唇。

梁苒一撇头,轻巧的躲闪开他的亲吻。蛋宝宝刚刚破壳,梁苒还在身体恢复期,如果现在怀孕,肯定会影响胎儿的健康,所以梁苒必须要等恢复期完毕,才能备孕下一个宝宝。

既然现在无需怀孕,那亲吻根本就是多余的事情,不做也罢。

赵悲雪被无情无义的拒绝了,立刻露出浅浅的失望,他那么看着梁苒,好似一只悲桑的狗子。

梁苒淡淡的说:“你若是无事可做,不如养精蓄锐,等会子鹿苑比试,只准胜,不准败。”

赵悲雪说:“君上放心好了,只要那小子不拖我的后腿,夺旗便不会输。”

梁苒:“……”什么那小子,那是寡人的儿子。

梁苒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干脆不理会赵悲雪,抱着蛋宝宝与他顽,拿起一只拨浪鼓轻轻的摇晃。

这拨浪鼓是世子郁笙亲自做的,鼓面和小锤都很特别,他觉得宝宝年纪很小,听力也很脆弱,一般的波浪谷太过响亮,对宝宝的听觉不好,因此特别做了这么一只。

鼓面上还画了一只扑蝴蝶的小猫咪,活灵活现,十足可爱。

“啊~呀~”蛋宝宝斯斯文文的哼唧,伸手去抓拨浪鼓,那奶里奶气的小声音,又斯文,又可爱,软绵绵的,叫得心肠都要化了。

叮——

【您的长子建立“大梁宗室家庭群”,邀请您入群】

【是否加入】

【是】【否】

梁苒没想到系统还有这种功能,看来儿子用起系统来,比自己还要得心应手。

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是】,系统又是发出叮的一声,眼前自动展开聊天面板,这便是传说中的“家庭群”了。

【梁缨(长子):君父,您能看到我么?】

【梁苒:看到了。】

【梁缨(长子):嘿嘿】

【您的次子加入“大梁宗室家庭群”!】

【蛋宝宝(次子):嘻嘻~】

现在好了,一家三口全都进了家庭群,只要在一定范围之内,梁苒都可以通过家庭群和儿子们聊天。

赵悲雪完全不知,在他的眼皮底下,梁苒正在和梁缨聊天。而赵悲雪还沉浸在打击敌人的胜利喜悦之下,梁缨无法上车来参乘,这就是好的开始。

【梁苒:儿子你若是累了,便上车来歇一歇】

【蛋宝宝(次子):嗯嗯~】

【梁缨:不用了君父,儿子不累,而且父亲一看到我便瞪眼,应该是对儿子有误解】

【蛋宝宝(次子):啊啊~】

【梁苒:他那不是瞪眼,是三白眼,对谁都那样】

【蛋宝宝(次子):嘻嘻~】

蛋宝宝虽然不会说话,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在家庭群里发言,每次都要探讨一二,说得有模有样的。

“噗嗤……”梁苒突然笑出来,觉得次子果然很聪敏的样子,一出生就与旁的宝宝与众不同。

赵悲雪奇怪的看向梁苒,不知梁苒为何突然发笑,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好似没有问题,与此同时便听到辒辌车之外,梁缨也突然笑起来。

赵悲雪可不知他们都被蛋宝宝逗笑了,只觉得梁苒笑,梁缨也笑,这难道是巧合么?

梁苒一路装睡,抱着蛋宝宝在群里和梁缨聊天,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除了嘱咐梁缨一会子小心,也就是发一发群聊的表情,系统自带了许多表情包,里面甚至有一组“狼宝宝”表情包,压着眉,三白眼,一脸气呼呼的表情,随时火冒三丈,那不就是赵悲雪么?

简直与赵悲雪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梁苒很喜欢这款表情,看了就想笑。

扈行队伍中午抵达了鹿苑,鹿苑的官员跪迎,将他们引进幕府大帐之中。

已经到了鹿苑,第一要务便是分配人手,将两拨武士分配给苏老将军和梁缨。

如同梁苒所料,大宗伯果然从中作梗,搞了手段,这两队武士,一边高大威猛,一个个犹如小山,而另外一面,不说是老弱残兵,但一眼看过去绝对是二等货色,和高大威猛是不沾边儿的。

大宗伯迫不及待的将高大的武士分给苏老将军,将二等武士分给梁缨。苏老将军也看出来了,这不公平,但他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他知晓,如果这一战他输了,丢的可不只是大宗伯的脸面,还有他苏家的脸面,为了巩固苏家的地位,稳定苏家在朝廷中的根基,苏老将军也不得不同意大宗伯这样的做法。

苏木一看,登时火冒三丈,大宗伯显然不安好心,而父亲竟然没有任何反驳,立刻开口说:“大宗伯如此分配武士,会不会太过偏颇了?”

大宗伯瞪过去:“偏颇?君上还未发话,苏小将军又懂什么?再者,齐王太子若真是不世出的将才,哪有那么多挑三拣四?到了战场上随机应变,可没有武士给他挑了啊,你说对不对,齐王太子?”

梁缨目光平静,一点子没有动容,他的面容本就坚毅,只要不露出憨厚的傻笑,便是巍峨不可侵犯的肃杀之相。

他只是瞥斜了一眼大宗伯,淡淡的说:“大宗伯所言有理,真正的将才,是不会挑剔部署的。”

“好!”大宗伯哈哈大笑,志得意满,使劲的拍手。

梁缨再次开口:“不过……臣还想挑选一名副将,还请君上应允。”

“哦?”梁苒挑眉,他其实早就知道梁缨要挑选副手,但还是装作刚刚知道的模样,说:“不知齐王太子想要挑选什么样的副手?”

梁缨嗓音低沉有力:“正是赵皇子。”

赵悲雪被点了名字,大宗伯不屑的哼了一声,虽然大宗伯知晓赵悲雪的武艺出众,而且好狠斗胜,素来是个狠主儿,但这里可是鹿苑。

鹿苑的地形多变,湖泊沼泽,山川悬崖,什么没有?别说赵悲雪是北赵人了,便算是上京人,也没有几个熟悉鹿苑配置的,而苏老将军正是其中之一。

赵悲雪便算再厉害,他与齐王太子两个人加起来也是两个青瓜蛋子,怎么与经验丰富的苏老将军比拟?

大宗伯主动说:“既然齐王太子想请赵皇子帮忙,老夫是没有异议的。”

苏木一听,焦急的说:“臣……”

他刚说了一个字,被旁边苏老将军拽住,苏老将军瞪着他,用眼睛威吓,似乎不想让苏木开口,并且用极低极低的嗓音说:“你若是敢帮助齐王太子,我便没有你这个儿子!”

苏木震惊,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梁苒已经说:“即使这样,双方便开始准备罢,半个时辰之后,夺旗开始。”

齐王太子和苏老将军各自分了一个营帐做准备,梁缨和赵悲雪走进营帐,梁苒很快也跟了进来。

赵悲雪迎上去,结果梁苒不是来寻他的,抱着蛋宝宝来到梁缨面前,说:“一会子一定要小心谨慎,大宗伯肯定还留了其他后手,他诡计多端防不胜防,你千万小心,不要着了他的道,便算是……输了比试也无妨,定要好端端的,全须全影的回来。”

梁缨一笑,安慰说:“请君上安心,臣既然来到此地,便是为了赢而来的,这一场比试,臣势在必得!不只是这一场,将来的每一场战役,臣都会为君上,拼尽全力。”

梁苒的心窍暖呼呼的,他正是为此才费劲千辛万苦生下儿子,但是真的让儿子去冒险,去受苦,初为人父的梁苒,却又有些舍不得,实在太过矛盾。

“咳!咳咳……”赵悲雪使劲咳嗽了好几声,想要找回存在感。

梁苒果然看到了他,转过头来,对赵悲雪说:“切记配合齐王太子,这次的夺旗,不容闪失,只准赢,不准败。”

赵悲雪:“……”?

刚才梁苒好似不是这么说的,让齐王太子注意危险,怎么轮到自己这里,就只准赢了?

不过赵悲雪会自我安抚,梁苒必定觉得,自己有这个能耐,根本不需要担心,不似齐王太子那般无能。

赵悲雪笃定的说:“君上放心,此战必胜。”

说完还看了梁缨一眼,凉飕飕的说:“只要齐王太子不拖后腿,便没有输的可能性。”

梁缨:“……”父亲的敌意很浓厚啊。

半个时辰之后,双方在鹿苑武场集合,梁苒一声令下,两面立刻策马冲出,快速向目的地湖心岛奔驰而去。

梁苒则是抄小路,坐上船只,渡水往湖心岛而去。

他上了船,蹙眉说:“大宗伯何在?”

内监回答说:“回禀君上,大宗伯亲自参加比试,此刻怕是在苏老将军的队伍之中。”

的确,大宗伯正在苏老将军的队伍之中,他给自己准备了一辆奢华的车驾,八马拉车,飞驰在鹿苑林间。

苏老将军皱眉,看着那辆笨重的马车,说:“大宗伯既然将夺旗的事情交给老臣,不如早些撑船前往湖心岛,何必参与战局?”

大宗伯却说:“怎么,老将军不会觉得老夫在拖累你罢?放心好了,你看看齐王太子那面儿的武士,都是什么老弱残兵?更何况,他们的马匹……哼哼。”

大宗伯说到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还是狰狞狠笑。

赵悲雪和梁缨一出发便察觉了,马匹坐骑有问题。

这些马匹坐骑,不知是从哪里寻来的挨饿马匹,一个个有气无力,跑了几步之后立刻被远远的甩下,即使大宗伯那笨重的马车,都能从他们身边飞快越过。

哗啦——

车轮飞溅起一片泥水,差点溅在梁缨脸上。

“哈哈哈哈——”大宗伯的笑声从马车中飘出来,异常的小人得志。

梁缨狠狠的说:“这个大宗伯,如此的狡诈下作,这些马匹根本跑不动。”

赵悲雪不紧不慢的拿出怀中的地形图端详,食指敲了敲,说:“这舆图所示,鹿苑中有一条小路,崎岖曲折,但却是赶往湖心岛的近路。”

武士劝阻说:“赵皇子有所不知,那条小路艰难险阻,山崖险峻,落石纷纷,是绝对不能容马匹通过的。”

梁缨恍然大悟,抚掌说:“那岂不是正好?大宗伯他们占尽了优势,绝不可能弃掉骏马,改走小路,我们正好抄小路前进。”

武士又说:“可那条路太过险阻,一直有鹿苑天险之称,是先皇根据前罗方国的天缝修建的。”

罗方国是一个非常偏僻的小国家,国家之中多山戎人,他们依靠山势居住,骁勇彪悍,嗜杀成性,最喜欢抢掠周边小国的百姓,茹毛饮血不得开化,只不过罗方国已经灭国,据说是被北赵的一只死士队伍偷袭,一夜之间全部歼灭,如今罗方国的地面已经归入北赵的版图。

赵悲雪“呵呵”发笑,他的唇角挂着冷淡的笑容,说:“那你可知当年的罗方国,是如何灭国?”

武士被他说得一愣,又想到赵悲雪乃是北赵人,震惊的瞠目结舌,说:“难道……难道是赵皇子您……?”

赵悲雪将手中的舆图丢掉,小羊皮制作的地形图哗啦一声掉在地上,弃如草芥。赵悲雪幽幽的说:“没有人比我更加了解罗方国的天缝,大宗伯的手段,耍错了地盘。”

那面大宗伯坐在奢华的马车中,喝着小酒,滋润的不得了。苏老将军迟疑的说:“伯爷,虽咱们有骏马,有强兵,但万一齐王太子他们抛弃了瘦马,选择天险的山崖抄近路如何是好?咱们还是加快脚程才是。”

大宗伯哈哈大笑:“苏老将军,你便不必担心了,难道这一点子老夫就想不到么?老夫早有准备。”

他说着,拿出一张舆图丢在苏老将军面前,正是鹿苑的地形图,说:“老将军,你看看,能看出什么端倪么?”

苏老将军捧起舆图仔细查看,突然睁大眼睛:“这图……这图标记的不对,这条峡谷的绘制是错误的,若是这么一路扎到底,那非要从悬崖上掉下去不可!”

大宗伯笑的更是欢畅:“你现在明白了?老夫生怕他们不弃马选择山路,只要他们选择山路,便是齐王太子和赵悲雪,归西之时!”

苏老将军越听越是心惊胆战,原来大宗伯不只是要赢得夺旗,更是要……杀了赵悲雪和梁缨!

苏老将军厉声说:“不可!万万不可!如此一来,胜之不武!”

“胜之不武?”大宗伯反驳:“青史是胜利者才有资格撰写的,老将军还是先把这局战事拿下!倘或你输了这场比试,丢的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脸面,你想过朝中的那些同僚,会如何看待你们苏家么!你还真以为,仗着你儿子与小天子的那点子交情,苏家便可从此光耀门楣了么?别做春秋大梦了!”

苏老将军沉默了,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只可惜,大宗伯打错了算盘。大宗伯准备了弱兵,准备了瘦马,想要逼迫赵悲雪和梁缨走上绝路,又特意绘制了错误的地图,简直便是一道催命符。

但可惜的是,他针对错了人,赵悲雪才是那个最了解罗方国天缝之人,便算不需要舆图,舆图早就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赵悲雪下令说:“弃马!轻装简行,只拿水囊!”

“什么?”武士们震惊:“赵皇子,这……这只拿水囊,那干粮怎么办?”

“是啊,没有干粮的话,一过了正午,将士们哪里还有力气,再者,天缝艰难,得有力气爬山啊!”

赵悲雪则是笃定的说:“穿越天缝,不过半个时辰的路途,何须挨到正午?”

他这么一说,武士们更是窃窃私语:“半个时辰?”

“当年小人跟着穿越过一次天缝,足足行了一整天,九死一生,险些掉下山崖去,这半个时辰怎么可能……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