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梁苒:“……”神什么?

叮——

【温馨提示:神交卡~】

系统当真是体贴了。

梁苒本以为身为天子, 又是重生而来的天子,自己应当见多识广才对,没有什么能让他如此惊讶的, 结果系统的卡片真真儿是长见识。

先是“亲嘴儿卡”, 又是“神交卡”、“迎风生长卡”, 梁苒想象不到, 之后还会有多么稀奇古怪的卡片。

但不得不说, 这张“神交卡”简直是雪中送炭,梁苒这一路又是逃难, 又是奔波, 就算孕期没有不良反应, 可是经过这一次马车交#合,还是觉得疲惫的厉害, 身子酸软,体力透支, 若是叫他再与赵悲雪那头年轻力壮的野狼来一次, 实在太勉强了。

有了“神交卡”,便可以在梦中交#合, 并不拖累梁苒的身体,又能完成最后的孕期进度,简直是一举两得。

梁苒满意的点点头,这张卡片虽古怪了一些,但胜在实惠便利。

“你……”梁深瞪着苏醒过来的梁溪:“你没事?你装的?”

梁溪是被梁深从昏迷中生生摇醒的,此时还头晕脑胀, 失血的无力感席卷着全身, 他根本听不懂梁深在说什么, 迷茫的说:“什么?”

“还装傻!”梁深气不过, 还以为是梁溪在装死,除了如此心机,如此伪善的梁溪,谁还会做这种无耻下流之事?

梁深一把推开梁溪,气怒的说:“我便不该信你!”

梁溪被他一推,本就头晕目眩,登时跌倒在地上,突然一动不动了,似乎是昏死过去,但又有些迷离的意识,连一根手指头也抬不起来。

“喂?”梁深不确定的说:“别再装死了。”

梁溪没有动静,便歪在泥泞的土地上。

梁苒慢条斯理儿的说:“二哥,大皇兄这次怕是真的要没气儿了,如何是好?”

“怎么、怎么会?”梁深瞬间紧张起来:“他刚才还好好儿的。”

他虽这么说,立刻单膝跪在地上,将梁溪一把打横抱起来,大喊着:“扎营!把随行的军医叫来!快!还愣着做什么?!”

亲随被吓了一跳,一打叠的应声,快速去叫军医。

梁苒的队伍与扈行队伍成功会师,大家聚集在一起,在附近寻了一片平坦开阔的土地,扎起营帐,立起行辕。

梁深抱着梁溪一路冲入帐中,将他放在软榻上,梁溪的意识迷迷瞪瞪,说清楚不清楚,说迷糊却还有些意识,他的眼目转动很慢,但眸光始终追随着梁深,似乎有些惊讶,一向痛恨自己的弟弟,竟如此担心自己。

“军医怎么还没到!”梁深呵斥。

军医匆忙跑进来,给梁溪诊脉,查看伤口,舒出一口气说:“请秦王放心,晋王没有伤到要害,只因失血过多,身子过于虚弱,日后好生将养,便不会落下病根。”

梁深狠狠的松出一口气,虎着脸说:“还等什么?快点包扎。”

于是站在一边,话痨般的叮嘱说:“轻点,动作都轻一点,那么重做什么?没看到晋王疼了么?”

军医:“……”

军医首先要止血,必须压住伤口,促使血液凝固,不用力怎么能成?秦王黑着脸掠阵,吓得军医畏首畏尾,做这个也是错,做那个也是错,都不敢动弹了。

冯沖擦干了眼泪,低声埋怨冯老说:“阿爷,你是平日里总给马匹看病,不会给人瞧病了么?人家晋王分明没有伤到要害,被你一说,都没命了。”

冯老:“???”你确定是老朽说的么?

冯沖根本没想到,他那“温柔可人”“善解人意”“毫无杀伤力”的“阿苒妹妹”竟然会骗人,而且骗得如此利索,他压根儿没有怀疑,自然而然把这个庸医的帽子,盖在了自己老爹头上。

军医给梁溪止血,包扎完毕,狠狠松了一口气,擦着额头上的热汗,赶紧作礼退下去,实在是受不了晋王的叨念了。他也是军中的老人儿,军中的老军医了,从不知主子秦王,是个如此嘴碎话多之人,简直要命……

梁溪脸色煞白,嘴唇泛紫,但好歹保住了性命,已然脱离危险,虚弱的道:“为兄没事了,深儿不必担心。”

梁深一听,整个人像是一只炸毛的大狗子,板着脸瞪着眼睛:“谁担心于你?我只是怕你死了,你的那些个亲随,又要随便往本王的头上泼脏水,本王可担待不起那么大的罪名!”

“哼……”梁深抱臂,抬步便要走:“既然没事,本王先行离开了。”

梁苒突然抬起手,拦住了想要“逃窜”的梁深,微笑说:“二哥,去何处啊?”

梁深说:“君上,既然晋王无事,臣便不打扰了。”

“那可不行。”梁苒笑眯眯的,笑得一脸无害,眼中却擒着谋算的光芒。

系统方才提示了,4.3.0任务已经完成,这说明其实大哥与二哥之间的隔阂已经打破了,但二哥的表现十足别扭,似乎并不打算主动下这个台阶,这哪里可以?梁苒决定,趁热打铁。

梁深长久以来,一直受大宗伯挑唆,与亲兄长梁溪离心,为了报复梁溪,甚至不惜站在大宗伯那一头,被大宗伯利用。梁苒决定打破这个局面,让梁深从大宗伯身边离开,如此一来,大宗伯的势力必然会遭到巨大的打击,何乐不为?

梁苒微笑:“二哥,大皇兄可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如今他虽脱离了危险,可是伤在肩膀伤在手臂,时时都需要旁人来照顾,你不留下来照顾,谁来留下来照顾?”

“什么?”梁深指着自己的鼻子:“让臣照顾他?”

梁深一脸嫌弃,还狠狠的瞪了梁溪一眼。

梁溪虚弱的开口说:“君上,臣无需照顾,还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梁苒走过去,梆梆两掌拍在梁溪背上,虽他手臂纤细,本没有太大的力道,但是对付一个病号,根本不需要力道,简直恰到好处。

“唔!”梁溪疼的住了口,随即“咳咳咳”的咳嗽起来,咳嗽又牵动了伤口,脸色扭曲苍白。

“啊呀,”梁苒的表情略微有些浮夸,可是他生得端正俊美,便是稍微浮夸,也并不觉得如何,反而透露着一股真诚,蹙眉说:“大皇兄你怎么了?是感染了风邪么?受伤之时最忌讳染上风寒,一着不慎,伤口怕是要恶化的。”

随着他的咳嗽,梁深的神情紧张起来,看起来很是不耐烦,其实内地里担心的不得了,说:“真是麻烦,都是平日你不动弹,受一点子小伤,便如此娇气,罢了……”

梁深终于妥协:“本王留下来照顾你,免得旁人再说本王是白眼狼,不识好歹。”

梁苒点点头,满意的说:“那就劳烦二哥了。”

梁深:“……”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乖乖钻进了圈套。

众人从梁溪的营帐中退出来,苏木替梁苒打起帐帘子,梁苒刚离开,帐帘子发出哗啦一声,苏木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梁苒一把扶住苏木的手臂,上下打量说:“你受伤了?”

苏木的脸色略微惨白,虽没有梁溪受伤那么严重,但刚才缠斗的局面混乱,的确也受了一些轻伤。

苏木注意到了梁苒扶着自己的手臂,惨白的面颊竟慢慢红润起来,连忙恭敬的说:“多谢君上关怀,只是小伤,别让污血冲撞了君上。”

苏木身上有血,还未退下蹭脏的衣袍,梁苒却不在意,毕竟在他心里,苏木除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之外,还是他最为信任,最为忠实的臣子。苏木一直守着大梁的江山,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梁苒一点子也不嫌弃,说:“还管什么血污?你受伤了,为何不说?若是寡人没有发现,你又要自己忍着,你凡事都好,就是这点子不好。”

赵悲雪跟在一边,眼看着梁苒亲切的扶着苏木,梁苒可是有洁癖,喜爱洁净之人,此时也不怕血迹,看得赵悲雪的胃中蒸腾起一股酸意,酸水沸腾,犹如火山喷发。

“嘶!”赵悲雪突然捂住自己的肩膀,他的声音有些浮夸,却没有梁苒那种真诚,也不恰到好处,反而显得用力过猛,但凡长眼睛,生了耳朵的人,都能发现赵悲雪是为故意引起梁苒注意,才这般“嚎叫”的。

梁苒撩起眼皮,淡淡的看了一眼赵悲雪,说:“怎么?”

赵悲雪更是浮夸的捂着自己的肩膀,一双狼目变成了眼尾耷拉的小狗眼,可怜兮兮,沙哑的说:“肩膀疼,许是……箭伤又撕开了。”

梁苒险些翻一个大白眼,若不是为了维系自己天子的威严,他真的要对赵悲雪翻白眼,无论是赵悲雪的言辞,还是赵悲雪的表情,全都写着——假惺惺!

看在往后还需要赵悲雪生孩子的份儿上,梁苒耐着性子说:“来人,叫医士给赵皇子看看伤口。”

说罢,亲自扶着苏木转身便走,叮嘱说:“慢些走,小心撕裂了伤口,回去寡人叫医士给你看看。”

赵悲雪:“……”

赵悲雪一脸委屈,抿了抿薄薄的嘴唇,眼睁睁看着梁苒扶着苏木离开,背影越走越远,将自己丢在原地。此时倘若梁苒回头,便会看到一个形如弃犬的北赵皇子……

嘭——

一声钝响从背后传来,梁苒下意识回头,便看到高大挺拔的赵悲雪,突然一头栽在地上,然后一动不动了。

“啊呀!”旁边的内监大喊着:“不好了!赵皇子昏倒了!赵皇子昏倒了!”

梁苒真的没忍住,对天翻了一个大白眼,赵悲雪这个人怎么回事,旁人伤口疼,他也要伤口疼,竟还真的演上了,倒在地上不起来,他是三岁的孩童么,大人不给买糖葫芦,便躺在地上打滚儿?

梁苒终于放开了苏木,走到赵悲雪面前,用雪白的靴子轻轻踹了踹赵悲雪,说:“起来,你想躺到什么时候?丢不丢人?”

赵悲雪没有反应,仍然静静的躺着。

梁苒奇怪,低头一看,自己的靴子尖儿竟然染上了一抹嫣红,那红色仿佛是……

“血?”

他快速蹲下来查看赵悲雪,赵悲雪的伤口真的撕裂了,血迹一点点渗透出来,染红了衣衫,面色也慢慢变得苍白而憔悴。

梁苒大吃一惊,赵悲雪竟不是装的?不过仔细一想也对,赵悲雪受的箭伤,绝对要比苏木严重,只是这一路上,赵悲雪好像不知疼痛,没有感觉一般,箭镞嵌在肉中,照样跟着他去救冯老,一路跋山涉水。

又比如方才,赵悲雪的伤口明明在肩膀上,他却拉满了硬弓,射箭救下晋王梁溪,百步穿杨例无虚发,只因为那是梁苒吩咐的。

想来便是那时候,硬弓撕裂了伤口,但赵悲雪什么也没说,一声也不吭,照样亲自俘虏了马匪头子,一直忍着伤痛。

若不是刚才嫉妒苏木能得到梁苒的关心,或许赵悲雪还是不会喊疼,他仿佛天生不会喊疼,只把一切的痛苦自己偷偷咽下去,从来不叫旁人知晓。

赵悲雪的身子便算年轻,便算强壮,也抵不住这样的消耗,加之他嫉妒苏木,心跳过快,血行加速,流血便更是多,真的一时气不过,昏厥了过去。

梁苒连忙道:“来人!医士!”

冯沖就在跟前,幸亏也是他身材高大,别看他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有的时候缺根筋,但体魄还是好的,将赵悲雪背起来,一路跑进营帐。

赵悲雪的伤口果然又撕裂了,冯老在医士赶到之前,给他紧急做了处理,否则那流血的势头,非要将血液流干不成。

众人一通忙碌下来,梁苒分明只是在旁边看着,竟出了一手心的冷汗。

不是为了旁的,正是因为赵悲雪是他儿子的另外一个父亲,眼下梁苒只怀了长子,根据系统所说,还有其他好几个儿子,都能帮助梁苒振兴大梁,若是赵悲雪死了,梁苒哪里去生这么多儿子?

“咳……”赵悲雪慢慢睁开眼目,眼神难得有些迷茫,此时他的眼目根本不像是一头厌世的狼,而像是年轻又迷茫的小狗子。

不等他开口,梁苒走到软榻边,蹙着眉心冷斥:“你是痴子么?伤口撕裂了没有感觉?流了那么多血,也不知开口?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赵悲雪是否年轻力壮,这对于孩子来说很重要,梁苒也不希望孩子的另外一个父亲,是个病怏怏的残废,多少会多孩子有些影响,必须杜绝这样的隐患。

“你……”赵悲雪张了张嘴唇,痴痴然的看着梁苒,虚弱的说:“你是在关心我么?”

梁苒:“……”寡人这是在骂你。

但说成是关心,也无不可。

梁苒打定主意要拉拢赵悲雪,让他从此弃了北赵,为大梁而活,于是放软了嗓音,轻轻握住赵悲雪的手,说:“寡人自然关心你,这一路上,你为了救寡人才身受重伤,方才是寡人心急了,才会口不择言的怪罪于你,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头去。”

赵悲雪立刻反握住梁苒的双手,一双眸子亮堂堂的,好似刀锋迎着烈日的光芒,摇头说:“我不会往心里去的,我知晓君上是关心我。”

梁苒:“……”那你的感觉还挺不准的。

梁苒有些不自在,毕竟赵悲雪是他上辈子的死敌,梁苒可以和死敌生孩子,那是因为儿子是大梁的希望,可是他并不想和死敌亲密无间的牵手,这没有必要。

梁苒不着痕迹的抽出手来,转移话题说:“汤药好了,趁热饮下罢。”说着亲自端给赵悲雪。

赵悲雪接过来,一双眼目慢慢染上红色,还有水光在里面闪烁。

哭了?又哭了?梁苒眨了眨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还真是哭了,寡人怎么不知,叱咤沙场的赵悲雪,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哭包儿?

赵悲雪明显是被梁苒感动哭了,梁苒挑了挑眉,干脆趁热打铁,在软榻的牙子上坐下来,轻柔的说:“怎么哭了?是伤口太疼了?还是药味太苦了?”

柔荑一般的双手,轻轻捧起赵悲雪的面颊,纤细的指尖为他擦拭掉眼泪,极是温柔的说:“改明儿寡人让内监去买些干果子来,与你饮药的时候一起食,便不会那么苦了。今日先乖乖的饮了,好不好?”

赵悲雪深深的看着梁苒,眼神几乎痴迷,仿若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深渊,无法自拔,甚至甘之如饴。

梁苒的笑容慢慢扩大,便是如此,他要做的便是如此,一点点潜移默化的腐蚀赵悲雪,驯化赵悲雪,让赵悲雪成为寡人一个人的狗。

“唔……”梁苒的笑容戛然而止,因为赵悲雪他“不讲武德”,痴痴然的看着,突然倾身而来,直接吻在了梁苒的唇瓣上,吐息粗重,像野兽一样厮磨,将自己所有的欲#望发泄在那软嫩可口的双唇之间。

梁苒还端着药碗,一不小心便会洒出来,他挣扎的有所顾虑,反而给了赵悲雪可乘之机,赵悲雪拥着他,加深了厮磨,不断的掠夺。

叮——

【“深吻”亲密值已达到上限】

【当前孕期进度:91%】

叮——

【“深吻”亲密值已达到上限】

【当前孕期进度:91%】

梁苒自然知晓,深吻这个亲密举动已经刷到了上限,不能再通过亲吻来增加孕期进度。况且这也是梁苒预料之外的,这完全是个失误,梁苒只是想要尽力感动赵悲雪,没想撩拨他,但在赵悲雪的眼中看来,梁苒方才的举动,方才的言辞,简直媚到骨子里,令他热血沸腾。

梁苒一只手端着药碗,一只手抵着赵悲雪强壮有力的胸肌,随着对方粗重的吐息,肌肉起起伏伏,炙热滚烫几乎透出衣衫,灼烧了梁苒的手掌,他不断的捶打,但因为被亲吻抽干了力道,在赵悲雪看来反而像是一只撒娇的小猫。

系统这时候不断的温馨提示,便显得不那么聪明了!

一吻作罢,梁苒几乎端不住药碗,赵悲雪顺势接过,干脆利索的一仰头,便将汤药全部饮尽,甚至把最后浓稠的药根儿都喝了干净,毕竟这是梁苒给他的药,一滴也不能剩下。

梁苒气喘吁吁,恢复了好久,将那股绵软的感觉压下,上辈子他无心风月,将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大梁的政务之上,根本没有那方面的经验。而他的身子却异常的敏感,经过几次的交#欢,已然知晓什么叫做食髓知味,不停的,轻轻的战栗着。

梁苒推开赵悲雪,略微有些踉跄的站起身来,他根本不需要这样的食髓知味,和赵悲雪发生干系,不过是为了生下有利于大梁的儿子罢了,其余再没有旁的。

梁苒收敛了笑意,背过身去,又恢复了冷淡,说:“你歇息罢,寡人还要去亲自审问那些马匪。”

赵悲雪迷茫的看向梁苒,他敏锐的察觉到,梁苒好像不喜欢他的亲吻,可明明在那之前,梁苒还主动亲吻了自己。

赵悲雪实在猜不透,不明白梁苒为何忽冷忽热,忽然近在直尺,忽而拒人千里之外。

赵悲雪看着梁苒离开的背影,爱惜的摩挲着怀中那只空掉的药碗,犹如抚摸一件珍宝……

梁苒从营帐离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扑面而来的冷风吹散从小腹翻腾而起的燥热,摇了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思绪晃出去,大踏步往牢营而去。

马匪全部被押解在专门的牢营之中,叩着枷锁,带着镣铐。

梁苒走进去,幽幽的扫视了一眼众人。

“呸!!小白脸!”马匪头子叫嚣:“快放了我们!你可知我们背后是谁?!说出来吓死你们!”

“哦?”梁苒微微一笑:“是啊,你们背后数是谁,说出来。”

“我们背后——”马匪头子刚要开口,眼珠子动了动:“呸!小白脸,你是想骗老子出卖东主?!老子在道儿上混,也是有讲究的,绝不出卖东主,你便死了这条心罢!”

梁苒似乎被他逗笑了,幽幽的说:“是么?那你不说出你背后的东主是谁,寡人如何知晓,是你的东主权势更大,还是寡人权势更大?”

“寡人是什么东西!?”马匪头子一脸不屑:“这小白脸,说话阴里阴气的,我呸!”

哧——

苏木拔出佩剑,呵斥说:“放肆!胆敢对天子无礼?”

马匪头子一愣,喃喃自语:“天子?什么天子?”

梁苒微笑起来:“天子,自然便是寡人,你听好了,寡人乃是大梁的共主!”

马匪头子的眼珠子急速收缩,嘴唇哆嗦起来:“你你你……你是天子?”

“无错。”梁苒一振黑色的袖袍:“正是寡人。”

马匪头子筛糠一样颤抖,连带着枷锁也发出卡拉卡拉的声音。

梁苒心情甚佳,温柔一笑:“那么你现在说说看,到底是你背后的东主权势大,还是寡人权势大?”

马匪头子已然吓得说不出话来,脸色苍白,只顾着筛糠。

梁苒说:“怎么?如今你还是不肯说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么?”

马匪头子深吸了两口气,突然梗着脖子说:“你当老子是痴子对不对!?老子是什么也不会说的!我若不说,东主还能来救我,我若是说了,便只剩下死路一条,难不成你放了我?!”

“呵呵……”梁苒愉悦的笑起来,似乎马匪头子的言辞取悦了他,说:“寡人的确不会饶了你。”

马匪头子脸色一凛:“果然如此!老子说不说都是死,若是不说,还拼有一线希望,老子为何要说!呸!小皇帝,死了这条心罢!你毛儿长齐了么,回家窝在婆娘肚皮上生孩子去罢!”

苏木听他说的污秽,气不过,刚要动手教训那口出狂言的马匪。

嗤——

梁苒已经快速出手,握住苏木的佩剑,啪一声脆响,用剑背狠狠抽了马匪一个大嘴巴。

“啊啊啊——”马匪惨叫着,长剑坚硬,可比用手扇耳光疼的多。

梁苒冷冷的说:“寡人生不生孩子,与你何干?”

马匪张嘴哇的一口吐出了什么东西,染着血黏糊糊,竟然是一颗牙!他的牙齿被梁苒打断了。

梁苒又说:“你说得对,说不说你都是死路一条,可你不知的是,死路也分很多种,你若是不说,寡人多的是法子,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来人!”

“请君上吩咐。”

梁苒对苏木耳语了几句话,苏木点点头,立刻退出营帐。

梁苒背身要走,招了招手:“将这些马匪押到武场之上。”

“做什么!?做什么!”马匪头子高声大喊:“放开我!放开老子!!老子是吓大的,狗屁的小皇帝!老子不怕你——”

一行马匪被押解到营地的空场之上,苏木已经按照梁苒的吩咐,在空场上支起了奇怪的装置,是一个巨大的火焰,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世子郁笙上前,无声的给梁苒作礼。

梁苒轻飘飘的说:“世子,尝听人说你的锻造技术无人能及,天下无人可以与你同日而语,但寡人一直无缘得见,今日倒是有一个好的契机。”

他瞥斜了那些马匪一眼,又说:“不如趁此,请世子为诸位展示一下菰泽的绝技,如何?”

世子郁笙拱手,他是个哑巴,自然也不会去问梁苒的意图,动作优雅娴熟的走到那些古怪物件之前,挽起袖袍,开始敲敲打打。

冯沖兴奋的跑过来,他也是第一次见识真正的锻造,说:“师父,我来帮你罢!”

世子郁笙点点头,指了指火焰,示意冯沖帮忙添柴火,让火势更加旺盛一些。

这边生火,打铁,马匪们起初害怕的筛糠,渐渐的放松下来,已然疲沓了,也不觉得如何恐惧,马匪头子甚至打了一个哈欠,露出他的大豁牙,吊儿郎当的说:“小皇帝,你这是要做什么?装神弄鬼的!”

“别急,”梁苒幽幽的说:“心急可不好。”

他转过身来,目光在那些马匪身上一个一个划过,分明是温柔的眉眼,可偏偏眼神中冷淡而冰凉,令人毛骨悚然。

梁苒慢悠悠的说:“寡人听说,这锻造神兵利刃,并非是一件容易之事。因为神兵利刃与普通的兵刃大不相同,需要极高的火势来锻造,可偏偏火焰的温度,是有定数的。”

梁苒说的无错,冶铁是需要高温的,但是在古代,没有现代的高科技,所以火焰的温度会受到阻碍,加之铁块之中掺杂了很多杂质,那么冶炼起来便更加不如人意。

所以想要锻造出好的兵刃,第一个要务便是尽可能的提高火焰的温度,越高越好。

梁苒继续说:“这自古以来,神兵利刃都要祭炉,你们可知,祭炉为何意?”

祭炉,便是字面上的意思,用活物投入冶炼的炉火中,敬告天地,祈求达到更好的效果。

这听起来好似是封建迷信一般,其实中间也有用科学可以解释的地方。古代的炉火温度有限,想要提高温度,便要加入油脂,无论是牛羊,或者其他牲畜,都会带有油脂,活物在焚烧之时,一定程度会激发炉火的温度,达到“祭炉”的效果。

梁苒笑眯眯的说:“这世上流传着一种传说,据说用活物来祭炉,远远比不上用活人来祭炉的效果好,你们看看,这天下名剑,哪一个不是用活人的鲜血锻造而成?”

他抬起纤细的手指,圆润的指尖虚空划过,从那些马匪身上一个个掠过:“寡人便用你们来祭炉,将你们一个一个投入炉火之中,放心,你们的魂魄将化身剑灵,再也不是人人诟病的马匪,多好啊。”

马匪们狠狠打了一个哆嗦,大雨分明已经停歇,可他们的额角却像是落雨一样流下涔涔的冷汗。

马匪头子呵斥:“黄毛小儿,你休想唬我!老子、老子是吓大的!”

他虽这么说着,却莫名打了一个磕巴。

梁苒收敛了所有的笑意,言简意赅的说:“祭炉。”

“是!”

虎贲军随手抓了一个马匪,拖拽着他往炉火而去。

“不要——不要!!”

“救我!大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