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轻在哪里?(1 / 2)

今日这一宿,纯粹是姜云冉折腾景华琰。

仿佛要把过去的仇都报回来,根本不计后果。

她一会儿要茶,一会儿要点心,一会儿又要去外面赏月,怎么劝说都拦不住。

若是不答应,她就瞪着那双漂亮的凤眸,眼泪汪汪看着景华琰,说他薄情寡义。

薄情寡义景华琰:“……”

他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答应她了。

怕她又要上房揭瓦,也怕她真哭了自己伤心,若非能力不够,估摸着天上的月亮都能让景华琰摘下给她。

闹了多久,就哄了多久。

这样忙忙碌碌一晚上,别说,还挺有意趣的。

景华琰并不烦闷,甚至还怡然自得,无奈他有心无力,委实摘不下月亮,只能用秋月梨哄她了。

秋月梨很甜,姜云冉也爱吃。

后来景华琰担心她出汗吹风,再得头风,只得答应了她许多无理条件,才把贵嫔娘娘安顿下来。

等姜云冉老老实实靠在床榻上小憩,景华琰倒是出了一身汗。

他叮嘱青黛伺候姜云冉洗漱,自己则去沐浴。

暖房里水汽氤氲,沉水香芬芳宜人,景华琰靠在浴桶里,闭目养神。

片刻后他无声笑了一下。

姜云冉自己说过,她酒量很大,根本不会随意吃醉,现在这一番折腾,也不知是真醉还是故意,总归就非要他哄罢了。

景华琰并不嫌她吵闹,反而觉得有趣。

难得看到姜云冉孩子气的一面,他自然乐于配合,甚至也跟着玩心大起。

有时候装疯卖傻,日子反而轻松。

有多少年,没这么放肆闹一回了?

景华琰自己也不知。

他只是缓缓合上眼眸,只觉得自己此刻分外放松。

数月的疲累都消散,肩膀上的压力也轻了许多。

真好。

待景华琰沐浴结束,回到寝殿,就看到姜云冉身上裹着锦被,躺在床榻上浅眠。

她脸蛋红扑扑的,睡得极为香甜。

殿阁中茉莉芬芳浓郁,显然她方才用了茉莉香露。

景华琰来到床榻边,他坐下之后,就那样凝望着姜云冉的睡颜。

不得不承认,姜云冉的意志力之顽强,心态之稳定,景华琰偶尔都自愧不如。

无论遇到任何事,哪怕是天塌下来,她都能安然处置,并迅速分析形势,做出最有效的决断。

他知晓姜云冉进宫目的并不单纯,也一直暗中谋划,他却并不在意。

姜云冉有自己的目的,却也会尽全力为他筹谋,她审时度势,聪慧果断,整个后宫,乃至前朝众人,她都是最适合景华琰的伙伴。

对于景华琰来说,姜云冉是他二十几年人生之中,唯一能寻到的同路人。

人生在世,得一知己足矣。

景华琰并不贪婪,如今能得姜云冉,他已觉万幸。

所以只要她不妨碍政事,不把矛头指向他,景华琰都甘之如饴,无论她做什么都不干涉,不过问,甚至还主动把丹凤卫拱手奉上。

他竟然担心她太过锋芒毕露,招致杀身之祸。

景华琰伸出手,在她脸颊上捏了一下。

“你啊。”

景华琰想起她在床笫之间的咒骂,不由笑出声来。

有一次他太过分,弄得姜云冉身上到处都是,姜云冉逼不得已骂他,结果他更兴奋了。

“男人就是贱。”

怎么还越骂越高兴了?

景华琰心想,他的确有些贱。

明知道姜云冉心里装着许多事,存着许多人,而这些人中并未有他的身影,他还是一头栽了下来。

此刻他也终于明白,因何那些话本里,戏台上,恩爱情仇总是经久不衰。

直到自己动心,才终于意识到感情的难能可贵。

他不知道自己是喜欢还是爱慕,也不懂自己究竟对姜云冉的感情有多深厚,他只知道,自从她彻底进入他心中之后,他的心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作为皇帝,景华琰坐拥四海,后宫佳丽三千,但他却偏偏体会到只取一瓢饮的幸福和快乐。

那种发自内心的满足,并非身体的欢愉能比拟的。

尝到了甜头之后,就再难退回到过去的岁月。

景华琰知晓因他这两月独宠,宗人府和太后都有些不满,已经明里暗里进谏过他。

可那又如何?

作为皇帝,他若不能肆意妄为,那还是去山里种地吧。

这皇帝当得也太窝囊了。

他的态度坚决,旁人渐渐不敢多言,尤其他赶在此时升姜云冉为贵嫔,朝中上下更无人敢多言。

把司务局裁撤下去之后,前朝那些结党营私,抱团行事,倚老卖老的朝臣们,气焰一下就被浇灭。

就连宗亲都能被查办,更何况是他们?

景华琰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也不怕史书上骂他薄情寡义,不顾亲情,他要办的事,就一定要办到。

因此这个时机是最好的。

等那些人缓过劲儿来,贪欲和权欲重新压过理智,又会在早朝时说三道四。

景华琰今日明明没吃酒,却仿佛也跟着醉了。

他莫名其妙坐在这里胡思乱想,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奇怪极了。

等他回过神来,自嘲笑了一声:“真是疯了。”

他呼了口气,低下头要起身,就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眸。

姜云冉不知何时醒了。

她正乖巧窝在锦被里,瞪着那双漂亮的凤眸,正一瞬不瞬看着他。

景华琰抿了一下嘴唇,他浅浅勾起一抹笑:“醒了?”

姜云冉眨了一下眼眸,片刻后,她从被窝里爬出来,跪坐在他面前。

似乎因为还有醉意,姜云冉身形有些摇晃,景华琰扶住她的细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温热的茉莉芬芳扑来,惹得人心驰神往。

景华琰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呼吸沉重了几分。

喉结上下滚动,只觉得寝殿中越发炎热了。

姜云冉软软靠在他怀中,仰着头,看着他那张英俊的面容。

“陛下,”姜云冉的嗓子分外娇嗔,“臣妾还没谢过陛下。”

景华琰轻笑一声。

他的手向下移动,一个用力,就把她带入怀中。

姜云冉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此刻领口松散,露出莹白的皮肤和清晰的锁骨。

再往下,就是一团柔软。

“朕就在这里,”景华琰的嗓音低哑,“你要怎么谢?”

姜云冉微微仰着头,向前靠了靠。

她嫣红的唇瓣往前一碰,就在他的唇上印了一个香甜的吻。

“这么谢。”

姜云冉伸出手,搂住景华琰的脖颈,再度落下第二个吻。

细密轻柔的吻连绵不绝,景华琰身上的热度逐渐攀升。

他的大掌不自觉用力,渐渐把她扣押在自己身上,彼此之间亲密无间。

柔软犹如棉花,包裹着景华琰的心房。

姜云冉满面嫣红,似乎借着酒劲儿,才能随意放肆一回。

她的手指慢慢落到景华琰的脸颊上,仔细抚摸。

从眉眼到鼻梁,最后在他唇上点了一下。

“陛下。”姜云冉唤他。

景华琰嗯了一声:“我在。”

姜云冉又唤:“陛下。”

景华琰低笑一声,他叹息着问:“怎么了?”

姜云冉的手一点点下移,顺着他的脖颈滑落,指甲在喉结上刮擦一下,带来一阵麻痒。

“唔。”

景华琰不自觉出声。

姜云冉低笑一声,她仰着头,在他喉结上咬了一下。

“陛下,臣妾有没有说过,”姜云冉的牙齿整齐洁白,咬在喉结上并不疼,只是特别痒,“有没有说过,臣妾觉得你很俊。”

景华琰的手下意识用力,几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不知。”

景华琰的声音几乎喑哑。

他的眸子比往日都要幽深,仿佛一汪深潭,要把人都陷进去,再也不能脱身。

“爱妃,你可从未说过。”

景华琰说着,反客为主,他灵活夺取了她的呼吸,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心跳如鼓。

姜云冉手臂收紧,整个人都依偎在他怀中,与他一起在风暴中起舞。

素白的中衣微微散开,肌肤相亲,战栗窜入四肢百骸。

乌发柔顺,在烛光中蜿蜒交错,随着一声轻笑,乌发轻颤,散落在星夜之中。

“啊。”

寝殿中灯火明亮,两人之间的一切都照耀得清清楚楚。

过程是那么清晰,存在感极强,让姜云冉忍不住叹息。

景华琰托着她的腰,两人亲密无间。

“既然爱妃这样说,”景华琰呼吸沉重,“那朕也要感谢爱妃的欣赏。”

即便乌发摇曳,景华琰的话语依旧没有凌乱,气息竟很平稳。

他的眸子那样幽深,似乎要把姜云冉拆吃入腹。

姜云冉今日格外敏锐。

感官清晰,让她从一开始就止不住战栗。

可越是如此,越惹得男人兴奋,最后几乎是一发不可收拾。

坐着一回,躺在床榻上又是一回。

姜云冉迷迷糊糊被他抱着侧过身,腿都不知道要放在何处,只能别扭地曲着。

景华琰力气惊人,即便单手揽腰,也稳如泰山,并不会让人害怕。

借着酒劲儿,胡作非为,自是畅快至极。

寝殿炎热,皆出了一身汗,最后自是一片狼藉。

湿漉漉的有些凉,姜云冉不用看,都知道床榻早就已经乱得不成样子。

就在姜云冉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景华琰又扶着她站起身来。

她早就没了力气,只能哼着声音撒娇:“累了。”

拔步床边有一方几,姜云冉手肘撑住,努力维持站立。倒是方几摇摇晃晃,险些倾倒。

姜云冉的长发一阵晃动,在黑夜中划出彩虹光晕。

“不行,”姜云冉喘着气说,“站不稳,陛下,陛下……”

景华琰的手牢牢掌控在她腰腹上,把她整个人稳在身前。

控诉全无用处。

在兵荒马乱,冲锋陷阵后,才得到了片刻喘息。

琵琶声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十面埋伏的乐曲尤为激昂。

犹如高山泉水倾落,初在林间缓慢穿行,忽然偶遇悬崖断壁,顷刻一入到底,溪水中的树叶只能在风雨中飘摇。

“唔。”

姜云冉含含糊糊说了两个字。

景华琰笑着喘息,他一口咬在她的后脖颈,犹如寻找到猎物的狼王,叼住就不松口。

“很轻了,”景华琰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轮廓,“云冉你看,很轻了。”

轻在哪里?

姜云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被他翻来覆去折腾,闹到蜡烛烧到尽头,景华琰才意犹未尽放过了她。

他取来帕子,给姜云冉擦拭身上的斑驳,见她已经昏昏欲睡,才在她脸上落了一个吻。

“云冉,好梦。”

已经陷入浅眠的姜云冉下意识回答:“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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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底下,宫里宫外都热闹。

宫人们来来去去,把主要宫巷的宫灯都换成新的。

今日天气晴好,扫洗黄门们拿着水桶扫帚,在宫道上来回刷洗。

自从徐德妃重病倒下,灵心宫就一直分外冷清。

宫人们行走其间,大气都不敢多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