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小蛇要怎么吃苹果,这显然是对好孩子的考验。
祂不能吃得太急,小蛇想要深深埋进果肉里,只能慢慢地、温柔地安抚着妈妈,好得到她的允许。
就连蛰伏的倒刺也乖觉地轻蹭着果肉,收敛了凶性,反复试探,仿佛撒娇和祈求。
得益于祂冰冷的体温,妈妈很快给予了回应,允许冷冰冰的小蛇埋进果肉里,充当降温的工具。
乌璆的长睫颤得厉害,几乎颤栗地全然缠住了她,听见妈妈溢出几声轻吟,这自然被祂当成了鼓励和表扬。
年轻的人类“妈妈”果然和祂想象中一样,对待非人的孩子,也包容、柔软又温热。
倘若祂还留着蛇尾,此时的尾巴尖一定正畅快地摇来摇去,甚至会随着一次深深地埋入果肉而满足到痉挛绷紧。
这枚祂从幼崽时期就开始觊觎的果实,如今终于被祂找到机会,仔细深入品尝。
比起祂的愉快,南芝桃则微张着嘴,小蛇冰冷的温度几乎要浸透她的身体,强压下那股热意。
冷热对撞中,惹得她的小腹阵阵小幅度地抽搐。
也不全是太冷的缘故……
南芝桃缓缓意识到其他原因。
她依稀想起来,未婚夫曾经对她和孩子们的亲热表达了担忧。
直到现在,那担忧的具体形状才被勾勒出,又被她感受到。
孩子确实不太会收起倒刺……
南芝桃咬着唇,指尖死死扣住祂的肩膀,却对上一双泛红的、无辜的翡翠瞳。
“妈妈,对不起……”祂表现得极为乖巧,在察觉到她的不满后立刻可怜地道歉。
南芝桃却分明感受到,祂的那些倒刺不再蛰伏,正贪婪地剐蹭着果肉,试图榨取汁水,惹得一阵阵轻微的痛痒和刺激。
“不,不行……”她摁住这孩子的肩膀,试图起身,没收祂的苹果,不许小蛇再吃了。
乌璆伸出手阻止了妈妈的离去,把她抱在怀里,轻轻蹭她的颈侧,竭力安抚她:
“不可以哦,妈妈,现在抽身的话会受伤的……”
毕竟倒刺的用处就在于此,把雌性牢牢地圈在怀里,即使面对的是妈妈也一样。
只有顺水推舟,愉快才会更多。
祂缠住妈妈不放,祈求年轻的人类“妈妈”能包容一下技巧不够娴熟的孩子。
神情满是忧怯,却箍住她的身体寸步不离,暂时停住下一步动作:“就这样等一会儿……”
“等一会就好了。”乌璆轻声细语,和妈妈耳鬓厮磨般地祈求。
南芝桃知道祂说的是实话,只能暂时忍耐着,和孩子缠在一起。
她的手环上祂的脖颈,下巴搭在祂的颈窝,紊乱的呼吸节奏都被孩子听了去。
清爽的少男体型也能给予足够的支撑,但怕妈妈受累,乖孩子缠住她时,不忘贴心地托着她的身体。
祂一手揽着妈妈的腰,另一只手的手指轻拍着妈妈微颤的肩和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微凉的指尖像蛇在游走。
就这么静静的、一动不动的缠了一会儿,那些躁动的倒刺才重新蛰伏下去,不再会伤到果肉。
“妈妈,你快把我捂得暖乎乎的了。”乌璆的蛇信擦过她的耳垂,语调雀跃。
小蛇沾染上妈妈的体温显然让祂很开心,这说明小蛇缠得足够深、足够久。
祂的翡翠瞳不无清澈期待地问:“妈妈,我们继续吗?”
“……把你的倒刺收好。”南芝桃小声警告祂。
她脸上的红晕尚未消退,异常的体温还需要孩子帮她降温。
小蛇于是接着未完成的事情,继续品尝起没吃完的苹果,争取把祂冰冷的温度传递到妈妈身体的每一处。
直到良久,南芝桃不得不承认,祂姑且是个好孩子、好工具,尽心尽力地为妈妈服务。
在热潮过去后,小蛇深深地埋进果肉里,好像充满依恋归巢的鸟儿,不住跳动着啄吻温软的巢穴。
祂缠着妈妈,爱意止不住就要迸发。
南芝桃轻哼了一声,愈加搂紧了孩子的脖颈。
祂的肩颈上迤逦着些许掐痕和红印,是她留下的痕迹,在乌璆看来,这些当然都是妈妈给好孩子的表扬。
爱意全然迸发之间,黑发翠眸的少年长睫轻颤,眸中氤氲出一层水意,随后如同从草尖滚落的露珠,摔碎在南芝桃的面颊上。
祂带着哭泣的颤音,仿佛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对不起,妈妈……我是顶撞妈妈的坏孩子。”
脸侧滴落的丝丝湿意唤回南芝桃的神智,她绷紧的身体正慢慢松懈下来,接纳着孩子充盈的爱意,失焦的眼瞳则慢慢捕捉起祂的神情。
五官精致的少年看起来可怜又脆弱,正为顶撞妈妈的罪行忏悔,可是她分明能深深地感受到祂迸发而出的激动和余颤。
和祂的父亲不同,奥格图当时给予她的爱意太过滚烫,而祂的孩子则太过冰冷。
过分充盈的冷意晕开,南芝桃稍微清醒了些,甚至打了个寒颤。
“好了,差不多了,你缠得太久了……”她小声提醒道。
面上残余着些燥热,原本环住孩子脖颈的手落下,试图扯开祂放在她腰上的手。
乌璆贴着她的脸颊:“可是妈妈,你的体温还没有降下去,我的任务还没有结束。”
“而且,我是好孩子,好孩子要轮流用的,妈妈忘了吗?”
倘若祂的蛇尾巴还在,尾巴尖此时一定悄声又狡猾地来回游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