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怀里,祂把她抱走了。
人鱼中意的卧房不一定要有床,但一定要有空间充足的水池,不论是沉入水底休息,还是和伴侣交配都是个不错的地方。
考虑到伴侣不一定是同类,水池边也贴心地安排了宽敞的床铺。
水影荡漾而出,遍布房间的墙壁,构筑成人鱼的临时巢穴。
弥尔斯外放出能力,斑驳的水影辉映在祂的脸上,略微晦暗不明。
床铺就在一旁,祂却没把怀里的人放上去,仍旧抱着她。
经常弹琴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指节分明,这时也像在弹奏一般,仿佛找回了某种节奏。
祂听着她的呼吸声,手指抚摸过她的脸颊,指尖滑落,落到了她的第一枚衣纽上。
纤长的眼睫颤了下,指尖解开了第一枚纽扣,金发少爷的耳根却已经泛红到无法继续。
把她投射到祂身上的影响无效化之后,祂本该更冷静、更从容地处理这件事。
可祂却忽地收回手,如同被那粒小小的衣纽烫伤了指尖。
倘若这是一场演奏,那么祂的节奏已经乱了。
随即,祂却又很凶地瞪着怀里熟睡的人,仿佛在责备她烫到了祂的手指。
是流程出了问题,而不是她的衣纽太过烫手,祂气闷地转换目标,先脱下了她那过分宽松的外套。
鼓鼓囊囊、装着很多东西的口袋吸引了祂的注意。
祂伸手进去,把东西拿出来,那些乱七八糟的物件里有祂同类的气息。
祂的无效化能力特殊,十分敏感,敏感到能辨别出哪些特殊道具来自人类,哪些特殊道具来自诡。
一只小人偶、一条白水晶项链、一枚兔子徽章、一盒毒剂……
这么多!这么多!
这些不知羞耻的东西,连别人的未婚妻都要勾搭!
一件件细数,弥尔斯气到咬唇,祂的指尖打颤,先捏起了那个指向性最强的小人偶。
祂的金曈死死盯着,小人偶的黑发、红曈、泪痣……无一不被祂记下。
奥格图知道吗?祂竟然这么大方,不但答应替她怀孕,还放任她和其他诡往来?
这么多都可以,为什么不能多祂一个?祂明明比任何人都漂亮!
如此想法连弥尔斯自己都没发现,祂显然被气昏了头,一把掐住南芝桃的脖子。
转化个什么,祂改变主意了,祂要掐死这个可恶的人类!
没眼力、不识货的东西!
扣住她脖颈的手指收紧,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还没醒,只皱着眉,难受得厉害。
力道骤然放松,金曈又浸在水液里。
她明明夸过祂很漂亮,却连情夫的位置都不愿意给祂。
祂眼底泛红,张开嘴唇骂了句:“骗子。”
祂又想起其他的事情。
在得知她有未婚夫后,祂让管家告诉她“祂身体不适”,她却不闻不问。
祂像条搁浅的鱼,逐渐呼吸困难。
“混蛋。”祂又气道。
弥尔斯扫到她手指上的素戒,这戒指太过碍眼,祂微微眯起眼睛。
随后一把摘下,扔掉,小小的戒圈从祂手中飞出去,“叮铃叮铃”滚得很远。
把她的外套解下后,祂的手放上她的小腹,指尖触到又收回。
她的肚子软软的,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隔着织物,温热的触感也能烫到祂似的。
好一会儿,祂才颤抖着把手心贴上去。
弥尔斯睁着眼,用力地盯着她的小腹,眉头微蹙,赌气却又仔细地来回摸了摸。
骗人,根本就没有怀过诡的孩子。
而且祂也看过资料,奥格图宣称的孩子根本就是两个诡,如果是人类生下来的,时间上才不会长那么大。
至于会不会是诡生的孩子……
弥尔斯猛地回想起她说过的那番言论。
祂又愣住了,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肚子。
祂又没生过,祂不知道。
金发少爷白皙的面颊开始泛红,祂注视着她沉睡的脸,眼睫轻轻翕动,一些隐晦的、不太光彩的想法攀附上祂的心。
孩子……
对,如果祂有了孩子的话,就算她有未婚夫又怎么样?
先前没能想到的事情,此时却在接连的刺激下彻底冲破了祂的意志。
根本不需要废那么大功夫勾引她,祂早该想到的。
倘若祂怀孕的话,这个人类就不得不对祂负责了。
祂自然也能完成母亲吩咐的任务,把她留下来,毕竟孩子就是最好的把柄。
祂的金曈璨璨,眉头舒展,漂亮的头脑里再无其他想法。
只要祂怀孕的话,她就不得不对祂负责了。
祂会用孩子命令她退婚,和所有情夫断绝关系,再和祂结婚,那祂的孩子当然就不算私生子了。
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祂的眼睫轻颤着,强行压下其他想法,不去想这行径的卑劣、也不去想她拒绝接受的可能。
如果她拒绝接受的话,祂怀着孩子要怎么收场?
弥尔斯拒绝思考这个问题,这分明是她自己要求的。
多试几次,受精的卵就放进祂的肚子里,人鱼卵孵化会是个漫长的过程,她必须得陪着祂。
既然需要丈夫去孕育子嗣,那么孕育子嗣的当然是丈夫。
白皙无暇的面颊染着一层绯色,祂低下头,金发垂落,浅金的眼睫几乎要碰到她的脸。
纯白与柔金的色调中,美丽的诡天真又骄纵,轻声质问尚未醒来的“妻子”:
“你会对我和孩子负责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