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轻飘飘地落在两人之间，晚棠自己都觉得份量太轻，轻得近乎虚伪。她甚至不敢去看林玉珠的眼睛，怕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怨怼。

林玉珠反而笑了笑，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

“阿姐，你跟我道什么歉？感情的事，从来不是谁对不起谁。他又不是你的附属品，喜欢谁，不喜欢谁，那是他的事。再说，”她将手收回，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我也看的出来，你不喜欢他。”

晚棠猛地抬眼，撞进林玉珠清澈又带着几分戏谑的目光里，一时怔住。

“别这么惊讶地看着我。”林玉珠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笑容扩大了些，多了几分释然后的轻松，“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落在你身上，还以为我没发现。可你看向他的时候，不是那种...感觉。”

她微微歪头，想了想：“喜欢一个人，是怎么藏都藏不住的。”

“所以啊，”林玉珠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点小女孩的狡黠，“阿姐要是真觉得对我有点过意不去，那就别太快答应他。”

晚棠愣愣地看着她。

林玉珠冲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眼底闪烁着久违的灵动光彩：“让他追，让他等，让他也好好尝尝求而不得是什么滋味儿。凭什么他想要什么就能立刻得到什么？没这个道理。”

她哼了一声，带着点小小的，无伤大雅的报复意味：“阿姐就当替我出口气？”

看着林玉珠眼中重新燃起的鲜活，晚棠紧绷的心弦莫名松动了些。先前那沉重得几乎令人窒息的气氛，因为这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悄然散去了不少。

“我现在想来，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了。”林玉珠手指摩挲着杯壁，抬眼看向晚棠，眼神里带着一种自我剖析的清明，“或许我喜欢上的是我想象中的他，后来我很害怕他，想打退堂鼓，但又不甘心。”

晚棠看着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也可能是因为他很好看吧。”她突然自嘲的笑了笑，“阿姐你看我，多肤浅。为了张脸要死要活的，说出去都丢人。”

“我哥让我回英国继续读书，”林玉珠放下杯子，看着晚棠，眼神认真了些，“我觉得他说得对。与其在这里瞎琢磨那些情情爱爱，不如回去好好念书。至少知识不会骗人，也不会让人患得患失。”

晚棠看着她眼里的光彩一点点重新聚拢，虽然还带着些许未褪尽的疲惫，但那份鲜活的生命力又回来了。

“回去读书好。”晚棠轻声说，“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是啊，重新开始。”林玉珠点点头，忽又狡黠地笑起来，“不过阿姐，我之前说想让你当我嫂子的事情，永远作数哦。”

晚棠一愣，随即脸上有些发热。

“我二哥那个人吧，人是真挺不错的。工作认真，长得也...嗯，勉强配得上你。”林玉珠煞有介事地评价着自家哥哥，“最重要的是他比某些人有责任心，很讲道理，不会撇下一句话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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