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珠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用力笑了笑，很好，看不出任何伤感。

她提前十分钟到了阑珊咖啡馆，推开玻璃门，目光快速扫过整个咖啡馆，寻找着阿文，或者是那个她更想见的人。

直到看见靠窗处一道身影，她准备好的开场白，瞬间忘得一干二净。

晚棠也在此时看到了门口身着红蓝格呢子裙的清丽女孩，她心里一酸，玉珠瘦了许多。

“晚棠姐。”林玉珠走过来轻轻叫了一声。

晚棠在看见她时就立刻站起了身，见她疏离的样子，只虚扶她一下：“玉珠，你来了。快坐，想喝点什么？”

林玉珠拉开椅子坐下，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咖啡馆周围，再没别人了。她将那份失落压下去，抿了抿唇：“一杯水就好，谢谢晚棠姐。最近喝咖啡或者茶，有点睡不着。”

晚棠招手叫来服务员，要了两杯温水。等待的间隙，她看着林玉珠，欲言又止。

水被送了过来，玻璃杯壁上凝着薄薄的水雾。

林玉珠低头看着晃动的水面，沉默了几秒，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他还好吗？”

晚棠目光落在林玉珠消瘦的脸颊上，眼底的内疚几乎要满溢出来：“他还好，你呢，玉珠？这两个月，你过得怎么样？”

林玉珠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我挺好的，既然他没事，我也该走了。”

宋晚棠一怔：“走？去哪里？”

“我家里人已经去英国了，哥哥一直催我让我快些过去。”林玉珠说得平静，“海城没什么可留恋的了。晚棠姐，今天之后，我们大概很难再见面了。”

这话一出，晚棠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她用力眨了眨眼，想把泪意逼回去，声音却有些哽咽：“玉珠...”

晚棠永远记得，被那些新闻报纸中伤污蔑时，是这个比她小几岁的姑娘，替她抱不平，笨拙地讲笑话逗她开心。可现在，这个曾经鲜活明亮的姑娘，眼里只剩下疲惫和平静。

林玉珠看着她泛红的眼睛，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她主动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晚棠的手背：“别这样，阿姐。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无论他好不好，无论林家覆灭和他有没有关系，无论当初那句“我不喜欢你”是真是假，对现在的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知道他不再想见她的这一刻，她决定不等了。

“阿姐，其实他从来没说过喜欢我，都是我一厢情愿。”林玉珠手轻搭在晚棠手背上，“我之前时常约你，也是希望能在他那里留下好印象。”

“我其实看得出来，他喜欢的人是你。”她顿了顿又说道：“输给你，我也不算太难堪。”

听她这样说，晚棠的心像被一只大掌攥紧，愧疚感如同潮水般涌上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想说点什么，道歉？解释？可任何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玉珠，我...”晚棠的声音有些发颤，“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