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意我领了,账还是要结的。”她微笑着侧过身,喊了声,“阿文,结账。”
几乎是话音刚落,一直等在门外的阿文立刻进来,走到柜台前,动作干脆利落地从钱夹抽出几张钞票,递给了老板。
晚棠最后看了李清予一眼,笑了笑:“再见。”
付完钱,阿文转身走到那袋花泥旁边,单手轻松提起了那沉甸甸的麻布袋,默不作声的跟着晚棠朝外走去。
铺子里,李清予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那辆黑色的轿车驶离街角,才收回目光。恶人自有恶人磨,好人...也该有好报吧,她转身拿起洒水壶,继续打理那些生机勃勃的花草。
回到别墅,晚棠将那盆君子兰搬到花园空地,旁边放着阿文提进来的那袋新土。
她解开厚实的麻布袋口,指尖捻起一点疏松、带着湿气的土壤,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花铺里李清予说的那番话。
那个在会所纠缠不清的男人...脑袋上好几个窟窿...死了。
那天她也吓坏了,可似乎确实是听到了隔壁的求饶声,那是在厉赫铖出门之后,只是那声音很快又没有了,她就没放在心上。
李清予说得轻描淡写,甚至带着点解脱,恶人自有恶人磨...晚棠默念着这几个字,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是觉得解气?或许有一点。那样的人,死了似乎也并不可惜,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认知。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听起来轻飘飘的,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这也让她想起了另一个人,王远。虽然具体情形不同,但同样的结果,令她心悸。
厉赫铖。
这个名字无声地浮现在她心头。
她拿起小花铲,开始小心地松动花盆里的黄泥土。那个男人固然可恶,被打是咎由自取,可她不希望这人是死在阿铖手里。
晚棠动作顿了顿,指尖沾了些泥,她看着那深褐色的土,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觉得一种寒意,顺着脊椎慢慢爬上来。
他真的和从前很不一样。晚棠心里默默想着,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她记忆里的阿铖,是那个有些桀骜却依然带着少年气的影子。可现在这个男人,手段狠辣,轻易就能决定他人的生死。
或许是她从未了解过真正的他,一直把他当作记忆里的那个少年,殊不知他早已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长成了她完全陌生的模样。
他让她也要坦诚一些,晚棠想起他之前的话,嘴角勾起一丝苦涩。坦诚什么?坦诚她的恐惧?坦诚她无法将眼前这个翻云覆雨的男人和记忆里的少年完全重叠?她一点也不敢说出来。
这份坦诚会不会像投入深潭的石子,不仅无法探底,反而会惊动水底她无法预料的怪物?只怪她太懦弱,只能一味躲避,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忽视他眼中那份她已经感受到的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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