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栋独立的别墅，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坡上，保证每一栋都拥有绝佳的视野。建筑风格融合了中西元素，既有中式庭院的曲径通幽，又有西式别墅的宽敞大气。

厉赫铖所在的别墅位于疗养院的最高处，视野最为开阔，晚棠推门而入，房间里光线充足，落地窗外是冬日萧瑟的景色。

厉赫铖背对着她，站在窗边，听到动静才转过身来。他正在穿衣服，动作略显迟缓，一粒一粒地扣着衬衫的纽扣。

他面色看起来倒是不显虚弱，不过这样简单的动作，额头却沁出细密的汗珠，在额角汇聚成小小的水滴，顺着脸颊滑落。

白色的衬衫下，隐约可见他左胸口锁骨下的位置，缠着厚厚的白色绷带。

那个位置，离心脏那样近，晚棠只觉得心里一阵阵抽痛蔓延开来。阿文说的袭击，轻描淡写，可现在看来，远比她以为的要凶险得多。她一直悬着的心，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撑，沉甸甸地坠落下去，喉咙也像是被什么堵住，酸涩难言。

“阿姐。”他率先开口，“别哭。”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像是能洞察她此刻所有的情绪。他向前走了一步，想要靠近她，却又顿住了脚步，他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你一哭，我这里更疼了。”

“嗯，我不哭，是不是很严重？”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极力压抑着哭腔。

厉赫铖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没事，已经好多了，你看，都能自己穿衣服了。”

他抬起左手，动了动胳膊，想要证明自己的确没事。

“阿姐为什么没走，是不是阿文多嘴了？”他看着她，声音低沉，眼神却有些哀伤。

晚棠摇了摇头，走到他身边，轻轻地说：“别怪阿文，他也是担心你。”她顿了顿，抬眼看向他，“是我自己不想走了。”

厉赫铖的身体微微一僵，他垂下眼眸，掩饰住眼底翻涌的情绪，轻声说：“阿姐陪我晒晒太阳，好吗？”

晚棠轻轻“嗯”了一声，默默地跟着他走到窗边。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冬日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房间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一时无言。

“阿姐...”厉赫铖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转过头，看着晚棠的侧脸，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走。”

晚棠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那天晚上，他那些失控的举动，像烙印一样刻在她的记忆里，挥之不去。

“那天晚上，我...”厉赫铖的声音更低了，“我也喝多了，冒犯了你，对不起。”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我一直想跟你道歉，又不敢和你讲。”他苦笑了一下，“我怕你...更讨厌我。”

晚棠转过头，他正静静的看着她，眼神没有一丝闪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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