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些的郑探长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金链子缠在指间绕圈。
不一会,年迈的管家将几人请进了别墅的小会客厅,厉赫铖还是那身睡袍,姿态懒散的倚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搭在沙发扶手上。
“厉赫铖先生?”领头的探长摘了圆顶礼帽,露出额角疤瘌。
男人抬了抬手,示意他请坐。
郑探长直截了当道:“法租界昨晚出了命案。”
“哦?”男人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尾音微微上扬,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
“王家二公子王远和妓女红杏以及别墅里的所有仆人全部遭人杀害。”
郑探长看到这位风流富家公子眯了眯眼睛,似乎在回忆他说的这人是谁。
“有人称曾在一周前“郑探长顿了顿,”也就是六月十号看见你在和平街正学巷单方面殴打过他。”
“哦~是他啊,那个死肥猪。”男人的恶意毫不掩饰,像是在谈论一只惹人厌的臭虫。
郑探长从口袋掏出一个小本子:“你和王公子之间是有什么纠纷吗?”
“纠纷?谈不上。”男人支起身子,活动了一下脖子,“纯粹是看他不顺眼,怎么,他真死了?”
郑探长点点头,就听到一句嘲笑:“哈哈,死的好,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昨夜八点到十点,你在哪?”
“唔,在夜色酒吧喝酒。”男人挑眉,“怎么,怀疑是我杀了他?”
郑探长语气平淡:“只是例行询问,有人可以为你证明吗?”
“当然。”男人笑的邪性十足,“昨天晚上我高兴,请了全场。撒了不少钞票,随便找几个捡了钱的人都可以为我证明吧。”
郑探长点点头合上本子,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打扰您了。”
他微微欠身,语气客气:“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厉赫铖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躺回沙发,像只晒太阳的猫。他随意地挥了挥手,声音带着宿醉后的沙哑:“鹏叔,送客。”
鹏叔应声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郑探长识趣地带着两个警员离开。
刚走出客厅,年轻警员小李就忍不住嘀咕:“头儿,这厉二少爷也太嚣张了吧?咱们可是警察!”
郑探长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训斥:“闭嘴!”
另一名警员老张则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头儿,我觉得应该不是厉二少爷,您看他那样子,哪像是从火场里逃出来的?干净得跟刚洗完澡似的!”
郑探长叹了口气,无论是王家还是厉家,他都得罪不起。
他压低声音,凑近两人:“回去之后,我会把今天的情况如实汇报给局长。至于你们两个,也保持统一口径,一个字都不能漏,也一个字都不能多!剩下的,我们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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