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乌云将一切明亮笼罩起来,黑压压的一片云,看着毛骨悚然。
再回头往身后的远处看去,一片明朗;与身后的乌云笼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季秋暗暗叫了一声不好,转过头去看那别墅,一团黑烟从房子里面蹿了出来。
还没见过这种阵仗的小孟呲溜一下蹿到了白问的身后,习惯性地开始瑟瑟发抖。
白问有点无语。
一般的鬼魂是不带黑色戾气的,这么浓的烟堪比市交通主干道上那些汽车排出来的尾气,可见不是寻常的鬼。
蛮任真手指一使劲儿,她手臂上的二狗顿觉耳朵一痛,就清醒了。
“做咩啊!痛死了!我还是个宝宝!”
蛮任真面不改色地在它毛绒绒的肥臀上面轻轻拍了下,催促道:“好了宝宝,准备干活儿了。”
来势汹汹的黑烟中发出凄厉的叫声,二狗不屑地眯起眼睛,舔了舔自己爪子上的小肉垫,从蛮任真的手臂上一跃而起!
除了白问,灵调组的任何人都没见过二狗的变幻本事。
浓浓的黑烟幻化成一条蟒蛇的形态,靠着骚走位在空中来回游走,而冲过去的二狗身形太小只,显然都不够对方塞牙缝的。
小孟怯怯地从白问背后探出一颗脑袋来,看见二狗勇猛的小身板扑过去的时候,忍不住失声叫道:“快回来!危……”
矫健敏捷的白猫在奔跑中一个高跃虎扑,身形骤然变大,整个体型看起来比形似蟒蛇的黑烟还大!
“……险了个去的!”小孟忍不住爆了声粗口。
只见堪比老虎一样的白猫嗷呜一口咬上了蛇形黑烟的七寸,散发着浓浓黑雾的蟒蛇头上两只湛绿的眼睛明灭闪烁,嘴巴大张。
大有一吞天地的架势。
突然,一道金灿灿的符纸往它嘴上一贴,整条黑雾幻化的蟒蛇就全身僵住了。
嘭的一声,二狗和厉鬼之间炸开一道烟雾,很快就将它们吞噬。
外头的人只听见二狗几声威吓警告的嘶吼声,另一个凄厉的喊叫声则是越来越弱,最后竟没了动静。
等二狗从黑雾里踏出来的时候,已经变回了原本的大小,嘴里叼着一团乌蒙蒙的球状物体。
蛮任真随手捏出一张符纸,凭空燃起了星火,用极快的手速塞到了二狗的嘴里。
“呸呸呸!”二狗连纸带黑团都吐了出来,嫌弃地冲着蛮任真吼:“刁民!你想害死朕好继承朕的皇位!”
“都说了这些东西不干净,不能吃,你非是不听。”蛮任真伸出手指在它毛绒绒的脑袋上弹了一下,眼底写满了笑意。
季秋靠过来问:“这就算完事儿了?”
蛮任真抱起了猫,回他一个理所应当的眼神:“当然了!季队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用季秋说,白问先他一步提问:“鬼除了,这天儿应该放明了。可怎么还是黑咚咚的?”
季秋像个小学生一样举起手,脸上写满了求知欲:“还有啊,你们干这一行的,完事儿了不是都要超度一下吗?蛮小姐你……”
“超度找白龙寺的和尚,和清水观的道士。”蛮任真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哼笑,踩着漆皮高跟鞋抱着猫就往别墅的大门走去。
从她的身后幽幽飘来一张白色的纸,恰到好处地落在季秋手里。
季秋一看,是一张空白支票。
“帮我还给章管家吧,乔一玮已经坐牢,我的酬劳恐怕是泡汤了。”
别墅位于人迹罕至的外郊地带,从市中心开车来也要一个多小时。天还黑着,小孟忍不住问他们:“这地方这么偏,蛮小姐要怎么回去啊?”
季秋将支票叠好,掖在自己外套胸口的口袋里,把口子一按,满不在乎地说道:“那下头不是有个公交站牌么?两个小时怎么也回她家了。你就甭替人家操心了!”
“可是……”小孟迟疑了下,决定还是说出实情。“那趟公交早就停运了,现在想要在这儿和市中心来回,必须得开车。”
“哈?”白问和季秋一脸问号,惊异地看着彼此。
愣了好久,三人才拔腿往别墅外面追去。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山上响起一个女人的歌声,悠长绵柔,婉转如鹂莺。调儿是很好听,可就歌词含含糊糊的,听不清楚。
与歌声响起的同时,别墅顶上的天空瞬间放亮,湛湛蓝天点缀着柔棉白云,衬着别墅庭院中的绿被草植,俨然一处休假圣地。
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多可怕的事情。
别墅大门外是一个斜度不高的陡坡,顺着青石板台阶走下山坡,就来到了一条宽敞的公路上。
蛮任真站在公交站牌下面,抬头看了一眼那锈迹斑斑的立牌,深深地拧起了眉头。
“喂,二狗。”
“嘎哈?”
“你觉得这儿真的会有公交车吗?”
一人一猫盯着满是被风吹雨淋、甚至已经看不清字的公交站牌怔怔出神,表情维持了一致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