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心听绣儿说了秦老太太病倒的事,让锦儿送了些补品过去,仍以须静卧养胎为由,没有到福寿堂侍疾。
绣儿已经把小兔子绣好了,拿给程素心看。
胖乎乎的一只小白兔,竖着两只长长的耳朵,一看就是只有福气的兔子。
小兔子前面还绣了几片嫩绿的青菜。
秦关关:【还是我绣儿姐姐懂得多,没有绣个胡萝卜。】
小兔子可不一定喜欢吃胡萝卜,比起胡萝卜,它们更爱吃鲜嫩可口的绿菜叶。
绣儿拿了布料来让秦兮柔挑选,准备给她做练功服。
秦兮柔先替西岭和东桥各自挑选了适合的颜色,她们俩昨日晚饭后回去看师傅任湖川,说今日晚些时候才能回来。
秦兮柔清早自己在院子里蹲了半个时辰的马步,又把拳法练了两遍。
程素心起初还怕她吃不消,但看到她自练武之后由内而外的变化,尤其经历了昨天的事,她的心就彻底放了下来。
“不长眼的奴才,都给我滚开!”
院里蓦地传来一声尖利的吼叫。
秦淑媛来了。
自从被程素心点破她害死兰姨娘的事,秦淑媛就减少了回娘家的次数,回来也都有意避着程素心。
今天她来探望秦老太太,被周氏挑拨了几句,就气昏了头脑,跑到西小院找程素心兴师问罪来了。
丫鬟婆子不敢拦她,急忙低着头躲开。
秦淑媛叉着腰嚷嚷:“程素心,你给我滚出来!你把母亲气病了,自己还躲在屋里偷懒,让大嫂替你侍疾,你还要不要脸?没教养的农妇,真是气死我了!”
她越骂越难听,秦兮柔听得涨红了脸,放下布料就想出去。
“柔儿。”程素心笑着摇头,“她这种人,你越理她,她越兴奋,你不搭理她,她自己就没趣儿了。”
秦兮柔不甘心,“可是她骂您,还骂得这么难听。”
程素心想了想,问绣儿:“酿坏了的那坛子酒还在吗?”
绣儿点头,“在,我放墙角了。”
程素心笑道:“去拿来。”
秦兮柔眼前一亮:“绣儿姐姐,我跟你一起去!”
秦知简不好饮酒,但唯独对桂花酒情有独钟。连氏特意买了十个坛子,亲自酿了桂花酒摆在墙根底下,隔两三天就去摇上一摇,好让桂花的香气充分浸入酒中。
她临走时把这项任务交代给了绣儿。
绣儿昨天去摇的时候,发现有一坛子酒不知道是没有封好,还是混进去了什么东西,散发出难闻的臭味,就挑出来放在了墙角。
秦兮柔和绣儿悄悄从后门出去,不大功夫就回来了。
两人都用帕子蒙住口鼻,手里拿着两个小葫芦。
葫芦口用布条塞住,隐隐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臭气。
秦淑媛还在院里叫骂,让程素心滚到福寿堂去伺候秦老太太,敢不去就让秦知简休了她,又骂她乡下泥腿子不懂礼义廉耻,全家都到秦家蹭吃蹭喝不要脸等等。
她正骂得起劲,冷不防飞来一个东西,正好砸在她脚上。
秦淑媛惊叫一声,低头一看,是个葫芦,已经碎了,里面浑浊发黄的液体尽数洒在她鞋上,还有一部分溅到了裙子上。
液体中还有黄褐色的絮状物,是腐坏的桂花枸杞。
旁边的丫鬟婆子捂住口鼻,躲得更远了。
秦淑媛气得跳脚,“好你个程素心,你敢用粪汤砸我——啊!”
又一个葫芦在她面前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