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开车到了一个不像小区但居民楼成行成巷的地方。
跟着导航到了其中一栋楼前,苏染停了车,随后听到手机有信息进来的声音。
她打开看,是警察发来的,他们的人已经到了。
苏染下了车,很快有个男人过来,将手中的证件给她看了,就是刚跟她发信息的警察。
她点点头,跟他一起向那栋装修得比别的楼更豪气的建筑走去。
大门有密码锁,苏染拿起手机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都没人接,苏染不禁担忧地与警察对视一眼。
铃声断掉后,苏染又拨了一遍。
这次电话响了两声后,终于被接了,细若游丝一样的低哑的声音伴随着喘气声传来:“救救我……”
苏染有点吓到,因为隔着手机也能感受到那种危急的状态。
“大门没开,你能开吗?”她问。
手机那边似乎传来扑通一声,什么砸落地上。
过了会儿才又传来喘息声,话不成句,“救……救我……宝宝……”
声音低下去,后面便听不清了。
苏染紧张地看向警察:“她好像已经神智不清了。”
正说着,大门嗒的一声打开。
两人赶紧跑进去。
上了楼,苏染很快瞥见一个房间门口的地板上露出半个脑袋。
跟着警察跑过去看,只见宾果倒在地上,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而她的睡裤被血沁透,有些许干成了褐色,但更多还是湿润的。
警察赶紧打电话给同事,随后很快地拍了几张照片,抱起宾果快步跑下楼。
那两分钟里苏染也扫了一眼这里的环境,扯了件毯子跟着警察一起下了楼。
苏染的车子离得近,警察抱着宾果放到她的车上,上了她的车,而她也默契地很快上车发动车子。
因为情况太紧急,苏染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把人送到最近的医院,而不是按她一开始设想的那样送去私人医院。
到了医院,苏染给言澈打电话,把事情告诉他,让他叫宾果的父母过来。
宾果在动手术的时候,言澈把她的父母送过来了。
言澈匆匆走过来,神色十分凝重,问苏染:“现在什么情况?”
苏染把医生讲过的几句话简单复述一遍,“流产了,大出血,现在情况很危急。”
宾果的妈妈顿时哭出来。
这时警察过来叫苏染,“苏女士,你过来一下。”
大家都朝她看,她没说什么,跟过去。
警察拿手机给她看一组照片,“这个人你认识吗?”
苏染愣住,是谢婉如。
看到谢婉如,再回想那些看起来没有漏洞的信息,苏染无法不想到李若瑾。
她的表情已经给了警察答案,但他还是再问了一次,“认识的?”
苏染回答,“她叫谢婉如,是我生母。”
警察眸色有点深,说:“可能还是得麻烦你跟我回警察局做个笔录。”
苏染跟警察回到警察局,走进去,恰好听到谢婉如失魂落魄地说:“我女儿不会做害人的事,可能是我,是我发病了不知道,可能是我推了她,我不知道……”
感觉到苏染进来,问询谢婉如的警察抬头瞥了眼,问:“你说的女儿是哪一个,苏染还是李若瑾?”
谢婉如直摇头,牛头不对马嘴,重复着,“我女儿不会做这种事,可能是我发病了……”
警察忽然冷冷说:“你回头看一下,是不是这个女儿?”
谢婉如惊恐地立即转回身,看到苏染,呆了呆。
很快,她低下头,又慢慢回转身,脸如雪色。
苏染只觉得说不出的悲哀,那一刻,她对谢婉如的怜悯是半点也不剩。
她走过去,看着谢婉如,开口就问:“李若瑾是怎么跟宾果搞到一起的?”
谢婉如下意识想逃避,然而无处可逃,她转了身,苏染就跟着多走一步。
“说呀。”苏染的语气很冷。
谢婉如磕磕巴巴,“我,我不知道。”
“宾果确实是被推倒了?”
苏染无意为警察问什么,而是她想知道李若瑾到底为什么干了这些事,所以她的语气很严厉,不自觉就按着她自己的逻辑来问。
“我不知道。”谢婉如很慌乱,“我真的不知道,可能,是我发病了……是我推的吗……”
“你为什么发那些信息给我?”苏染质问。
“啊?”谢婉如下意识抬头,很快又垂下眼。
“不是你发的啊。”苏染冷笑,“那就是李若瑾发的了,她就是杀人凶手!”
谢婉如呆住,嘴巴动着,想说什么。
“呵。”苏染嘲讽不已,“你为她辩护啊,我告诉你,你越是为她辩护,你越是置我于死地!你辩护,你给她做伪证,赶紧,全推到我身上好了。”
谢婉如颤抖起来,不知所措。
事实上,不管谢婉如做不做伪证,都不可能污蔑到苏染的身上,因为她没有踏进李若瑾布下的圈套,她先报了警才过去。
但此时苏染就要这样对待谢婉如,因为她太愤怒了,这是生她的人!她就想知道,这个生她的人是不是要为了李若瑾牺牲她。
她继续说:“你知道为什么警察问你到底是哪个女儿?因为我现在也是嫌疑人,你的好女儿李若瑾哄我过去,想让我替她顶罪。”
“你赶紧跟警察说啊,是我推宾果的,因为我妒忌她,她跟我老公有一腿,说啊,我让我去坐牢,保护你的小若,她多么好啊,多么善良,她值得你拿命去维护,别人算什么,别人都可以做你们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