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的农场弄得非常好。
农场打造了接近完美的生态系统,拒绝使用对自然和人类有害的农药化肥,尽可能让所有的生产过程形成良性的循环。
这不是容易的事情,投入的资金远比想象的多。
为了科学规划,农场要长期聘请各种具有顶级学问的专家;农田里细致的工作很多,需要的人工也远超一般的农耕。
农场还需要配备各种先进的机械,随着农场规模扩大,加入观光的需求后,又需要另外配套相应的管理系统。
很快苏染发现,陆云深加入盈喜竟是帮了她大忙——因为拿钱容易多了。
她知道以董事长为代表的那帮老男人喜欢挑剔她,所以一到要钱,她就毫不客气地把任务丢给陆云深,让他在会议上“舌战群儒”。
而陆云深觉得自己好像疯了。
自从那天被苏染扎了一刀,他的心口处就总是隐隐地痛,每天醒来就想看到她。
她的刀子只是刺破了他的皮肤,衬衫上染了一点血迹,他却像是在心口那给她扎了。
那件衬衫他没扔也没洗,折叠好放在那。
他持股并且入职盈喜,想的是控制盈喜,从而控制苏染,他想要的是赢她,掌控她。
他的生活一点乐趣也没有,到处都是桎梏他、打压他的条条框框。
为了能让自己喘一口气,然后找到一点情绪波动,他下意识关注苏染,而事实上,他一直在关注。
他想要她填满他内心的空虚,可她不愿意,她的眼里早就没有他了。
所以他想要用他的方式控制她,想要看到她动摇,甚至痛苦。
然而他没做到,受控制的反而变成了他。
她天马行空,对农场的设计异常的理想化,要达到最好的效果,必须投入源源不断的资金,必须有人坚定地支持。
他可以不支持她,甚至扯她的后腿,可是只要看到她,跟着她到了农场,他就没有办法动起搞破坏的念头。
她怎能肆无忌惮地反过来利用他——她都不会害怕吗?
就像她那一天,拿刀子对着他,她就完全不担心他是个男人可以轻易反击。
她看透了他,知道他就是一头被束缚住的狼。
……
此时苏染就在农场,数月来,她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农场。
天气转热,她穿着砖红色的薄纱防蚊裤,黑色的宽领短袖恤,手臂上套着白色袖套,还戴着浅色的设计别致的宽檐帽子。
暖风拂动她宽松的防蚊裤,薄纱上的花纹在阳光下欢快地飞舞着,整个打扮看起来莫名的喜感,但又意外地俏皮好看。
陆云深上午忙了些益盛那边的工作就过来了,但过来后时时有电话找他,他一边打电话,一边看着远处的苏染。
她在跟防蚊虫的专家研究怎样减少农场里的蚊虫,尤其是民宿区,为了让客人能有舒适的居住体验,蚊虫的防治必须到位。
讨论完防治蚊虫的事情,有相关的负责人去忙接下来的活,苏染逛去看农田里的鸭子。
农田里引入的是河水,田里有田螺和鱼虾,鸭群每日顺着水流游荡,吃田螺鱼虾,偶尔它们也会祸害一下谷子,但那没关系,就当是养鸭子的成本。
风景让人心旷神怡,而鸭子们自由自在。
有一只鸭子忽然跳到另一只鸭子的背上。
苏染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好奇地看着。
搞清楚它们在干嘛后,她也没有太多反应,但是过了会儿,往旁边一看,不知道陆云深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就站在她不远处跟她一起看着那对鸭子。
因为她转头过来,他也看过去,对上她的视线,眸色很深。
苏染从他的眼神里看懂了他的欲望,冷了脸,转身走开。
他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我每天都想你。”
苏染讽笑,往前走。
他继续说:“我还经常梦到你,在梦里跟你缠绵。”
这样的话激到了苏染,她蓦然停了脚步,转身看他,“意淫我?那你真够恶心的。”
“恶心吗?”他重复她的话,脸上有一种平静的疯感,“已经这么久了,我还是这么渴望你,你不觉得我可怜吗?”
苏染的脸上只有冷漠,“你以为你这样说,我会觉得荣幸呢,还是应该心跳加速?”
“你以为我会在乎?”她满满的讽刺。
陆云深眸光略垂,“反正,我现在只能这样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