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海’一层大半年没住人,倒被保姆维护打扫的很好。
钟玉被方图南抱在岛台上坐着。
显然家里今天已经被紧急补充了新鲜的瓜果,方图南轻车熟路,摆弄起石榴。
钟玉向南望,视线透过南边落地玻璃,发觉去年她堆雪人的那一片草坪已经由黄杨、木槿和枸橘围起。绿植围墙,使那里有了小院雏形。
“草坪不好吗?你不喜欢界限,这样望出去会不会不舒服?”
方图南抬眸看一眼:“我适应性很强的,老宅你刚刚不是见了?本来就是院子。”
“再说,”他骨节分明,盘着青筋的大手握着一个核桃木的小锤子,敲击一捧石榴籽时,红色浓郁汁水在密封袋内飞溅。“你不是喜欢院子吗?”
钟玉俯身探过去,明亮眼睛盯着他:“那时候我们都分开了。”
方图南将手上汁水一把抹在她嘴唇上,又亲自品尝:“那是怎样?我想追回女朋友,是不是要有点诚意?”
钟玉不满意,小脸别过去:“没觉得你要追我。”
“你一通电话,一个信息都没有的。”
他递过来,她惯用的那个水晶杯。
“担心你看到我的消息更不开心,你说了要分开,走得头也不回,我这头不料理干净,怎么能死缠烂打?”
钟玉好奇:“那你处理好啦?”
方图南扬了扬下巴:“先喝。”
她咕噜咕噜仰脖喝完,又用那种求知若渴的眼神望他。
方图南这一刻在想,还好他教书时,钟玉不是他的学生。
否则一世英名,师风道骨,都要拜倒在这一抹秾丽眉眼之下。
她是太天真,不懂男人满口承诺当不得真。
忽地一下被扛起来,小腹压在他肩膀上。
钟玉捶他的后背:“方图南!我同你讲认真的!”
方图南笑的可恶:“我也是认真的,很急,下午你拿凉水澡打发我,再不来要出人命。”
她口不择言:“喂!你三十了诶方生!”
她被放在二楼盥洗室,宽大超白镜子前的洗漱台上,看着他意味不明的脸:“三十了怎么样?”
钟玉低头,惊觉已经说错话,仍不肯服软:“要懂得保养……”
浴缸里的热水淙淙流淌,热雾弥漫,他慢斯条理站在她正前方,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纽扣。
“哦,原来我的小女朋友,体恤我这一把老骨头。”
像马赛马拉大草原上,极度敏锐的羚羊,不必对视就知道自己已经落入雄狮的猎捕范围。
她应激,立刻就要往下跳,却被美好肉体捕获,小脸撞在紧绷的胸肌上。
聪明的猎物懂得及时示弱,钟玉干脆扬起头,瘦条条的手臂环住他的颈,踮起脚,柔软如云的温唇落在他喉结上。
滚动,再滚动。
她细细的声音:“你对我好一点嘛,今天飞过来好累,还去了你家,你看,吓得我浑身是汗。”
方图南拇指捻着她的衣领:“好,我看看。”
水波一浪又一浪,不住有水流自浴缸边缘蔓延洒在地面,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响。
她的声音断续呜咽。
黯哑灼热的男声问:“想我怎么对你好?”
“要这样?”
“还是这样?”
“再快一点?”
答不上,一句都答不上。
钟玉在她熟悉的大床上醒来,方图南发扬风格,再次把文件搬到床上处理。
第一反应是往他怀里蹭,再一下一秒,脑筋转了个弯背过身去。
方图南察觉到怀里动静,一勾唇,俯身将人揽回来:“醒了?”
钟玉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