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鲁攥着狼头权杖的指节泛白,玄铁杖首在掌心压出深深的月牙痕。
远处血屠卫的猩红铠甲已被鲜血浸透,宛如一片移动的血海,所过之处扬起的不是沙尘,而是混杂着碎肉的血雾。
女真战士的盾墙在这股洪流前如同薄纸,被金错刀劈开的瞬间,惨叫声与骨骼碎裂声混着北风灌入他的耳中。
"传令!全军向黑水河畔撤退!"他猛地挥杖斩断身旁旗杆,绣着苍狼图腾的战旗轰然坠落。
喉间涌上的血腥气让他想起三日前夜袭明军粮草营的场景——那时他用诈降之计引开明军主力,火油与箭矢将整片松林烧成炼狱。可此刻面对这些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他苦心经营的战术竟如孩童戏耍。
一名女真千夫长纵马冲来,皮甲上溅满同伴的脑浆:"可汗!左翼骑兵折损过半,这些怪物根本不按章法!"
话音未落,一支金错刀破空而来,直接贯穿他的咽喉。尸体栽落马下时,巴图鲁看见血屠卫阵中掠过一道熟悉的血色面具——正是三日前被他设计围困的破军。
"留五百人断后!"他拔出腰间弯刀割破掌心,将鲜血抹在狼头杖上,"告诉断后的勇士,他们的妻儿会得到双倍牛羊!"
当撤退号角响起的刹那,他听见身后传来蒙古骑兵绝望的哭喊:"长生天!为何让这些修罗降临人间!"
马蹄声如雷,巴图鲁最后回望一眼尸横遍野的战场。
夕阳将血屠卫的身影拉得很长,那些踏着尸体冲锋的战士,铠甲缝隙里渗出的血正顺着战马的鬃毛滴落。
他终于明白,在绝对的暴力面前,所谓谋略不过是强者戏耍弱者的游戏。
蓝玉攥着缰绳的指节发白,锁子甲下渗出的血珠顺着掌心滴落,在马镫上凝成暗红冰晶:“殿下!此时若乘胜追击,定能将这些鞑子一网打尽!”他身后的明军骑兵群情激奋,马蹄不安地刨着冻土,铁蹄下溅起的碎冰混着血沫。
朱棣抬手按住腰间佩剑,玄铁护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望着远处突然变得寂静的草原,瞳孔微微收缩——本该凌乱的撤退路线竟暗含八卦方位,断后部队的旌旗虽乱,却始终保持着相互策应的阵型。“不可。”
他的声音裹着朔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巴图鲁能三次破我粮草营,绝非有勇无谋之辈。你看那断后部队的间距,分明是中原兵法中的‘雁行阵’。”
蓝玉顺着朱棣所指望去,倒抽一口冷气。那些看似仓皇逃窜的鞑靼骑兵,每道马蹄印都暗藏玄机,两翼精锐若隐若现,活脱脱是《孙子兵法》中“佯北勿从”的活教材。
他松开缰绳,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喉咙里发出不甘的闷哼:“没想到这蛮夷竟将我军兵法钻研得如此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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