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死心(1 / 2)

鹅绒锁 春眠药水 2992 字 3个月前

傅城当她是疼哭的,蹙眉对学生说:“我先送刘医生去急诊室。”

“傅老师,不用管我了,我叫同学过来陪我。”

傅城点头,问刘冉能不能走,看她有气无力地摇头,道声抱歉,直接背起她往急诊室赶。

急诊室在一楼,刘冉走不动,他背她去比推病床快。

颠簸加剧了疼痛,短短三两分钟的路程,刘冉疼得直发抖。可是想到傅城在背自己,又有些高兴:自己身上一股怪味,他还愿意背她。

……

医生诊断刘冉得了急性阑尾炎,立即安排手术。

事发突然,傅城也不了解刘冉的个人情况,不知道联系谁,就先在手术室外等待。

手术时间不长,一个多小时后,刘冉被推出手术室。

又过了半小时,刘冉慢慢睁开眼睛,看见病床前端坐的男人,不禁笑了。

麻药药效尚存,她还不大清醒,满腔感情就这么流露出来。

对上她的目光,傅城微怔,问:“醒了?”

他的声音平淡,可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嗯。”

“刘医生,你有家人在京州吗?”

刘冉先点头,又摇头。她父母都在外地军区,京州只有一个姥姥在。她不想让老人担心。

“除了家人,还有什么人能来照顾你吗?”

“老许……佳里……”

傅城知道许佳里是谁,点点头,走出病房打电话。

电话拨通后,傅城简明扼要地说明情况。许佳里一听,急得不行,可她正在校外参加培训,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于是拜托傅城再帮忙照看一会儿。傅城答应了。

他打电话的工夫,刘冉又睡过去,傅城便安静地坐在一旁。

临近八点,刘冉悠悠转醒,见傅城还在,扯出虚弱的笑容。

“傅老师,你还在这里。”她比先前清醒不少,说话也利索了。

傅城解释道:“许老师在外面培训,要晚点儿才能过来。”他抬手看表,说,“应该快了,半小时前她来电话说已经往回走了。”

沉默了一会儿,刘冉小心地问:“是不是耽误你回家了?”

“没事。”

没事就是耽误了?

心脏起起伏伏,刘冉用开玩笑的语气问:“傅老师,你……家属管得严吗?平时会不会查岗?”

“她不会。”

“她这么信任你,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傅城缓缓地回以一个微笑。

刘冉忽地无话可说了。

短促的手机振动声打破了沉默,傅城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说:“刘医生,她到了,我出去接一下她。”

刘冉立刻明白过来这个“她”指谁,调侃道:“傅老师,还说管得不严?”

这才晚回去一会儿,就找上门来了。

刘冉知道自己酸,可她控制不住。他背她来急诊室,又一直守在这里,难道真的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傅城却说:“是我叫她来的。”

睫毛颤抖,刘冉的语调更欢快了:“傅老师,不会是你着急和她见面吧?”

傅城垂下眼睛,似乎不好意思,然而他没有否认。

待他接上英贤,再回到病房,许佳里也来了。

简单介绍一番,傅城将医生交代的注意事项转告给许佳里听,对刘冉说声了“好好休息”,就牵着英贤离开病房。

两人一出病房,许佳里便一脸诧异地低呼:“傅城竟然结婚了!老刘,你之前知道吗?”

“老许,我想喝水。”

“你什么时候做的手术?到六小时了吗?排气了吗?”

“没。”

“哎,你说说你,听得还没我认真。傅城刚刚才说,六小时后排过气才能吃喝。”许佳里絮絮叨叨,“老刘,你最近生活太不健康了。你就是仗着年轻,不在乎,现在出事了吧?年轻也不能这么折腾,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别不当回事,等后悔就晚了。”

沉默良久,刘冉闭目神情憔悴地说:“知道了。”

她死心了。

如果真的感情不和,她还能放纵自己想一想,可是……哪有她的机会?

走出校医院大楼,英贤问:“为什么突然叫我来接你?”

“没什么,想早点儿见到你。”

英贤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他。

“怎么了?”

“傅老师,你不老实。”

专程打电话找她,又特意带她进学校,然后呢,去校医院溜达一圈就走?

天已经黑了,路上没什么人,傅城握住她的手摩挲。

英贤不打算放过他,挑明了问:“叫我来让人死心的?”

“很明显?”傅城有点儿尴尬。

英贤挑眉,真没想到,一向正直诚实的傅城还有这种“心眼”。她好奇地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见她一脸兴味,傅城只好回答:“今天。”

刘冉表现含蓄,最多来办公室找他说说学生体检的事,上次一起吃饭也有其他人在。他的注意力不在刘冉身上,自然不会注意到她的眼神、语气之类的细节。之前演示送水那次,他隐约察觉到刘冉的热情,可她随即又递水给了其他人,人人有份。直到今天,刘冉用那种眼神看他,他才确定不是自己多想,于是趁她睡着,打电话叫英贤过来。

没想到英贤一下子看穿了。

既然说到这里,他借机澄清:“我今天带学生来校医院,碰上刘医生吐了,我看她挺难受,站都站不稳,就把人送到急诊室去了。”

英贤点头,直接问出重点:“你背她去的?还是……公主抱?”

傅城呼吸一顿,捏紧她的手:“英贤。”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中透出一点儿无奈。

英贤莞尔:“开玩笑的。我们傅老师这么克己复礼,肯定是背的。”

对上他的目光,英贤伸展手指,插进他的指缝里交缠,好笑地问:“你担心我吃醋?”

傅城看了她一会儿,反问:“不会?”

“同事不舒服,需要帮助,却为了所谓的避嫌而选择袖手旁观,傅城,你觉得我会喜欢那样的人?”

话音刚落,有人经过。英贤下意识抽手,不料傅城握得很紧,根本不放。

英贤的装扮在军校着实打眼,来人瞥她时,看见两人相扣在一起的手,立即收回目光,加快脚步离去。

等人走远,英贤似笑非笑地看着傅城:这会儿不怕被人看见了?

傅城佯装不懂她的意思,抓紧掌下柔荑,说:“走,回家。”

走出几步,英贤轻笑:“我怎么觉得你希望我吃醋呢?”

希望吗?

傅城心情复杂。听她问自己“我会喜欢那样的人吗”,他心里热乎乎的。可是心底最隐秘、最不为人知的角落,他又想再见一次那天傍晚,在自己办公室里那个咬他无名指的她。

坐上车,英贤再也不必避讳,系好安全带后,捏着傅城的无名指端详:“看来得早点儿给这里套上圈。傅老师,你最近有空吗?要不要找个时间办婚礼?”

傅城一下子怔住,熄了刚启动的发动机,扭身看她,目光灼热似火,拉过她的手背亲吻:“随时有空。”

英贤被他的眼神烫到了,心脏怦怦跳了跳,嘴角止不住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