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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绒锁 春眠药水 2734 字 3个月前

分手三个多月,沈东扬偶尔也会想起英贤,尤其是在女朋友装娇卖傻、哭哭啼啼的时候。

激情过后,他去阳台抽烟。

纪雪套上什么都遮不住的薄纱睡衣靠过来,贴着他的手臂问:“东扬,在想什么?”

沈东扬没回答,把烟往她嘴边送:“抽吗?”

纪雪娇笑着躲开:“人家不抽烟啦。”

闻言,沈东扬喷出一道类似在笑的声音,收回手,自己抽自己的。

纪雪茫然无辜地看着他。

这种眼神有时让他感觉很爽,有时又让他倍感无聊,现在是后者。

沈东扬拍了拍她的脸:“先回去躺着吧,我抽完这根就进屋了。”

纪雪乖巧地点头:“嗯,我等你一起洗澡。”

这次不称“人家”了。

一点儿都不傻,沈东扬想。

像这种时候,他会想起蒋英贤,想起那张他看不透的脸,不过也就一瞬间。

再次听见“蒋英贤”这个名字,是在荣光的麻将局上。

荣光“哎哎”两声,说:“东扬,你到底对蒋三干了什么?把人家伤成那样。”

沈东扬满眼疑惑。

“少装无辜。要不是在你这里栽了大跟头,蒋三能自暴自弃到这种程度?”

莫名其妙被扣一脑袋屎盆子,沈东扬不仅不恼,还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高兴:“有话说话,少阴阳怪气。”

荣光停下码牌的动作:“你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

荣光从头说起:“上周六我表妹过生日,在蒋家的酒店办的,蒋三过来送了个礼物,我看见有个男的和她一台车下来,停在门口等她。刚开始还以为是她的保镖,结果你猜怎么着?蒋三出来之后直接拉住他的手,那男的还亲了她头发一下。”荣光夸张地抖动,“腻歪死我了。”

“我总觉得那男的眼熟,后来碰见徐亚薇,一下子想起来,不就是徐亚薇以前的保镖嘛!维和部队那个,特别高,平头,有印象没?”

因为英贤不像徐亚薇那样喜欢到处乱窜,聘请傅城做保镖的时间也短,因此荣光不知道这段。

邪火在体内横冲直撞,沈东扬面无表情地敷衍了一句:“是吗?”

行,蒋英贤,把他拿捏得死死的。原来那句“我这么疯”是这个意思,她还真就这么疯。

估计大部分人都和荣光一样,以为她是受了情伤才投奔保镖吧。事实上呢?是她为了保镖,处心积虑地甩了他。

邪火更盛,沈东扬笑出声来。

京州的圈子统共这么些人,不是这个的表妹过生日,就是那个的老爹做寿。

沈东扬有心,很快堵住英贤。

他肆无忌惮地打量傅城,然后目光转回她脸上:“就为了他?”

没头没尾四个字,好像傅城就只配得上他这四个字。

明显是来找事的。

英贤看了他一眼,先对傅城说:“傅城,你先去外面等我一下,我和沈先生聊两句。”

沈东扬插嘴:“英贤,我们之间的事,确定两句能聊完?”

英贤刚想回话,被傅城拦住。

他直直对上沈东扬的视线,语气平和,话却很强硬:“她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要说就和我说。”

沈东扬挑眉:“也行。”

“傅城?”英贤不放心地叫他,傅城握了握她的手,什么都没说,跟在沈东扬身后往室外吸烟区走。

沈东扬自顾自点烟,慢条斯理地抽,烟燃过半,才问:“抽吗?”

傅城:“不抽。”

这一幕似曾相识。

沈东扬想起那个周日,他要求傅城送自己,中途改道去抽烟,傅城也是这么冷淡地站在旁边等待,而他那时候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小丑竟是我自己。

腔子里涌起受辱般的挫败感,沈东扬抖落烟灰,问:“你俩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傅城的眼神冷了几度,不搭腔。

沈东扬没指望他答,又问:“继续给她当保镖,还是她给你安排了别的职位?”

“我在军大读研。”

上学?

沈东扬是真乐了,掀起眼皮看他:“傅城,你觉得自己供得起蒋英贤现在的生活吗?你知不知道她每天穿的、戴的都多少钱?”

见他沉默,沈东扬心中畅快,狠狠地戳他的痛处:“我这么说吧,就算你每天中一次彩票头奖,连着中一年,都不见得有蒋英贤身家多。”

沈东扬以为傅城会气馁、愤怒,他也确实看见傅城双手握了一下,然而傅城只是垂了一下眼睛,很快便平静地看向他,说:“我知道。”

傅城当然知道,一直知道。

别说现在做导师助手,每月只有三千块补贴,就算毕业回归队伍,顺利升至中校,年薪也不过是她一条裙子的价格。

物质上,两人之间横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沈东扬一拳打进棉花里,“呵”了一声道:“傅城,蒋英贤就是图新鲜。她玩得起的,你不一定玩得起。”

听他这样说,傅城竟然极快地笑了一下,然后问:“我们谈完了吗?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她不习惯等人。”

沈东扬说:“我劝你别太当真,她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傅城停下脚步,回身看了他两秒,沉声道:“那得看对谁。”

沈东扬哪里被人这样呛过?眼眸倏地阴下去,心中再无半点儿惬意。

傅城面对面看着沈东扬,说:“沈先生,以后还请你注意自己的措辞。”

沈东扬挑衅道:“怎么?我说错了?”

傅城神情冷峻道:“她如果说到,就一定会做到。”说完便大步离开。

沈东扬看着傅城的背影,嗤了一声,嘴角微扬,满是讥讽。

笑着笑着,他笑不出来了。

蒋英贤说过爱他吗?还是说过会忠诚于他?

都没有。

她和他谈利益,谈信任,笑眯眯说些模棱两可的话。

沈东扬按灭烟头,报复的念头一闪而过,最终被理智压下。

争风吃醋这种事他做不来,跌份。自尊心也不允许他与蒋英贤再有任何牵扯,无论善意的还是恶意的。更何况沈平也不会允许。

回去的路上,他突然想到,蒋英贤会不会连他的心理也算进去?算准了他知道真相也不会做什么?

一脚急刹,引得身后喇叭震天响。

沈东扬扫了一眼后视镜,竟在自己脸上看出笑意。

这一局他输得心服口服。蒋英贤,别让他逮着她。

回到大厅,傅城先一步拉过英贤的手,说:“走吧。”

英贤打量着他的脸:“你们说什么了?”

傅城淡淡地答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