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了九队之前住的那栋楼下。
陶樊一开始以为我在开玩笑,抢过我手中的纸反反复复确认了好几次。
芬达不太明白我们为什么这么惊讶,可是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静静地在车上开始打瞌睡,不过问我和陶樊究竟要干什么。
我和陶樊争论了好一会儿,才一致决定先下去看看。
楼道里之前陶樊贴过的符印还在。
一进楼道,我们俩就都是狠狠一颤。
冷。
冷到骨头缝的那种冷。
这里阴气非常重。
可以说,索魂咒所用的墨水材料应该就是在这里制作的。
红杏姐给的地址在陶樊之前他们住的下面一层。
陶樊嘟囔了一句:“见鬼了,刚搬出来,这地方就不安生。”
我们敲了敲紧闭的门。
没人开。
这都在意料之中,陶樊看了我一眼,退后了两步。
然后一脚踹在了门上。
“咣!”
巨大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楼道里。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整个楼都跟着陶樊那一脚抖了抖。
他应该是用了某种加强身体素质的符咒,两指厚的门就这么被他踹开了。
门开的那一瞬间,从里面吹出来一阵更冷的风。
屋里什么都没有。
空荡荡的。
什么都没有。
陶樊率先走了进去。
我知道他是觉得有些丢脸。
他自己的符咒还挂在外面,里面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竟什么也没发现。
我没说什么。
陶樊有自己的骄傲。
我没什么好说的。
走进去,随着空气的流动,屋内浓厚的阴气渐渐散去了。
什么线索都没有。
有些奇怪。
我说不上哪里奇怪,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阴气这么浓厚,根源在哪里?
为什么门一开阴气就开始散了?
我和陶樊对视了一眼。
“既然这里没什么线索,我们还是打电话吧。”
红杏也把承欢的手机号给了我们。
我一边往外走一边掏出手机开始拨号。
“嘟……嘟……”
我和陶樊走到了楼梯口。
“您拨打的用户……暂……接通……”
我和陶樊开始下楼梯。
“陶樊?陶樊?”
芬达的声音忽然从楼梯间里传了出来。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透着无比的惊恐与害怕。
“芬达?”陶樊皱眉,下楼梯的脚步一下子变快了:“芬达,你上来干什么?”
“哇啊!陶樊你快来救我!鬼啊!啊啊啊!!”
她忽然尖叫起来。
我顾不得继续打电话,紧紧跟在陶樊身后。
按理说我们两个走得都不慢,应该早就走到楼梯底部了。
然而余光中,我发现楼梯口的数字一直没有变。
芬达已经开始哭了。
我有些焦急。
无论如何,芬达与这一切都是无关的。
她只是听红杏的话,送我们过来。
陶樊比我更着急,已经扯开嗓子开始吼了:“芬达!芬达!你在哪儿?!”
芬达却好像听不见他的声音一样,还在哭:“陶樊……呜呜呜……你们在哪里啊……有……有鬼……”
我拦住了还要往楼下跑的陶樊。
“你干什么?!”他推了我一把,继续往下跑。
我也没说什么,站在原地,等他从楼上走下来。
再次看到我的时候,陶樊一愣。
然后他也反应了过来。
“妈的,鬼打墙。”他骂了一句:“这个承欢心思够重!”
是啊,谁会想到在平安无事上楼,开门,门里什么也没有后,鬼打墙在返程上等着呢?
“这么在乎芬达啊?”我忍不住调侃他一句。
他白了我一眼,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纸,嘴里念念有词。
那黄色的符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
陶樊念了没几句,那符纸就燃烧了起来。
一阵波动似有似无地从燃烧的符纸旁荡漾开来。
然后眼前的景色就变了。
我们面对的不是下去的台阶,而是上楼的台阶。
怪不得走不到底。
通过楼梯间的扶手,我看见芬达倒在了下面。
她的哭声停了。
我和陶樊立刻冲下了楼。
芬达脸色灰青地倒在一楼的楼梯上,陶樊揽住她,抬头问我:“她这是怎么了?”
我蹲下身,芬达的脸色很不正常。
摸了摸她的脉,我轻抽了一口气。
有些愤怒,也有些无助。
我对陶樊摇摇头:“魂魄被打散了,无力回天。”
陶樊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