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相信我了?”
彬子低着头又安静了很久,才说:“老板,那些人指证你的时候我的世界观都崩塌了。”
我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妈死得早,我爸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带大,这突然就殉职了,我……有些无法接受。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出凶手,然后千刀万剐替我爸报仇……可是那些人说……是老板你……我不敢相信……”
我动了动下颚,心想,那天你出拳的时候我可没感受到你的不可置信。
“老板,我错了,你打我吧。”他心一横,眼一闭,一副要杀要剐随我便的样子。
我笑出了声:“彬子,手铐在呢,不打你。”
然后我拿起拿张公交卡看了看:“彬子,正经,现在说正事了。”
“是,老板。”
“有人要陷害我,他想要的无非就是我柜台下面那个红箱子。那个红箱子你不要碰,这两天你呆在店里,不要开门,和赵祁在一块,知道吗?不论是谁,这背后的主谋在得到那个红箱子之前是不会放手的,你只要在店里不出去……顺便把门口挂的铃铛全收起来,就没事。”
“那老板你怎么办?”
“我?”我看了看卡在手腕的手铐:“我就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呆着,放心,那些东西还不足以证明我就是凶手,那把刻刀上,不会被提取到任何指纹。”
彬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让他把文件夹收起来,赶紧回店里,越快越好。
彬子走以后,白欢也来看了我一次。
“你觉得这次的事是谁做的?”她问。
我斜眼看着她:“你以为我是个有担当的人?”
她脸上一红,粉拳锤在我胳膊上:“那不是……我急昏了吗?我和老梁认识很多年了……”
“白欢,”我正色道:“我希望下次,你可以选择先相信我,再查证。”
“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骗自己的雇主。”
白欢又笑了,精致的五官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我不知道这次是谁做的。”轻咳一声,我说道:“道上的敌人太多,谁都可以有足够的动机致我于死地。”
“听陆有凌说,你是去潘家园找拐子秦了?”
“嗯。”心里有些不满陆有凌这样打小报告,但我还是承认了:“去找他问问我师父的事。”
“谁跟你说拐子秦知道墨老先生的事了?”白欢不经意地问。
看来陆有凌没告诉她陆擎的事,我就说:“师父生前提过这个人。”
白欢没有再继续追问,看来是相信了我说的话:“墨亦隐,过两天你应该就可以被无罪释放了。”
“因为刻刀上没有我的指纹,但是照片上显示我的手握着刻刀了对不对?”
“对,”她点头,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我失笑:“那刻刀是我的没错,但那刻刀并不是阳间之物,我又不是阳间之人,哪会留下什么痕迹?”
白欢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真有先见之明。”
“阳间的刻刀没法做皮偶,这次只是碰巧。”然后我想到了彬子,便对白欢说:“这几天还麻烦你照顾着点我店里的彬子,他刚刚痛失父亲,我不太放心。”
“知道,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他呢。”
见过了白欢,我就知道离我被无罪释放的日子不远了。
果然,又过了三天,每天给我送饭的警官就走进了拘留室,打开了我的手铐,请我出去。
陆有凌开着车,带着陶樊和苏寻隐在警局外面等着我。
陶樊见了我有些别扭,陆有凌也有些不自然,于是我主动说:“你们不把幕后黑手揪出来真是对不起我。”
话音未落,气氛就变得更尴尬了。
还好苏寻隐在这时及时岔开了话题,很快,之前的那一点点隔阂就又消失了。
三个人送我回了咖啡店,然后占了张角落里的桌子讨论案情。
一名警官在追捕贩子的时候莫名被刺杀,这可是件大事。
我猜,要么就是警察低估了贩子的势力,所以没有防备,才导致梁警官牺牲。
要么就是,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而恰好,他知道的事情背后的人,想弄死我。
我还是有些头大。
彬子表面上已经从悲痛中恢复了过来,今天去学校上课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关于梁警官去世,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毕竟在我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我的至亲,早在三十年前就都死了。
苏寻隐他们几个讨论得火热,我插不上话,索性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咖啡,然后我就去楼上翻找彬子收起来的铃铛。
反正我只是白欢请来得皮偶师,推理什么的,还是交给正规的警官们吧。
又下楼看了看柜台后面的红箱子,我把彬子收起来的铃铛又挂了出去。
晚上可以问问皮偶,究竟是谁要陷害我。
照片里的那个人模仿我的神态,表情都极其与我相似,一定是我身边的人。
可身边的人翻来覆去就这几个。
揉了揉眉心,我窝在柜台后面的椅子上开始打盹。
有什么事等到晚上再说吧,拘留室也睡不好觉,我还是先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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