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鉴于这场乱势,在给裴书期诊治花柳病的时候,桑离留了个心眼,挨个的让郎中们留下治病的方子和联系方式,说是若日后用到,自会联系。
裴方氏正听着婆子你一言我一语的汇报时,桑离拿着一堆药方子进门了。
“如何了?”裴方氏立即抬手,示意婆子住口,起身询问:“可是有眉目了?”
“母亲,这要看怎么说了,如果是没有眉目吧,也是有一些收获,可若是说有眉目,嗯……”桑离将方子一一展示,为难道:“大家写的都不一样,短时间内也分不清哪个是有用的,哪个是没用的。”
“你不是学过医术的吗?难道看不出什么?”
“就是因为懂得一些,才觉得为难,”桑离特意拿出两张药方:“你看,这些药方都是大同小异,药材上有八成是重叠的,所以,如今我为难的是那两成,不确定要用哪一张……母亲,要不,您来定夺吧?”
“我,我都没看不懂上面的东西,如何定夺?”
“那,咱们就找个能看懂的人来做决定,如何?”
“……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母亲不如把这些方子都拿去给皇后娘娘,再由皇后娘娘传御医,也不用说什么,只是问他们哪个方子更有效……那些御医都是人精,没抓到把柄的事情绝对不会胡说的,这样一来,咱们既得到了有用的法子,也算是变着法的打那些御医的脸了!”
“……打脸?”裴方氏缩了缩瞳孔。
桑离挑拨:“难道母亲忘记之前他们做的事了?要不是他们故意不医,咱们何必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母亲,他们分明是没有把您与皇后娘娘亲眷的关系放在眼里嘛!”
论起挑拨离间,火上浇油这些事情,桑离也是一把好手。
仅仅是三言两语就触动了裴方氏的底线。
“这些老东西,仗着上了年纪,身上有些功勋了,就不把我们……”
她陡然想到桑离还在身边,这种泄气的话再心里想想也就罢了,绝对不能在她面前掉了身价,当下冷笑。
“朝堂为官,都是如此,见风使舵,拜高踩低的把戏而已,没什么可气的……”
话是这么说,当一行人回到国公府之后,裴方氏还是带着方子进宫觐见皇后。
俞姬听说裴书期回来后,立即第一时间过来探望,恰好遇到出来的桑离。
见到桑离,她明显一怔:“你怎么在这?”
“世子是我家夫君的血脉亲侄,如今世子染病,夫君不在,我做为婶娘自然是要来关心一下的,俞娘子也别太紧张了。”桑离说话的时候,不听的用绢帕捂着口鼻,还特意往一侧挪让,像是在避让着俞姬。
俞姬是同她打过交代的,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思:“你什么意思?你,你躲着我做什么?”
她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又闻了闻身上,确定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而桑离并未解释太多,而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快步转身离开了。
芙蕖就侯在廊下,此时迎了上来:“夫人要准备的药浴都准备好了。”
“嗯,快些把我穿过的这身衣服都烧了……”
桑离走的飞快,但是她的话还是清晰的传到了俞姬的耳中。
她脚步一顿,疑惑的转身看着桑离的背影:“烧了?”
为什么要烧了?
一般来说,不是只有疫病的时候,才会烧衣物的吗?
难道说——裴书期得了什么疫病?
俞姬犹豫着,随即后退几步,退离了门口。
正想着是回去还是进去的时候,刘瑞媳妇急匆匆的走过来。
“俞娘子。”
她仅仅是点了点头,并未停顿,便快步进了内堂。
“刘家嫂子,”俞姬连忙唤住她,像是避瘟神似得,拽着刘瑞媳妇的衣袖又退了出来:“你过来,我同你说几句话。”
“俞娘子有话还是等会再说吧,我还要去伺候世子爷用药呢。”
“用药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的,”俞姬注意到刘瑞媳妇手里的并不是药碗,而是药盆,还是不大的一个盆:“你这药……这么多?世子要怎么喝?”
“这这洗浴的药,不是喝的……”
“洗浴?就这点盆,能洗什么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