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脉翻滚的躁动也下去了,而那根红线似乎有大物中钩。
此刻道隐、释尊、儒藏三人合成一个三才大阵。
以五境巅峰修为合力开出一条通道,似乎在十七尊圣相之间开出一道通天之路。
天地人法仙人垂钓,钓的一轮古耀。
一颗玲珑剔透的紫色艳阳漏出地面。
昆仑之心古耀显世,更加久远的远古说法乃是盘古之心。
生命之源。
紫色的光耀普照世间的刹那,不管是那千里江山,还是种下的灵药茶树都鲜活起来。
十七尊法相与十七位先教主残魂斗法,虽然不胜不败,持久下去必然是十七位先教主残魂阴神吃亏。可是这一时三刻之间众圣也没办法,便是有能力一边镇压地气,又有其他动作的圣人此刻也不知这位既然决定离去又下来这样一番作为的后辈到底何意。
慕容情微微皱眉:“俊俏小子,这古耀是你魔道之物不假,可是你这般取走,这数十万里之地会越来越荒凉。衣擎天你也任由这小子胡作非为!”
天剑慕容情身后巨剑有些剑气流动,便是敦煌君等人都被这股突然出现的杀意压制。
半步武神一怒当如此,这位可不是比肩神明,此刻就是一尊神明。
人力达成的武神。
“左道三千众”
朱唇轻启,红衣之下刹那飘出无数红影。
纷纷化作一道一道大道奥义封锁住古耀的光辉,短短片刻便再无紫色光耀散出。
三尊一顿足,三道身影再次困住古耀。
三千众红英造就的大道奥义拖着古耀升起。
刚过了半空,天上化作的一日一月大放光明,似乎三阳同天。
有了一股阴阳之力的牵引古耀上升的越来越快。
见得那一丝红线回归袖中。
就在这时天剑慕容情由不得这古耀升空,因为便是刚刚被封锁紫色光芒的瞬间,地上已经出现了万里荒漠。
慕容情出手了,一袭白衣奔着那古耀而去。
可是更快的一道红影到了身前,敦煌君看去正是一身红衣的君尘缘。
此刻一头长发及腰,已经没有莲花冠,只是一根白玉发簪。
而此刻慕容情那一柄巨大木剑被一根红线缠绕。
白衣红衣同时落地,就在敦煌君等人身前不久,此刻远处的古耀依旧在升空。
众圣之中终究是有人出手了。
一只木鹫冲着古耀而去,还未近身在空中便遭到数道灵光的乱刃分尸。
“你们虽是圣人,可我毕竟是魔道之主。你们虽然人多,可是也毕竟不能把自己当做神明。”
“你们既要绝地天通,此为因果代价也必须承受。若是你们还有人亦欲夺取古耀,我便把昆仑移走就是了,毕竟我已是真神,昆仑是我的道场。”
语气没有半分商议,说的虽然轻松,可是那后果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
人畜无害的脸对着慕容情一笑:“前辈比肩真神,武力惊人可是依旧奈何不得我,当日东海之战前辈除了这阳神身外身没到,已经算的手段尽出,既然当日做不到的事,今日何必再白费力气。你我要是在此处打起来了,就不是荒芜万里之地了。”
随即那一道丝线收回,那线头绕在左手指甲之上似乎言犹未尽。
微微摇头后才说道:“我就给轩辕擎天一个面子,这太阴木剑就当是借与前辈了。以后若是遇到我那位弟子,还请前辈不要斩妖除魔,他身上带着一卷妖卷。”
随即身化一道红色流光,瞬息回了昆仑之上。
青衣、僧袍、儒装带着青色、金色、白色的灵气也先一步回了昆仑,似乎不再担心古耀被人抢夺。
慕容情的脸上此刻又繁复的神纹缓缓消退,刚刚在空中一招似乎评平分秋色,可是那是在已经分出了数位化身的情况下。
实在是心中无胜算,不得已只能接下那个台阶下。
十七道魔道先教主的残魂阴神似乎是同时有了动作,同时收手任由十七尊法相把那符文法印推上了高空。
就在此刻,空中再次出现一轮大符,五行化生,生生不息。
一个巨大的敕封二字似乎是神明亲笔书写。
带着这大符缓缓下降,周围十七个先教主的符文受到牵引环绕其上。
至圣先师率先收回了那漆器墨盒,心念一动告知众人要散开了。
空中那巨大的五行封印缓缓落下,这是光明之尊最后的善意。
十七位圣人收了法相化作流光各自散去。
“昆仑藏皓月,瑶池隐妖君。桃山
落地日,红衣见白袍!”
随即那古耀周围缓缓生出血肉一般,空中那巨大的神祇似乎长出了身躯。
一尊无以复加的青铜身躯的古神缓缓出现,半张脸极其丑恶如九幽恶鬼,半张脸美艳若润玉。
最后那没有持昊天镜的手缓缓拿出半张青铜面具覆上。
看着那被定住极久的祸星还未消去。
这位神祇似乎不等下半身生出,一推掌,尽然是把原本虚化的昊天镜奋力推出,剧烈的碰撞并没有传出半点动静,只不过搅乱了原本可见的星空。
随即那裂开那虚空星河开始缓缓愈合,尽然只是一招便强行打散了祸星。
人有千算,天则一算,人算不如天算。
半身可见的青铜古神缓缓隐去,昊天镜上多了一轮古耀。
原本消失来的昆仑缓缓化现,一道天梯降临到一半,一只巨大的天狐带着五毒神祇各自巨大的法身落到天梯之上。
五毒神祇上了天梯个各自化作人形,戴着各自原身一般的面具。
涂山氏却化作一位女官一般的仙娥降临到敦煌君等众人身前。
对着慕容情微微点头,随即开口:“我主金阙帝君即将转世轮回,这昆仑是道场,以后要上昆仑,便是以武神的修为也需登三万六千阶天梯。我主轮回之后光明金阙便会关闭,那一条通天路上只有一座升仙台,只不过是为妖仙所留,如今妖怪大道之中有妖圣已经快要蜕去元胎只要过了九天雷劫便是妖君门人,会在万象神宫清修,若是奉法旨下界亦不可随意杀伐。”
敦煌君不由得问一句:“妖君门人?”
涂山氏只好一笑:“此妖君非彼妖君,光明金阙之中住的这位妖君是天帝真神,万妖主人。万妖主人便是光明神尊,亦是你们口中的光明圣尊者。如今更是得补天缺的功德,昊天敕封的道君太平主金阙帝君。非是那位住在桃山的妖君,桃山已经被化身太古云鲸的鲸鲲驮到了东海之外,乃是金阙帝君慈悲为那位魔宗首徒留下的传道之师。师徒缘分尽时,自有天命。”
慕容情微微拱手算是对那位还半停留的帝君致意了。
似乎是不想得罪这位昊天大道认可的帝君,斟酌了一番问道:“那整个魔道如今亦算金阙帝君的门人?”
九尾天狐涂山氏微微摇头,看着敦煌君等人不解的表情只好仰头看天。
片刻后似乎得到一句心传,然后才开口:“魔道还未有大道之主,金阙帝君只是暂为代管,只不过帝君的道场曾是魔道最高象征之地,因缘之下自然会照拂一番。太古云鲸现在已经受封为桃山之神,其名云海琼鲸。前辈乃是人间极致,身负气运自然是可见帝君的,若是要相见便需要寻云海琼鲸后,由云海琼鲸送前辈前来登天梯。涂山氏告辞!”
随即手中凭空翻出一个锦盒递给了敦煌君。
刚刚交割,随即一道毫光照耀,下一刻巨大的九尾天狐化作天狐之身,登天而上。
那补天缺的昆仑似乎变得极远了。
待天狐似乎要登临巨大的毫光之处,走完了三万六千天梯后。
凭空生出的神纹乍现。
敦煌君喃喃自语:“那青铜神祇还在!”
就在这时众人心底响起一句:“吾名战修罗!”
随即天幕缓缓消散,那一道如裂痕的星空也不见了。
云海之中架起法坛收敛气运的四位仙人佛陀此刻看着那钵盂之中刚刚一浅低的水波纹。
随即大肚皮的佛陀摘下了面具,对着三人说道:“大士还请回南海珞珈山吧!小僧前去见释迦佛,两位道友如今这变故措手不及,天道如此我等无法,多谢两位助阵。”
那位修道之士一挽拂尘,微微点头身化绿光朝着西方而去,便是遇到天罗地网亦无碍。
那位儒圣亦未摘面具,手中拖着一本黄土色的书山微微摇头,一语不发朝着齐鲁之地东海而去。
被称作大士的这位也是微微点头。
随即摘下面具的佛陀念起一股悲苦,似乎要超脱众生,随即琉璃世界起,这位化作舍利遁走。
大士看着这位当真是去见释迦佛了,手中起的一把明火,点燃这云中法坛。
临走把那法坛之中作祭坛的钵盂连带气运一股脑的收入手中琉璃净瓶之中。
金光纵地去的极快。
光明金阙之中,张二公子看着那如挂干货一般挂着的十二尊仙人蜕也是无奈。
此刻玄女不知何时早已回了金阙之中作侍女,金阙之中下首右边坐着那位瑶池之主,张二公子只好坐了左手为大的位置。
玄女送茶后边只是静静的站回了瑶池金母身后,随即瑶池金母伸手递出一面云纹小旗。
玄女自然是乐作其劳,云界素色旗再次生出白云散去。
就在这时一身红衣落在主位上,开口问道一句:“和两位的想协议我已都办到,两位还来金阙宫中叨扰不妥当吧!”
瑶池金母笑而不语,似乎压根没听见,只不过这位喝了一口茶后化作光华而走,自然是回她的瑶池去了。
留下了一句:“妖皇作妖君,东皇作帝君。你这天算当真是厉害!”
此刻一身红衣缓缓再次开始有玄冰开始冰封,一道紫色身影进了光明宫中,已经半冰封的红衣一伸手,那离火盆连带离火都进了玄冰之中。
空中一句空灵的声音传来:“我要融合三十三世的修为,这其中不知多少个元会的法力。我这元灵色身需要进入沉睡之中,就不送你了,你带着腾蛇下山去吧!”
随即两道毫光罩住还欲开口的张二公子和洛煌君,下一个瞬间自然是从空中跌落。
还好洛煌君化作腾蛇带着张二公子跌进了一条河溪之中。
等两人都从溪水之中爬起来,张二公子湿漉漉的只好生火开始烤干衣物,那满布色欲的肉身一身白肉也冻得瑟瑟发抖,毕竟跌落的是冰山化下的雪水成的溪河。
洛煌君自然是可以以灵力瞬间烘干衣物,毕竟天衣无缝不受人间之物沾染。
张二公子俊美的脸冻得嘴唇发乌,颤抖着对洛煌君说道:“小腾蛇,我是得罪祂了嘛?祂冰封法身就算了,为何还要把我们从光明宫中丢出来。”
洛煌君一边添加柴火,一边小心的说道:“家财万贯不怕人偷害怕人惦记啊!已经有个赶不走的邻居瑶池圣母了,再加上大天尊你似乎更加难受。”
张二公子一连惊讶:“你怎么想到的!”
“那姑苏城中的小儿都知道,我与他们厮混了那么久,自然是只晓得!”
随即又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精致糕点自己开始吃上了,只是这吃相嘛自然配不上那张俊美的脸。
张二公子穿了一件内衬拿了一块桂花糕,另外一手摸着额头说道:“其实我是想告诉祂,那位妩媚的玄冥氏并没有死,玄牝双生杀之不绝,如此祸患不知如何了。”
“看来水德星君的金身便是被这位吞噬了。”
洛煌君塞的一嘴糕点,嘟哝了一句。
张二公子没好气的说道:“还用你说,便是我现在这身都有陨落的危机,老乌龟自己躲在昊天金阙太微宫里,我们这累死累活跑腿,好人面子都让祂做了,你说我们这是图啥?”
“祂即是你,你即是祂,有什么分别?”
继续塞糕点的洛煌君似乎也未觉得不对。
夜风徐徐之下,另外一处也有人在篝火围坐。
敦煌君似乎有些无聊,以一只娇小的骨笛吹奏着那凄凄惨惨的曲调,正是那钓古耀之前的悲切一曲。
只不过吹者无心,听着受罪。
不多时便是赵王孙首先压制不住翻涌的气血,吐出一口血来。
德昭老夫子和金大管家稍好一些,只不过都是脸色蜡黄一片。
德昭老夫子隐约之间似乎还神魂不稳。
就在这时,一道白衣身影回来了,正是出去找祸星碎片掉落天网后一块较大陨铁的金无怠回来了,那极致强悍的阳神身外身早已不知去向。
这时候一手按住了吹奏入神的敦煌君手中的骨笛。
敦煌君看到赵王孙吐血也是吓得不轻,开口询问才知是曲子的缘故。
德昭老夫子和金大管家也缓过气来,以德昭老夫子的修行来说应该不会如此的。
金无怠替赵王孙切脉,自然敦煌君是要顾一顾自家叔父的,但是一切脉后才感不妥,连忙问道:“叔父,你的阴神了?”
“被扣押在桃山之上了!”金无怠没好气的说:“你当真是后知后觉!”
“我去替你讨回,叔父在姑苏等我。”敦煌君起身就要走。
有人比他更快,金无怠一把拉住这位有些失了方寸的后辈说道:“那桃山之上还有数十位正教弟子长老,有德昭的阴神管束这至少不会再生事端,权当陪着坐牢了。”
“再说你也上不去那金阙了,三万六千阶天梯不是那么好爬的。我刚好先前出去寻陨铁的时候见得一位仙身和神兽从天阶之上摔下的情景,着实有些好笑的。再说可能生出九天雷劫,你就不要去找晦气了。”
随即摸出一套针就要给赵王孙下针,不放心敦煌君又说了一句:“以后这曲子要吹找个没人的地方。云人深阙中,年岁朝暮同。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乍然生变,敦煌君一口血吐得比赵王孙还吓人。
有金无怠自然逃不掉的便又讥讽:“能憋这么久,你也是个人才!”
原本还红润的脸色啥时尽白,似乎这一个瞬间精气神都衰败了。
金无怠原本要扎赵王孙的金针,立马扎在了这位名义上自家后辈身上。
一边落针一边说道:“你要不是年轻,这等心神重创之下绝对会天人五衰,我可没有那俊俏小子白骨生肉活死人的本事,天人五衰之下我可压制不住,救你无望。还好还好,你这不足甲子年岁,顶多心力衰败大病一场。”
国师莲花生原本已经在那场斗法之中远避。
收拾火化了靠山王无头的遗体,崔先生仅剩的一片碎片衣角也收了,似乎是那位谨守约定卖自己一个人情,那传送自己下来的白光之中也带着这一片衣角。
此刻远远看见德昭老夫子等人围坐篝火,一身月白僧衣缓缓走进,似乎酝酿了许久,然后开口说道:“慕容先生,等我回洛阳回禀至尊陛下之后,会送母亲回姑苏小住,还请帮忙照拂一二。身为国师,如今西域之地骤变,我需禀告三教尊长后一行那传闻之中的妖怪大道。”
德昭老夫子微微点头,无话可说。
数月之后,一身月白僧衣的圣僧步行西域,一路向西寻找那佛经传来的妖怪大道。
似乎也准备一路降妖伏魔。
念往日如梦幻泡影,看前路妖魔鬼怪良多。
西行之前曾强行堕境重修。
步行从洛阳出发,到玉门关时入得金丹,又三月夜宿山神庙得破旧金刚经一卷,入元婴合道。
步行到了敦煌,见得万千佛窟,一一行扫,再上路已经是陆地神仙五境金刚上境巅峰。
大金刚伏魔神通金身不败。
进西域,一绿洲之中遇养伤的花君,后者送降魔杵一把,一壶清茶送客,给了一卷西行的兽皮残卷。
过暮光之城而不入,绕城而走。
到了妖怪大道妖气弥漫的山口回头看时,来时路上那暮光之城正对着这山口。
厌胜之势非同一般。
心慧浅笑:“小僧先去探路一番!”
“不为替先辈赎罪,不畏自己将来身遭不测,就想看一看妖魔横行之地是那一番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