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与卡尔文森“秘密私聊”后回到家中,已是晚上六点钟。吴东方早已吃过晚饭,听说我尚未用餐,便准备亲自为我做饭。
保姆王阿姨挡在吴东方前面,说:“吴先生,这种事自然由我来做,您别跟我来抢饭碗。”
王阿姨年过五十,也是个华人,非常勤劳本份,我视她为家人一样。
我对她说:“王阿姨,我中饭吃到三点多钟,现在肚子还不饿,自己下碗面条对付一下就行了,你和东方都别争。”
我吃完自己下的面条后,与吴东方一起在花园中散步。
深秋季节,有些树的叶子黄了,纷纷落地。
枫树叶却红了,而且红得特别精神,显出与众不同。尤其是五颜六色的菊花,迎来了它傲视群芳的时刻,有的小巧玲珑,有的繁复庞大,有的象羽毛般轻柔,有的象火焰般热烈……
吴东方挽着我的手,对我说:“我原以为你参加狩猎回来,会十分疲劳,没想到你精神十足,是不是狩猎太刺激了?”
我说:“不仅刺激,而且受益。因为这次狩猎很奇特,卡尔文森没有用枪和猎犬,只是用他自己训练的鹰,一个多小时内就捕获了一只雉鸡,两只松鼠,三只野兔。
这是我一生第一次见到鹰的神威。
到了马克龙的‘爱琴海岸’咖啡馆,马克龙又亲自下厨,将这些猎物制成了美食。
饭后,我又听卡尔文森介绍了他的私人调查事务所,觉得很新鲜,他的个人才能也很强,我打算今后与他合作。”
吴东方说:“看来我这次没陪你去是个遗憾。可是,我有点不明白,你有什么地方可以跟卡尔文森合作呢?”
我既不能将与卡尔文森的秘密私聊和盘托出,又不能欺骗吴东方,只得含糊地对他说:“我是觉得卡尔文森这个人德才兼备,既可以成为朋友,也可以成为合作的对象,至于具体在哪方面合作,我还没考虑成熟,待有了眉目后一定告诉你,相信你是一定会支持我的。”
吴东方说:“那是当然,你是我的妻子,你的事我能不支持吗?对了,这次我没有参加这次狩猎活动,除了商量‘r’公司的事外,还有因为我父亲有要事与我商量,你知道是什么要事吗?”
我想了想,说:“你父亲一直放心让你独立,平时与你交流也不多,既然你说是‘要事’,那一定是涉及到家族的大事吧?”
吴东方说:“你猜得没错,这事不仅是家族的大事,也是关系到我,不,我俩今后发展的大事。前不久我曾向你提过,爷爷留给我的博物馆在适当时可以变现,没想到这个时机来得这么快。”
我问道:“是你父亲提供的机会吗?”
吴东方点了点头,将实情告诉了我:“我父亲有个老友叫大卫.施密特,他近十年一直在中国做奢侈品生意,赚得盆满钵满。
他把古董也当成了一种奢侈品,认定在中国有广阔的前景。
再说,他的出价也比较慷慨,不要博物馆的建筑物,只要其中的古董,就愿出五十亿欧元。
当然,还附带了一个条件,就是要挖走施惠明教授。
看来,他跟施惠明教授早有联系,否则,他不会对博物馆的藏品如此了解,也不会提出这个意想不到的附加条件。因为,离开了这些藏品,施教授不仅对我没有用处,反而成了一个负担。”
我说:“施惠明教授与这些古董相伴了二十年,他愿意跟随它们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关键的问题是,你同意转让了吗?”
吴东方说:“同意了。因为这个博物馆按理不应该由我继承,至少不应该是我一个人继承。
现在,父亲同意转让了,我还怎么反对?我和你对古董都一窍不通,守着它,也是一种负担。
再说,凭我俩的人脉关系,也不可能找到比这更好的买家,何不让我父亲高兴一下呢?所以,具体的操作都由他负责。因为这是我俩的共同财产,所以我将这事第一时间告诉你。”
我急忙问:“那件宋代七菊柴窑洗和大明宣德炉留下没有?”
吴东方说:“当然留了,这既是长辈的遗愿,也是我对你的承诺——让你将这两件文物捐献给中国,说出的话还能不作数吗?”
我心中释然,想了想,又问道:“你父亲为什么会突然作出这样的决定?”
吴东方说:“看起来‘突然’,其实不是,他是从自已的经商渠道,尤其是施密特和我叔叔吴兴宏在中国大陆投资的成功经验,看到了那里的发展潜力。
他要我转让这些古董的目的,就是建议我们用这笔资金把中国作为投资的主要方向。”
“那么,你自己考虑好了吗?”我问道。
吴东方回道:“说实话,我还是心中没有底。虽然我很尊重我父亲和叔叔,更尊重你的感受,但是,当真要我作出如此重大的决定,我还必须有亲身的体验。所以,我想待我俩完成硕士学位后,我陪你到中国去一段时间,除了寻亲,也作为实地考察。你认为如何?”
我主动地拥抱了他,在他耳旁呢喃道:“这是我求之不得的,我当然乐意陪你去中国,去我的家乡。”
这天晚上,我俩亲密地拥抱在一起,如像进入了梦幻般的快乐世界,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充溢着激情。
我真的如象一张充满乐感的琴,弹奏了一曲之后,还欲罢不能,又梅开二度……
第二天上完课回到宿舍,凯瑟琳久久地注视着我,眼睛中透着狡黠的神色,一语不发。
我被她盯得有点不好意思,嗔怪道:“你个毛丫头,心里又生什么鬼主意了?”
凯瑟琳咯咯咯地笑了一阵,然后才说:“不是我怀什么鬼主意,而是今天你变化异常。
凭我的经验,一个女人只有得到了充分的浇灌后,才能变得如此脸色红润,神彩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