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琴海岸”咖啡馆,我们在享受了马克龙亲自掌勺制作的野味后,已是下午三点多钟。
卡尔文森本准备带着他的爱鹰回家,但我请求他留下来单聊一会儿,他便答应了。
我对卡尔文森说“既是单聊,那就只能是我们两个人,你的‘蓝箭’也不能在场——因为,我见到它尤其是它那凶气逼人的眼睛,心中不免有几分寒意,影响正常思维。”
卡尔文森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便将他的“蓝箭”放在了马克龙的一个包间内,并叫凯瑟琳看着门,防止有客人进入而被它误伤。
我俩在一个小型会客室坐下,边喝着咖啡边开始了私聊。
为使私聊的气氛不那么沉重,卡尔文森以鹰为主题作为开场白。
他说:“对我来说,用鹰狩猎只是一种娱乐,它的主要作用是我侦查的助手。
在你们古代的中国,有飞鸽传书之说,其实鹰也可以‘传书’,但随着现代通讯技术的发展,这一作用已变得日渐淡化。
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要在鹰身上装置有关电子设备,它就能在人们难以防备的情况下拍摄或窃听到所需的情报,所以,说它是我的侦查助手一点都不夸张。”
这让我对“蓝箭”更加敬畏,也让我更加坚定地向卡尔文森说出了我今天私聊的主题。
我对卡尔文森说:“我想成为你的客户,请你为我调查一个人的情况。
当然,我会按规定付费,如果成效显著,还可以给予奖励,这可视为一种商业合作。”
卡尔文森说:“这个没问题,既然是商业合作,我除了尽力,还会为客户保密。
但我要先说明两点:第一,我是按难易程度收费,对任何人都不收受奖励,因为奖励会让别人误解为不正当地逐利。第二,调查中所涉及到的人和事你必须清楚如实地讲明,不能有任何隐瞒,因为隐瞒会误导调查方向。”
我说:“我的主要调查对象,是正在法国读书的华人李烨,巴黎第一大学建筑设计专业的在读硕士研究生。”
卡尔文森听后有点惊讶:“你说的这个人我认识,他是马克龙和凯瑟琳的朋友,应该也是你的朋友,为什么你要对朋友进行调查?”
我说:“他谈不上是我的朋友,至多只能说是一个熟人。
我调查他,并不是针对他本人,而主要是针对他的父亲,还有他的叔叔和爷爷。
因为他的叔叔是强奸和杀害我母亲的主犯,他父亲和爷爷是帮凶。”
卡尔文森说:“发生在中国的强奸案和谋杀案,理应由中国的警方来侦查呀。”
我说:“中国警方已经基本侦查清楚,但因为李烨的父亲李新阳是当地的常务副省长,此案在法院迟迟得不到公正的判决。
我认为只有扳倒李新阳,才有利于进一步侦查和公正判决,正义才能得到伸张。
我想通过你对李烨的调查,重点弄清李新阳在经济上的问题——我怀疑他会把大量赃款转移到李烨在法国名下的公司。
另外,李新阳也常以公务考察的名义来法国,我怀疑他还有别的问题,比如说,他在法国有没有情人或私生子。”
卡尔文森说:“你的思路是清晰而独特的,但是,对我来说可能很困难。
第一,李烨本人在法国没有犯罪的记录,我们公司对他进行调查严格来说是不合法的,至少是不适当的。
第二,即使调查到了充分的证据,但像我们这种私人调查事务所,在法国可以作为证据,而在中国也是不行的。”
我说:“你的第一个问题,我已经考虑过了。李烨虽没有犯罪的记录,但如果他有经济来源说不清楚,或者有违于法国的有关商业投资条款,你的公司是可以调查的。
你的第二个问题,其实不应该是个问题。因为我只要你的调查证据,并且这些证据最好得到警暑的核实。
至于它最后能否被中国公安部门和司法机构所认可,那与你无关,是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