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赫雅是在冰冷的触感中惊醒的,恍若一场噩梦,眼前已经换了个场景。
原本灰扑扑的青帐变成了江南新进的赤烟纱,鎏金鸟纹香炉燃着鹅梨暖香,将红檀木架上的玄色衣袍熏得暖和。
还有她身下的被褥,软绵绵的,显然是用丝绸与新棉絮好,上等的软被。连身上原本穿着的麻衣都换成了艳红的浮光锦裙。
阿赫雅不由得有些迷茫,更深的是不安。
……是一场梦么?噩梦醒来,这些日子的动荡就成了浮光,她还在琼枝殿中,一切还有转圜。
可那裂开几道纹路的墙壁又提醒着她,这里还是冷宫中,那个破旧的小院。
金器碰撞之声响起,悠远清脆。
“醒了?”谢桀轻轻在那个金环上弹了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眼神幽深。
阿赫雅瞳孔微缩,猛地望去,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腕,身躯微微发抖。
她的脚腕上……被戴上了一个金环,由一根长长的索链牵引,死死钉入床尾。
谢桀!
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随便拴起来的牲畜么?
阿赫雅气极反笑,指尖紧紧攥成拳,心里的寒凉与怒意不断生长,很快泛滥成一片滔天的浪潮。
“这又是什么折辱人的法子?”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失态的尖锐与怒火,冷笑道:“就算我真是青楼妓子,也不该被这么锁在床榻上吧。”
谢桀指尖顿了顿,迎着阿赫雅控诉质问的目光,语气漠然,狠厉异常:“既然你觉得朕在豢养你。”
“不听话的雀儿被锁起来,理所当然。”他的眼中幽沉一片,如择人而嗜的深渊,“朕原本想打一个金笼,可惜,时间太紧。”
阿赫雅不可置信地怒视着谢桀。
他疯了么?
她手指颤抖着,不断抬起又放下,很想不管不顾,就这么在他脸上甩一个耳光,看看能不能让谢桀清醒一些。
谢桀看着她震惊愤怒的模样,心里的郁气终于消散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快意。
他冷笑了一声,掐住阿赫雅的脚腕,重重捏玩,在上面烙下青紫印记:“既然是朕的所有物,朕如何支配,锁起来还是放出去……”
“你都只有受着的道理。”
阿赫雅咬紧牙根,整个人都在颤抖。
谢桀怎么能这样做?
她的情感如此翻涌,充斥着悲哀与针刺般的疼。
可她的理智又在警告。
谢桀为什么不能这样做?
他本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不将他人感受放在眼中,孤行己见的暴君。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只剩下无尽的荒芜漠然。
“柳奴呢?”阿赫雅强压着心底的愤怨,咬牙问道。
他把她的柳奴怎么样了?
谢桀抓住金链,猛地一拉,便将阿赫雅扯得一晃,狼狈不已。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阿赫雅,语气冰冷而戏谑:“你不用知道。”
阿赫雅攥紧了指尖,终于按耐不住,猛地扬起了手,恨恨地朝谢桀脸上甩了过去,又被谢桀抓住。
谢桀指节用力,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捏碎一般,气极反笑:“这宫中,没有什么是朕做不得主的,一个奴婢,生或是死,都是圣恩。”
“你也一样!”
他的声音带着隐怒,咬牙切齿地在阿赫雅的耳边低低响起,像是报复,又像是愤怒之下不理智的冲动:“宁愿千方百计喝避子药,也不愿诞下朕的孩子?”
“你还真是想多了。”谢桀冷笑,“一个玩意儿,不配生下朕的血脉!”
1秒记住114中文:www.。手机版阅读网址:.
<r r="//."></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