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上,虎哥就到江抗叔那里去,江抗叔也是刚回来,虎哥说:‘我们逮了只野猪’。他把前后的经过说了,江抗叔说:‘先关牠一晚上,明天再杀吧!’。
小虎就要走了,江抗叔问了一句:‘盖板盖了吗?’。小虎说:‘盖了’。江抗叔问:‘留缝了没有?’。小虎说:‘还按原来那样盖的’。
江抗叔说:‘那还不闷死了,一点儿气都不透,这样,晚上去把牠弄回来吧!’,他喊汪云峰一块去,叫小虎去把狮子狗牵来。
小虎把婷婷送回学校,就拿了手电,带着狮子狗下来找江抗叔;江抗叔正在准备家伙,杠子,绳索,火把,手电;三人来到猪圈,揭开盖板,野猪还哼哼地叫呢!。
江抗叔把火把插在门边,把门口照得很亮堂,他跳下陷阱站在野猪身上,野猪挣扎了几下,就没有力气再扭动身子了,江抗叔用绳子,把猪的前后捆了,要把野猪抬上来,杠子横着,比较低,江抗叔和汪云峰一边一个,蹲下去把野猪抬起来,小虎下去把野猪的前腿和后腿都捆了,三人才合力把野猪拖上来。
江抗叔用脚踢了踢野猪,他说:‘有三百斤呢!’。三人脸上都挂满了汗珠,如果没有三百斤,就没有这么累了,虎哥拿出烟来,就坐下休息抽烟,江抗叔把陷阱盖板盖好,他围着野猪转了一圈,心里嘀咕,三百斤重,人抬重了,用马驮吧!,马也很久没干活了,那就用手扶拖拉机吧!。
他决定去把手扶拖拉机开过来,用手扶拖拉机拉回去,他打着手电,牵着一条狗就走了;等了半个时辰,虎哥听到了哒哒哒的引擎声,知道手扶拖拉机开来了,手扶拖拉机调了头,大家把野猪抬上车厢,就开了回去。
到了家里,江抗叔说:‘明天早晨杀,小虎,你吃了饭就下来吧!,你来杀’。江抗叔这句话,像一颗炸弹,炸得小虎晕头转向,哦!要我杀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他心里很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学校。
回到学校,他们都睡了,他不开灯,关了门,就挤在学生边上睡了,屋里比外边暖和多了,他这才想起,电褥子的开关还开着,就忙着去关,摸到开关后,开关已经关了,是秋香她们,睡觉时把这个工作做了。
听到同学们小小的呼噜声,磨牙声,他久久不能入睡,他又想起了股市,是不是出货早了一点?,按分析,这五浪要走三个星期,一个工作日出十分之一,两个星期就抛完了,也许还要涨一月半月的,算了算了,他提醒自己,不要太贪,不要太贪,已经赚了不少了。
虎哥又想,也许,瞬间变了盘,这是过去有过的,就要坐过山车了,反正是赚了,而且不少,早出早安心。
他又想起明天要杀猪的事儿,吹牛是吹牛,真要动刀子,自己还是大姑娘坐轿子,头一回,心里不禁有些发怵,他感到手心已经沁出了汗。
他想,野猪肯定不会老实,牠会蹬着腿儿,扭着腰,不肯就范;刀有尺把长,要直捅心脏,割断主动脉,哎呦!,怎么搞的?,捅不进去,他用一只脚踩着猪,让牠动弹不得,把刀拿在手中,用手指刮刮试试,飞快的,就用刀在猪背上试着刮了一下,那猪鬃倒了一大片。
他想,也许是用的劲儿不大,猪皮太厚了,他把刀对准猪的心窝,大喊一声‘杀’,用那个寸劲,就把刀子捅了进去,猪挣扎着,血从刀口就喷了出来,喷得他满脸满身;猪好像是杀不死的程咬金,血流干了,还在挣扎,怎么猪脚变长了,一脚踢到了他的脸上,咦!怎么变成人的手了?。
秋香摇着虎哥,她说:‘怎么?,做恶梦了?’。虎哥这才醒来,秋香说:‘白天都想些啥了?,晚上尽说胡话,我们在房里都听到了’。
虎哥完全清醒了,他一把把秋香的手拽下来,他想…。秋香把头抬起来,小声说:‘你要死呀?’。虎哥不管这些,他够不着,就用手…,他见秋香没有反坑,就大胆起来;秋香说:‘你压着他们了,等会儿把秋菊闹醒,有你的好看!’。
‘我已经醒了’。秋菊操作手,靠在门边说:‘我就不开灯了,不要晃了你们的眼晴’。秋香感到愤怒,她说:‘秋菊,你也真是的,怎么偷偷摸摸的?,一声不吭!’。
秋菊笑道:‘妳还说我偷偷摸摸的’。她的话语中,带有讽刺,她说:‘我怕影响你们呢!’。虎哥见秋菊没有开灯,反正看不见,手还是不闲着,秋香生气了,她站起来,对秋菊十分不满,她埋怨道:‘妳听他大喊大叫的,也不起来看看’。
秋菊说:‘他又不是妳哥,我起来干什么?’。秋香见他这么说,就反问她:‘你不是不起来吗?,怎么现在站在这里?’。秋菊说:‘我是起来看热闹啊!’。
秋香气得不得了,她吼道:‘妳个烂妹子,看我明天收拾妳’。秋菊说:‘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虎哥叫把灯打开,秋菊拉开了灯,秋香发现虎哥死盯着自己的胸脯,就骂道:‘不要脸,看什么看,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秋菊把秋香的外衣拿出来,扔给秋香,她说:‘现在才四月,还不热,把衣服披上,妳不要怨他眼睛乱看,是妳穿的衣服穿少了’。
虎哥坐起来,他抽起了烟,秋菊问:‘哥,你晚上胡喊乱叫的,怎么了?’。虎哥抽了一口烟,等吐了一口烟他才说:‘也没啥,今天张南萍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出货?,我还不知道!是白丽丽刘二哥他们,在后面鼓掇的’。
秋菊问:‘张淑英呢?’。虎哥说:‘她不会,她入市没几天,不知道深浅,不会乱发表意见’。
秋香问:‘大姐呢!,她没意见?’。虎哥说:‘她还是能看清楚的,我判断,她和我的看法差不多,既然是我负责,她多滑呀!,就完全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她不管这事儿’。
秋菊问:‘马秀婧呢!’。虎哥说:‘那是大姐的跟屁虫,两个好得穿一条裤子了,她还不是听我姐的’。秋香问:‘那到底现在出不出嘛?’。
虎哥又抽了一口烟,才慢慢地说:‘如果是我个人炒,我看还早点,当然过去资金也少了一点,现在资金多了,是应该早点出来,现在我决定,下星期一开始出货,把出货时间拉长点,半个月吧!我看这五浪,起码还有三个星期,要到五月,顶部是a型,还是,不好说,过去几次,都是a型’。
虎哥抽了一口烟,他吐了一个烟圈才说:‘顶部只有两三天放量震荡,就坐电梯下来了,妳看,我们出完货,肯定还要涨,涨多少呢?,也难说’。
他说:‘白丽丽肯定要后悔,埋怨她倒不敢,是你们催的不是?,刘二哥呢!,他是外行,听白丽丽的,白丽丽越看不起他,他越崇拜白丽丽,认为白丽丽高明’。
秋菊说:‘既然这样,以后我们就把他们甩了,少找点麻烦’。虎哥说:‘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是发小,从小的同学,能跟着我,这也很好,什么样的人都有用处,叫天生我才必有用嘛!,我虎哥发了财,也忘不了兄弟们不是,我发大财,他们发小财,一个好汉也要三个帮不是’。
他又说起白丽丽来,他说:‘白丽丽炒股,基本上是个外行,上一波牛市,股评人士在电视上说,指数可能要创新高,要过一万点,啊!,多么鼓舞人心呀!,才涨到一半,我就出完了货,可是,白丽丽没有动静,还翘首等待指数上万点,她偷看了我的账户,才发现我的股票已经清空了,她去问大姐,大姐骂了她一顿,她才开始出货,到了她才甩完,多危险啊!’。
虎哥笑道:‘她吸取了教训,很可能从一个极端跑到另一个极端,前些时候,才赚了一点钱,自己感觉賺了不少了,就想跑,真是狗肚子里存不下二两油,一直在我耳边催促,真是催命鬼,有这种反面人物也好,防止我们走过了头,这样最好,从现在起,再不看盘,全交给了张南萍,好吧!’。
秋香马上附和着说:‘要得,要得,最近你人瘦了,黑了,哦,我挨我妈,挨我奶奶多少说呦!’。虎哥说:‘我一想起明天杀猪,就心里发怵’。秋菊笑着说:‘现原形了吧!,你还能杀猪?’。
虎哥说:‘别小看人,当然能杀,我就怕喷我一脸的血’。他叹了口气,继续说:‘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是要有胆量呢!’。秋香说:‘好,你能杀就杀吧!,再睡一会儿吧!’。她说着,就和秋菊进屋睡觉去了。
天亮了,秋香就把虎哥叫起来,吃了饭,秋香她们去接学生上学,虎哥就去杀猪。
到了江抗家,看他们正在安放大锅烧水,秋香不敢看,要拉着秋菊走,秋菊不走,非要看虎哥杀猪。
虎哥从江抗叔那里,接过杀猪刀,他拿在手上试了试,他说:‘不快,再磨一磨’。他舀了碗水,就去磨刀,他磨磨蹭蹭的,是不想叫秋香和秋菊她们看他的笑话。
秋香看秋菊不肯走,就不再等她,和婷婷牵着狗就走了;秋菊看秋香她们走了,就不情愿地跟了上去;虎哥见秋菊她们走了,刀也磨好了,江抗叔搬来踏凳,和汪云峰一起、把野猪提到踏凳上,把猪头拽出踏凳,下边儿放了一个瓦盆,那是拿来接猪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