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擦着眼泪,秋香她妈说:‘虎子,你现在钱多了,不要把钱不当钱,哦,你还不知道!,没有钱的艰难’。
听老人家这么说,他想,可能是老人家误会了,他就说:‘妈,我和我爷爷奶奶,爸妈一样,对钱还是看得淡的,当用钱的地方,就用,不当用的地方,我就不用’。
虎哥从心里,不愿意听老人家的唠叨,他们的思想,还没有进入现代社会,他就把话岔开,他问奶奶:‘奶奶,那个开车的陈师傅,和我们是亲戚?’。
奶奶问:‘是那个经常开班车的吧?,哦,是亲戚,和我们陈家是一房的,还比较亲,过去大家都忙生活,来往就不多,陈国岩和建国是一辈的,秋香还要叫叔呢!,他当过兵,人倒老实,现在老实人不行,儿子又没工作,父子俩就吃那辆破车’。
小虎说:‘这次上贵阳,我喝了酒,就请他去开车,他说、想来江抗那个公司呢!’。奶奶说:‘他能干啥?,也只能开车,有技术,原来是辆破车,他把它修好了,也跑了好多年’。
小虎说:‘他说他会修车’。奶奶说:‘会,原来没有这辆破车时,就是靠修车糊口’。
小虎说:‘其实,我们最缺管理人才,他没有这方面的专长,也只能去修车’。奶奶说:‘修车一个人不行,我看了,得好几个人,人家汽车站,有个修理所,还不是有几个人呢!,有几个人,就得有个头头,他去当个小头头还是可以的’。
小虎说:‘现在我不管公司的事儿,他去先干着,真正有能力,以后可以到公司去做管理,上次秋香的那个老表,我问了,他没有去找王跃进,他是医生,不懂管理,当不了经理,公司也需要一个医生,工地有工伤,得马上处理,他要去,可以先干着,有能力,不会埋没的,现在的领导,好多都是改行的,其实去公司,还是不错的,工资肯定比原来多,一天也没有多少事儿,但是要到工地待着,说真的,好多人还想去呢!’。
奶奶说:‘哦,和工人一起、是不是啊!,人家干活,你背个药箱陪着’。小虎说:‘不是,工地那里有个活动房,有个医务室,坐在那里,喝着茶,抽着烟,歇着,有了工伤你才去,平时也就是有几个病号,头疼脑热的,给点药,有重的病人,就送到县医院去,就这样,也累不着,在医院里,人家拿一千,你到那里、要拿两千,你要是想当官啊,你就别去’。
秋香妈一直听着,一提起熊家,她肯定感情很复杂,秋香奶奶说:‘他不去就算了,房子也给了,算对得起他们的了,要你奶奶在…’。小虎说:‘奶奶宽厚呢,奶奶会给的’。秋香奶奶说:‘给是会给的,不过,要赔不是,娶秋香她妈时,哼,你奶奶那个厉害,县长都去了,那个玉琳又会说,一轿子就抬过来,他们说是抢亲呢!’。
秋香妈不愿意再提往事,她说:‘小虎累了,早点儿睡吧!’。小虎问:‘秋香她爸怎么不回来呢?’。奶奶叹了口气,她说:‘一个读书人,说他家抢亲,丢了面子,所以寒假暑假都不回来,是秋香妈到他那里,他对家里倒没有什么意见,退休了就去深圳,教那些务工子弟,才两千块,人家下力的人,都有三四千,他们有几个朋友噻,是约他去的’。
秋香妈又崔小虎:‘快点儿睡吧!’。小虎说:‘我先上个厕所’。奶奶说:‘解小手就在家里,解大手才到厕所去’。她叫秋香妈跟着,怕他乱跑。
在家两天,两个老人看着,日子难挨,本想手机充好电,再找张南萍讨论股市,又怕两位老人担心,就干脆啥也不干,躺在床上休息;闭上了眼睛,股市行情就像一条蛆,在他的脑子里蠕动着。
到了星期六,秋香,秋菊和婷婷回来了,秋香见虎哥瘦了一圈,人也黑了,两眼深陷,显得疲惫不堪,他叹了口气说:‘都是股市害的’。她对虎哥说:‘你想白天多干点事,不让自己闲着,把股市忘掉,那可能吗?,晚上呢!,你不想也难,完全是自己折磨自己,这次做了,以后就不做了,啊,好好过我们的日子’。
虎哥不好回答,他闷不作声,秋菊说:‘姐,妳叫他不想也难,我还时常想我们的基金呢!,怎么样了呀?,好在最近忙,一忙就忘了’。
秋香说:‘真像跟吸毒和赌博差不多,有瘾呢!,不叫他想也难,你看那染毒的,只有进戒毒所才能戒掉,但放出来了,又染上了,虎哥关了两天,不可能戒掉,只有退出股市,远离股市,才能戒掉这个毒瘾’。
虎哥说:‘我同意,做完这一次后,就退出来,这次也是你们起哄,我大姐,马秀婧,尤其是白丽丽,呵!,什么周期到了?,超跌了,不挣钱是傻子啦!,吵得我没有办法,才把基金弄起来,到出资时,只有小马老实点,把钱打过来了,谁都不出钱,最后刘二哥也来凑热闹,就这一次,以后再不干了’。
秋菊说:‘那你最后还把张淑英弄进来呀!’。虎哥笑了,他说:‘我傻呀!,真是难得糊涂,我不弄人进来,哦,钱都叫他们分了,那可是个大数目,我多弄点人进来,摊薄了,一人少分点,一共十二个股东,我们家三个,加上大姐,你们俩和张淑英,就占了七个,占大多数,我预计,每个人要分…’。
他摇着伸出来的一个指头,秋菊开心地笑了,秋香笑着说:‘一说赚了钱,个个都喜笑颜开’。虎哥说:‘这就是股市的魅力所在’。
虎哥继续说:‘我现在心里急的是,出货时机,我看下个月吧!,争取在五一前一定要甩完,不要坐了过山车’。秋菊说:‘就是坐了过山车,我们也亏不了,在底部,我们高抛低吸,成本已经很低了,就是在下降中出货,也要赚不少’。
第二天是星期天,上午秋香说:‘早点回去吧!住校的,下午家长就要把学生送回来,学生要带一周的米,有的还要带菜,星期一早上,还要去接不住校的学生,如果明天早上回去,怕章老师忙不过来’。吃了中饭,三人就告别了奶奶,驱车回梯子岩。
在车上,虎哥说:‘你们俩,是学校的老师,又是幼儿园的阿姨!’。秋菊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不过,看到他们天真无瑕,还是感到无比的欣慰’。秋香说:‘都穿上了运动服,鞋也换了,唉,那几个经常吊着两条黄鼻涕的小同学,鼻炎已经好了’。虎哥说:‘用蒜汁治,还真有效’。
秋菊说:‘也很难说、是哪样起的作用,你想,他在家里,多冷呀!,外边儿是三度,屋里也是三度,我们学校,糊得严严实实的,又有电暖气,屋里总有十多度,暖和着呢!,这一暖和,就不易感冒了,鼻炎也就好了,当然,也许是蒜汁起了作用’。
虎哥说:‘反正好了就行,一个月叫他们洗一次澡,我看他们在家,没准儿要隔半年,一个冬天不洗澡’。周婷婷坐在后排,静静地听着,她一言不发;车子快到陈家沟了,见镇外乱哄哄的,围了一大群人。
虎哥说:‘哦,翻车了,谁没有事儿了?。把车开到这里来,这个路,连简易公路都算不上’。
只见一个面包车,翻到了沟里,一个人受伤了,已经抬到大路上来,伤员脸色苍白,看那服装,像是个干部,身上又无血迹,路上还停了一辆手扶拖拉机,虎哥的车子过不去,只好停下车来,去看个究竟。
伤者躺在路上,双眼紧闭,死人一样的脸,透出痛苦的表情,一个戴宽边眼镜的人,正按着伤者的颈项,在查脉搏,虎哥凑上前去问:‘怎么了?’。
带宽边眼镜的人抬起头来说:‘这位先生车祸,甩出了车外,看来受了内伤,现在脉搏很弱,可能血压很低了,我估计是脾脏破裂,得赶快输血,摘掉脾脏’。
虎哥听了,也很着急,他说:‘那就赶快送医院吧!’。带宽边眼镜的人说:‘来不及了,只有尽快输血’。虎哥说:‘那就到镇里卫生室去吧!’。
宽边眼镜儿把两手一摊,他耸了耸肩膀说:‘yes’,虎哥说:‘那就走吧!’。宽边眼镜儿又耸了耸肩膀,虎哥急了,就骂道:孬种;他就用手抓起伤者的胳膊,就要背伤者。
宽边眼镜忙制止他说:‘no,no’!,他指了指虎哥的车子,虎哥明白了,要用他的车子把伤员送到镇里去,他就叫手扶拖拉机开走,就要把自己的车子开过来,虎哥对秋香说:‘妳们下车吧!,慢慢走着,完了,我来追妳们’。
秋香叹了口气,她说:‘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三个美人下了车,就往山上走去,宽边眼镜瞅着,一直目送着她们走上岔道,虎哥看宽边眼镜,色眯眯的看着三个美人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心里老大地不高兴,他说:‘唉!唉!看什么呢?,快把伤员抬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