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问:‘你真的要安自来水呀?’。虎哥说:‘妳当我在说笑呀!,我要叫你们用上自来水,卫生间是冲水的厕所,晚上还能洗个热水澡,我是想,让山里人看看,天堂离我们有多远,上次我讲了,以后,还要修玻璃智能温室,要重修学校,把水泥路修到山上来,退耕还林,种经济作物,建幼儿园,把妇女解放出来,组织新型农业合作社’。
江坑叔说:‘你充满了理想,是理想主义者’。小虎说:‘过去几十年,因为穷,不敢想,为什么不敢想呢,是惯性思维,我一步一步来吧!,让你们看到进步,你们有了信心,还是那句话,不是做不到,只是没想到’。
秋香看着爷爷和奶奶夹菜的样子,知道他们看不清,是东一筷子,西一筷子的,她就说:‘夹菜都看不清,是白内障,还是要到医院去看看’。
何爷爷说:‘家里光线暗了,光线好,还是看得见的’。虎哥说:‘秋香的奶奶原来也是这样,还不愿意做手术,现在手术了,哦,现在眼睛好得很,做手术,不疼不痒的,创口很小,都不用缝针,为什么还怕做呢?’。
何奶奶说:‘都多大了呀?,土都埋到脖子了,要那双眼睛干啥?’。秋香说:‘看看我们的好日子呀!,你看建明家的两个孩子多好呀!,我想,你们从来没有清清楚楚地看见过他们’。
小虎感叹地说:‘夕阳无限好,只是看不见,应该说,是人生最大的遗憾’。
在回城的路上,虎哥叫秋香给秋菊打电话,问她到哪儿了?。
秋香打完电话,她说:‘他们住在哥家’。虎哥说:‘肯定她心情不好,也许要和他哥吵架呢!’。
秋香说:‘肯定不会愉快,吵架倒不会,如果他想回来,你们就去把她带回来吧!,免得在那里受罪’。
到了城里,从黄三儿的楼下过,虎哥就把车停到路边,上楼去看黄三儿。到了楼上,见屋里还有几个人,秋香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后边的王娴丽,就去和她亲热说话。
虎哥对黄三儿说:‘明天我们上贵阳,想买台轻卡,把抽水机拉回来;这里要一台电脑,一台电视,还要买什么?,我一块买了弄回来’。
黄三儿说:‘不要什么?,家具就在城里买,有好多事儿,我也做不了主,想去黄局长那里请示呢!’。
虎哥说:‘不用了,他是工程总指挥,和你们不是一回事儿,他相当于业主,我们是雇工,你是为他干活;他那里的钱,是工程款,你们这里是办公司的开办费,各是各的,人家的会计,是管工程款,你们的会计,只管公司的开办费和今后运作的开销,你们公司的头是何江抗,他是董事长,是公司的法人,跃进是懂事兼总经理,当然,黄局长也是这里的董事,但他不管具体事儿’。
虎哥都要走了,他又回过头来说:‘你不看,我们公司不大,以后还要冠个集团的名称,今后单位多了,要分开核算,比如搅拌站,採石场,沙石站,机械队,土木工程队,把它们结合在一起,就是集团了’。
黄三儿说:‘会计出纳已经物色好了’。虎哥问:‘有会计证没有?,现在呀,都讲持证上岗,不要叫人家挑出毛病’。
秋香过来说:‘哪有那么多现成的人才呀?,先干着,以后考个证,补上也可以’。虎哥说:‘是这样,那就先干着吧!,人事安排我不管,你和跃进商量,实际上,他是ceo,就是代表董事会,来具体管理公司的,我不插手你们的事儿,以后都是王跃进拿主意,会计来了,马上把何江抗那里的钱弄过来,人来了,要吃饭,要开支’。
黄志刚还要请示什么事儿?,虎哥阻止了他,虎哥说:‘你们自己做主,明天我到贵阳,给你们买台电脑,哦,还有笔记本,这是施工必备的,再买台电视’。
从楼里出来,秋香问:‘你真不管呀?’。虎哥说:‘当然,我也没有那么多精力,你想累死我是不是?,以后就安安心心地,在梯子岩小学做志愿者’。秋香说:‘哼!我就怕你不安分’。
经过银行时,虎哥在at上取了五千块钱,他找到工程队的张师傅,就把钱交给他,叫工程队买水泥和砖,雇手扶拖拉机拉到山上去,并约好了明天上贵阳的时间。
为了争取充裕的时间,第二天,天刚亮就出发,到了贵阳,先吃饭,再去买轻卡。
现在车子多得很,什么样的车都有,就怕没人买呢!,买了轻卡,就叫张师傅开着,到农资市场去。
到了农资市场,意外发现有水箱,是四吨的,据说人家买来嫌小,不用了,就摆到市场来卖;又发现有过滤罐,还是活性炭的,就统统买下。
市场里抽水机不少,最后选了最小的,一个小时才抽四吨,一寸口径,扬程是五十米,一千多块钱买了两台,一台留作备份,买足了配套的塑料管和水龙头,就去买电脑,液晶电视买了七台,然后买卫生洁具,把厕所的抽水马桶也买了,至于学生厕所,和厕所下边的管道,张师傅说:‘那些是大路货,靖南都有’。
货弄齐全了,虎哥就打发张师傅先回靖南,他就去接秋菊。
到了秋菊他哥家的楼下,秋菊已经拿了箱子在那里等着,秋香想上楼去、给大叔大婶打个招呼,秋菊忙阻止她,秋菊的声音有些嘶哑,带有一丝的悲凉,虎哥这才发现,秋菊的眼睛肿了,眼珠子像酗酒的酒鬼,布满了血丝。
在车上,大家都不说话,只听到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走了一阵子,秋菊也平静了,她对秋香说:‘我妈是没有福气’。她停好一会儿才说:‘丽丽姐说,我们的基金,一个人都要分几千万了,我有了钱、还怕我不分一些给我妈,她把事情都做绝了,秋香,现在我才想到妳妈,心里有多苦…’。说着泣不成声,两个人就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哭了一阵儿,秋菊擦干了眼泪,她说:‘我们五一结婚,她从不提起,心里只有她自己和她的儿子’。
秋香说:‘哦,钱少点就不结婚了?。简单点嘛!,也用不了多少钱’。秋菊叹了口气,她说:‘哎!我前世不知造了什么孽哟?’。说着又哭了起来,秋香安慰她:‘算了算了,她不管也行,不是还有我们不是,我们办得热热闹闹的,房子都买了,你回来只买家具,电器,床上的东西就齐了’。
虎哥说:‘现在只要有钱,什么都买得到,不像过去,新娘从盖头开始,从上到下,都要自己绣呢!,被面儿枕头都要绣’。
秋香不会刺绣,她推脱说,我不知道!,也没见过;虎哥说:‘绣花要先画画,我祖姥姥,就是我爸的姥姥,画得可好了,这是听我奶奶说的’。
回到家,轻卡就停在门口,看张师傅正和王跃进在屋里聊天儿呢,进了门,虎哥说:‘张师傅,你开得好快呀!,我一路追到这里,也没有追上’。
张师傅说:‘高速路好走,你还不能慢,慢了就挡住别人了’。虎哥问:‘你们把砖和水泥拉上山去没有?’。张师傅说:‘没有,他们说,早拉去和晚拉去都一样,反正要干,还要等我回来不是?’。
虎哥说:‘那就明天拉吧!,该吃饭了,张师傅,那些东西,你就帮忙送一下吧!’。虎哥看,秋香和秋菊,在和奶奶说话,他对秋香说:‘你给县里那个招待所打个电话吧,我们都到那里去吃,叫妳妈不做饭了’。
轻卡驾驶室宽敞,虎哥开车,王跃进和张师傅坐旁边,就到黄志刚那里,把电视和电脑卸下,虎哥卸完东西就想走,王跃进说:‘楼上还有几个人,是来给我们公司捧场的’。虎哥说:‘你叫黄三儿他们先走吧!到县招待所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