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书妈领着云书,紫云,胜利,跟着王老师去看妍婷,到了妍婷家,云书妈跨进了门槛,她回过头来,瞪着眼对云书恶狠狠地说:‘都是你惹的祸’。云书不服气,他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呀?,什么都怪我’。
云书妈进了门,她停了下来,对云书说:‘不怪你怪谁?,到处乱吹,汉口是天堂呀?,都是你们浪漫的,现在都分不开了’。
到了妍婷的房间,妍婷看伯妈和云书紫云他们都来了,赶忙从床上坐起来,擦干了眼泪,叫了声伯妈;云书妈说:‘为哪样事嘛?,妳妈说妳哭得好伤心,啥事嘛?’。妍婷说:‘没有事儿,我听说龙妹走了,心里难过,感到孤独’。
她说着,就抽泣起来,她断断续续地说:‘我以后一个朋友也没有了’。云书妈说:‘她走她的嘛!,要是我,还舍不得生我养我的穷山沟呢!,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窝’。妍婷听了,只是低头抽泣。
云书妈看了看妍婷妈,她问妍婷:‘妳跟伯妈说,是不是妳也想到汉口去呀?’。妍婷低头不语,云书妈拉了拉云书袖子,让他来劝,云书踢了胜利一脚,叫他来劝,胜利自知功力不行,就往后退,云书火了,他说:‘平日里说个没完,今天哑巴了,关键时候,踢三脚也放不出个屁来’。
他转过身来,对妍婷说:‘妍婷,妳不就是舍不得我们吗?那就一块走吧!,明天准备,把书带上,带几件换洗的衣服就行了;我们先走,转学证和户口、请妳姨父办,走吧!到下面去给紫云做伴’。紫云就拉着妍婷,就和云书、胜利回了家。
妍婷妈擦着眼泪,她对云书妈说:‘汉口的生活高呢!’,云书妈明白她的心思,她家的生活并不宽裕,云书妈说:‘他们在汉口的房子宽呢!,生活没有问题,云书说,他们一个星期拉一次板车,一个月的生活费、靠拉板车都够了’。
她附着妍婷妈的耳朵说,山上养的猪,杀一头要过千,上次云书爸来,带了一万多回汉口,妳还怕饿着妍婷;养一个也是养,养一群也是养,也就是多一双筷子;这次施婶家两个儿子,也要到汉口去找叔叔,昨天要扒车走,我拦不住呀!,就给了他们二十块钱,我给他们找了上贵阳的车子,叫他们在火车站等着,等两天等不到云书他们,还是先坐车子回来;妳说他家那个情况,考高中没有什么希望,还是走了好,走了好!’。
第二天是准备,云书妈不放心,专门要到上边去看妍婷的准备情况,云书对胜利说:‘你也去看看吧!’。他看胜利、总是心不在焉,估计他也惦记着妍婷;云书妈是怕她带的东西多了,千里不捎针嘛!。
云书见他们都走了,就和紫云,把家里的被子拆了,把床单,穿过的衣服,收拾了一背篼,背到上边岩脚的水井去清洗,洗完了就搭晒在桐子树上,八月的太阳毒哇,晒一会儿就干了,然后收拾了背回来。
回家时,老远看到云书妈在门口站着,等云书走近了她才问:‘你们还知道回来呀!,出门也不把门锁了’。云书也不应声,等走近了,云书妈看到紫云背了一背篼的衣服,她吃惊地说:‘我的妈吔!洗这么多’。
等紫云进了屋,她在后边小声地对云书说:‘我这女儿呀,比你强,知道心疼妈了’。
吃了晚饭,云书妈说:‘上边房子紧,黄家人多,我又是一个人,晚上睡觉还害怕呢!,不如叫妍婷她们家搬下来,给我做伴’。云书回答说:‘反正房子也空着,就叫他们下来吧!’。
过了一会儿,云书妈就问云书:‘你说实话,寒假还回不回来?’。云书说:‘看有什么事儿没有?没事儿就回,以后大学毕业,我就是国家的人了,到时哪里需要人才,我就到哪里去,也许到北京上海,那也不能每年都回来’。
第三天走,云书不要妈去送行,也不要王老师去送行,四个人背着书包就走了,一路顺风,两天的汽车就到了贵阳,汽车进了汽车站,他们三人心里没事儿,只有云书心情烦躁不安。
云书就怕找不到文辅文弼,两个十三十四岁的崽,找不到他们怎么办呢?。
下了车,云书就拿着那乡下人才带的棍子,迅速走到公共汽车站,去查看公共汽车的路线牌,找到了去火车站的公共汽车,他马上朝后面的人招手。
到了火车站,云书的心情很紧张,心突突地跳着,他看火车站的大门口,台阶上没有坐着人,心里凉了半截儿,心里骂着这两个烂崽。
忽然从后面传来了,云书哥的亲切喊声,大家回过头来,看见后边走来的文辅文弼两兄弟,云书心里的这颗石头,才落了地;文辅说:‘等了两天,一步也不敢离开,正好我们去上厕所,你们就来了’。
云书问文辅:‘你看了火车时刻表没有?’。文辅说:‘看了,一天三趟车,都是到柳州,是慢车,到汉口可以买通票,要在柳州转簽,如果转簽是快车,还要补加快票’。
云书问:‘我们快点走,就坐晚上的车,晚上是几点的车呀?’。文辅说:‘十二点吧!’。云书就和胜利商量:‘先买票吧!,晚上走了算了,如果住一晚上,还要花钱’。
云书说:‘买好了票,我们就进城去吃饭,顺便到最热闹的大十字、喷水池去看看’。胜利说:‘你就知道玩,晚上公共汽车收了咋办?’。
云书知道,他当这个四个人的头,胜利还不服气,上次到汉口就是那样,总是疙疙瘩瘩的,也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于是云书说:‘好办,你不就是想当头吗,我让你,你来安排’。
胜利说:‘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怕了误了车吗!’。
云书说:‘你不是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你当当这个头容易呀!,要费好多心思,你当我不会享福啊!要不你来试试,上次到汉口,你想想、你给我找了多少麻烦呀?我看你实在是没有那个能力’。
胜利说:‘啊!,不是商量吗,你就不准别人提点看法!’。
云书说:‘你那是商量呀,每次我提出安排,你总是反对,你又提不出好的建议,你不是找茬吗,我就问你,现在离开车还有六七个钟头,你怎么安排,是不是打算,就在车站待大半天呀?’。
胜利理屈词穷,心里不痛快,大有既生亮,何生瑜的感觉;他也知道,云书是为施家兄弟和妍婷的事不痛快,那也不能拿别人来做出气筒呀!。
云书还得理不饶人,他说:‘就算八点吃饭,离开车还有四个小时呢,你当贵阳有多大?,和汉阳大差不多,就是从城里走到火车站,也要不了一个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