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抗拿着一把一尺长的杀猪刀,他老子提着一个瓦盆,从小屋里出来,胜利爸问:‘谁来抓猪脚?’。江战云军没有动,怕是怕脏了手,那铃铃更不用说,龙妹算是县里的高干子女,站得远远的。
轮到云书和胜利露一手了,他两自告奋勇,就撸起袖子,走了出来,胜利爸叫他俩,各抓一只前脚,把猪拖出来,把猪头全置于案板外,两人费了很大劲儿,还是胜利爸帮忙,使劲儿把后脚提起,才把猪拖了出去。
江抗捏着猪嘴,对着猪脖子就捅了一刀,所有在场的姑娘,全用手蒙着眼睛,她们不敢看血腥的屠宰场景;杀猪的刀从脖子进去,直捅心窝,猪血就哗哗地流到了瓦盆里,野公猪的血、流了一大盆,最后蹬了蹬腿儿,就升天了。
胜利爸叫姑娘些进小屋去,添柴禾,把水烧开了;他怕她们看了给猪开膛剖肚吃不下饭,就把她们支进屋里;然后从猪的后脚、切开一个小口,把猪吹胀起来;妍婷出来看,见猪吹胀了,忙进去说:‘那猪长肥了’。
然后是把案板竖起来,用钩子把猪嘴钩上,吊在竖起的案板上,从上到下、用开水浇,下边用一个大脚盆儿接着,把浇过的水又倒到大锅里,臭气熏天;马上要开膛剖肚了,云书叫她们出来,到地里去转转,不然看了,会吃不下饭。
花嫂在远处叫吃饭了,胜利爸说:‘走,先回去吃饭吧!’。大家就一哄而回,胜利爸对江抗说:‘你把膛开了,只把心肝摘出来,拿回去现炒现吃’。
回到了家,大家也饿了,都坐着等着吃饭,还是紫云前后跑,她说:‘还要等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厨房忙着呢!’。胜利爸对花靖芳说:‘炒肉时,多舀两瓢油,油少了不好吃’。
吃饭时,一盆猪心炒辣椒,一盆猪肝炒辣椒,还有一盘煎豆腐,一碗炒酸菜;这次,煎豆腐都没人吃,大家喘着气,冒着汗,把炒猪肝、炒猪心都吃了个精光。
云书对胜利爸说:‘这次我把做蘸水的东西都买来了,一斤酱油半斤醋,还有葱姜蒜,我就想吃、炖得汃汃的大肥肉’。胜利爸说:‘山上到处都是野葱,还有木姜籽,辣椒也有’。
紫云说:‘舅舅,云书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抓到一只野猪,这次要吃个够,所以把蘸水的东西都买来了,他说,要一吃管三年’。胜利爸说:‘怎么?,馋成这样,你们下头比这里还恼火?’。
云书说:‘我们吃三十五斤粮食,照说也够了,可是油水少,你问紫云,我们在馆子里吃面,一点油星子都没有,油水太少,肚子嘈得很’。胜利爸说:‘这样,我们就用大缸来煨,用大缸来炖,炖得汃汃的,叫你们吃伤’。
吃了饭,胜利爸对胜利说:‘你们去把两匹马牵回来,放上驮架,把肉驮回来’。胜利爸知道,江战和云军不会做这事儿,就叫他们领着龙妹和铃铃,到庙上去玩;云书问了云军一句:‘你们还有点印象没有?’。云军和江战都摇头。
在去牵马的路上,胜利说:‘你还问他们,他们早就忘了,到这里,就像做客一样’。云书说:‘这也怪不得他们’。走在后边的紫云和妍婷喊:‘等等我们’。云书和胜利,只好坐下来等他们。
云书问紫云:‘是不是想骑马呀!’。紫云点点头,胜利又问妍婷:‘你呢!,敢骑吗?’。妍婷摇摇头,胜利说:‘那你来干什么?,不要怕,一会儿我抱你上去,我们一块儿骑’。云书解释:‘她害怕,这很自然,慢慢的胆子就大了,一个人不敢骑,那就两个人一块儿骑嘛!’。
到了小河边,把马牵来,云书把紫云抱到马上,马认生呢!,牠一扬脖子,嘶叫着,前腿儿就离了地,紫云吓得,赶紧从马背上扑向云书,幸好,云书抱住了她。
过了一会儿,马才淡定下来,云书拍了拍马的脖子,顺着毛抹了抹,就拽着马鬃、一跃而上,就骑到了马上,他拉着缰绳,把马调到土坎旁,叫紫云站到土坎上,她拉着云书的手,就跨到了马背上,坐在云书的后面。
胜利见云书他们上去了,也把马牵到土坎那里,胜利先上了马,然后研婷也从土坎上跨上了马;紫云和妍婷,都是第一次骑马,心情很紧张,从后面,拦腰死死地抱住前面的云书和胜利。
紫云在马上问云书:‘你说古人,男的骑马,女的坐轿,那些文官、都是文质彬彬的读书人,他怎么上得去呢!,要是叫别人抱上去,多不雅观呀!’。
云书说:‘我教妳没有白教,现在妳有了思考,能提出问题,但是,妳应该思索,看怎么解决?,古人骑马,有马鞍,马镫,上下马,有专门的凳子,有钱人家的门口,专门有上马石,下马石,它的作用、就跟我们刚才上马时的土坎差不多,官府衙门口都有石墩,木柱,那是拴马用的,解放前在xc,是奴隶趴在地上,老爷踩在奴隶的背上上马;以后遇到问题,要问为什么?,想通那个道理’。
走到半路,紫云在后边说:‘算了算了,不抱又怕摔下来,抱着,又看不见前面,还不如下来走呢!’。云书说:‘你是不是想坐前面?’,紫云没有回答,他明白了,她想骑在前面,好看风景。
云书就问她:‘妳是不是想,像骑自行车那样,坐在我前面,有我护着你,不怕甩下来,也看得清楚’。紫云哼了一声、‘嗯!’。
正好路边有个大石头,云书就翻身下马,他让紫云坐在前面,然后他从大石头上,跳上马,云书两手兜着马的缰绳,正好把紫云夹在中间,紫云的后背、靠在云书的胸前,云书说:‘妳不要靠着,胜利他们在后面呢!’。
紫云说:‘怕什么?’。她娇声娇气地说:‘我就是要靠着’。快到家了,到了林子,云书就跳下马来,他看后面,胜利也是那样,抱着妍婷骑在马上,到了院坝,云书才把紫云抱下来。
安好驮架,系好带子,他们挂上筐子就要走,胜利妈把云书和胜利叫进屋里,小声地说:‘你们两个有些过分了,一个抱一个姑娘,好看呀!,都上中学了,男女授受不亲嘛!,知道不知道!不要拉拉扯扯的,也不知道害羞,还抱着,成何体统’。
她越说越生气,她继续说:‘我的小祖宗,别把人家姑娘害了,这样的事儿传出去,今后哪家敢要啊?’。云书忙解释:‘婶儿!我们是怕她们掉下来,要是摔下来,真成了瘸子,那才是真的没有谁敢要呢!’。
胜利妈说:‘紫云她爸妈是大干部,妍婷家是书香门第,一个个如花似玉,都是家里的宝贝,我求你们两个,别害了人家’。云书说:‘婶儿,妳尽说她俩好,就不说我们好,摆龙门阵时,都是夸自己的孩子好,没有说自己的崽不好的’。
胜利说:‘人家大姑都说云书是个人才,喜欢他,还给他买了一辆自行车呢!’。云书说:‘爷爷在汉口,见人就夸胜利,说我那个孙儿真懂事,爷爷就是不提江战’。
胜利妈说:‘你们两个现世宝,你吹他,他捧你,都吹到汉口去了,我求你们,不要坏了人家的名声,姑娘的名声坏了,那一辈子就完了,谁还敢要哇!’。
云书说:‘怎么没人要?,苗条淑女,君子好逑嘛!,一家养女万家求’。他嬉皮笑脸地说:‘一个花容月貌,一个是如花似玉,真没有人要,我和胜利就捡了个便宜,我和胜利要’。
这句话把胜利妈气得要死,就去找棍子,她大声地吼道:‘你两个烂崽,我今天非要剥你们的皮’。胜利妈找到棍子,就要来打人,云书说:‘婶儿,别闪了腰,家里还有活路要做呢!’。花靖芳笑着,把胜利妈的棍子拉住,她说:‘原来人家就像一家人,兄弟姊妹处得好好的,你多心了’。
胜利一把拉着云书就走,走到了院坝,胜利妈还追出来吼:‘你两个总要回来的,看我抽你们的筋,剥了你们的皮,不听教育的东西’。
云书和胜利,追上了前面的紫云和妍婷,就赶紧到围墙那边去,江抗已把猪剖了,把下水拿到小河沟那里洗去了,猪头已经割了下来,猪身也大卸了八块,紫云和妍婷撸起袖子,准备把猪肉放入筐里。
胜利说:‘你们不要动手,在边上待着’。他就和云书把猪头和肉,放入筐内,把装猪血的瓦盆,放在驮架上边,就牵着马,到小河沟去装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