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接着说:区里来的同志,好像当头挨了一棒,看到那军区的车子就蔫儿了,他小声地说,同志,怎么把人家的东西扔出来了,大姑就问他,你是干什么的?,经理说,这是区里的领导,大姑看得出来,不像区里的领导,区里领导来管这个事儿,就掉价儿了;区里来的同志,马上制止经理,‘你别说话’。大姑就问:‘区里的书记,区长没空来?’,区里来的同志无言以对,他弄不明白,坐小车来的同志是什么身份?这才感到骑虎难下’。
何胜继续说:‘大姑说,你问问经理,这房子是不是他们的?,区里来的同志又回过头来问经理,你说这房子是不是你们的?,经理的嘴唇颤抖着,好像有什么话又说不出来,大姑说,你回去跟你们领导说,以后不要管这些小事儿,要管大事,现在改革开放了,有多少事情要做啊!民事纠纷是派出所和街道管的事儿,你们也要管,那好,你既然来了,就来解决,这房是我家的,有房契’。
胜利说:‘大姑说,汽修厂鲍师傅没房住,我们就借给他了,汽修厂搞三产,就向鲍师傅借这个仓库存放东西,你们知道这仓库是怎么来的吗?,是为当年新四军供给部存放物资而修的,你们胆大包天,还想霸占这个仓库,房子既然不是你们的,你有什么权利来改造,今天既然区里要管,就要管到底,强占民宅,你们怎么处理?,房子用了大半年,你们要给租金’。
胜利说:‘后来听区里的人说,区里来的人回去后,被骂了一顿,领导说,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知道那是谁?,是三八年参加革命的何家大小姐,在省委工作,爱人在军区,那里是当年新四军供给部的储运站,拆墙的就是她家二小姐,是四二年的兵,你能招惹?,以后不要再添乱了’。
‘原来这区里的领导,就有过去供给部的干部,要说这房子是大姑和二姑保下来的,实不为过,早在六七年,要求全市的房子都要交房管所,我们的房子就是不交,怎么生活资料也要上交呢!,大姑二姑就是不吭气儿,到最后也没交,后来交了的还不是返还了,那只不过是一场闹剧,所以这遗产,应该是人人有份’。
小虎说:‘我们就不要了’。虎爸接过话茬说:‘小子,你不要是你不要,我还是要’。胜利叔对虎爸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还想带进棺材里去呀?’。虎爸说:‘我是带不走,看哪家困难,我就资助他呗!这样谁都没话说’,胜利叔笑道:‘你成天废话,就这句说得好’。
这时秋菊过来说:‘到屈原像了,照几张相吧!,回去老人问起来,连张照片儿都没有’。在屈原像下,大家就摆好姿势照相,先是集体照,后来是个人照,秋菊说:‘回去后,奶奶一定要问,怎么不给秋香和虎哥照两张相呢?,你叫我怎么回答,二伯伯,你叫他们,用我的手机照,我今天就发回靖南去’。
虎爸说:‘秋香和小虎好好照几张相,妳爸妈总想看的,秋菊,吃饭时叫他们坐在一块,你去照几张’。秋香有些羞涩,脸面抹不开,但不能违背老人的意愿,又碰到这个不要脸的,大庭广众之下,把她紧紧地抱住,脸贴着脸照了几张相,她只感到,脸在发烧。
游遍了东湖,该回去了,回哪儿去呢?小虎说:‘去早了,就干坐着,和姥姥又没有话说’。虎爸就批评他:‘怎么这么说话?,我们这么一大堆人,姥姥就喜欢你,要体谅老人的心情,就直接到姥姥那里’。
在路上,胜利叔说:‘既然同意给大家买房了,就不要再提起,难得回来一次,说点高兴的事儿’。
到了姥姥家,大姨婆,陈妍婷都到了,姥姥说:‘我这里宽一点,他们那四家,都是两间套的房子,只能放小桌子,在我这里吧!,饭厅不行,就在客厅放张大桌子’。说话间,四个儿子,就带着家里的人浩浩荡荡进来了,胜利叔赶快到厨房,找到二姑,她说:‘菜没有下锅吧!,就不吵了,人太多,太挤,坐不下,不如到饭馆去吃’。
二姑瞪了他一眼,她说:‘人多了,就站着呗,我就是要挤给他们看’。胜利说:‘不是给妳买了一套吗?’。二姑说:‘我有房子,我不困难,旧一点儿、有住的就行,这下边儿四个兄弟,一家三代五口人,还住二居的筒子楼,那才真困难呢!’。
胜利叔说:‘唉!不是你叫困难,才给你买了房子,哦,房子一到手,妳又说妳不困难了,是子女些困难,妳的意思、是叫云书再给他们一家再来一套房,是吧!,你就直说呀!’。二姑说:‘还用我说呀,让他们看吧,吃了饭再到各家转转,耳听是虚,眼见为实’。
胜利叔说:‘是要叫云书去看看,他们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是吧!,现在国家还不富裕,妳这种情况太普遍了,要是都解决了,那要到共产主义,或者是社会主义的高级阶段’。二姑吼他:‘走,出去,要你说?’。
胜利叔说:‘那妳就直接说呗,怎么说妳也是丈母娘!’。二姑说:‘平时你那话,说不完,今天你倒是哑巴了?,又要四套,我不好开口,你替姑说’。
胜利叔说:‘我有了一套,再说非挨骂呢!,妳起头,我帮腔,拉着大姑,要大姑说句公道话’。二姑说:‘公道话,怕她不说’。胜利说:‘妳想,施文辅不是把亲父母,都接来了,是四代人,小三居,小客厅都睡人了,比志刚他们还挤,我想大姑会替妳说话的,只有解决了你几个儿子的房子,他们施家两兄弟才有希望不是’。
二姑想通了,就叫胜利到斜对面饭馆,去联系包间;胜利就慌慌张张的出去了,姥姥走进客厅,对大姐说:‘原来想在家吃,坐不下,就让老的坐着,小的站着,胜利说不行,一定要到饭馆去,招待女婿要像点样子,这个将就不得’。
云书说:‘人是多了一点,三十多个人,不怨人多,只怨房小,妳不早说,给妳买个大的’。姥姥说:‘我这就不胜感激了,虽是女婿和外孙儿买的,一家人,我还是要特别感谢的,和我那几个儿子比起来,真是天上地下,当年,我还真为这几个小子骄傲呢!,哪知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四个儿子,都没有出息,只有紫云,嫁了个好女婿,生个儿子也有出息,在我们这里,也难找到一个像他那样年青实业家’。
这时胜利回来了,对二姑说:‘说妥了’,二姑听到了,她点点头,她说:‘一会儿我们再过去’。胜利说:‘我们这样安排,吃完饭,我们再到四兄弟家里坐坐,来一趟不容易,总得到家去看看’。
云书说:‘四兄弟不住在一起,怕半天都转不过来呢’。’胜利说:‘你要说走路,当然时间不够,不是有车子吗?’。小虎说:‘几个舅舅,舅妈都见到了,还去看什么房子呢?’。云书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对胜利说:‘苦肉计,苦肉计’。大姨婆说:‘哎!什么苦肉计哟?,去看看也是常情’。
云书说:‘今天来了三十多个人,在家里招待,都转不过身来,这就够意思的了,还要去看他们的房,这不是苦肉计是什么?,哦!最后我们还要背个为富不仁的骂名’。
胜利说:‘不能这么说,姐姐、姐夫外甥来了,应不应该来看看?,应该来,这是人之常情,如果不来,你也许会说,和姐姐姐夫没有感情,你不到他们家去,大家就会说,你们嫌贫爱富,既然你说话了,是故意把人招来挤给你看,房子太小了,你看,又扯到了房子的问题,你就问问你的小舅子,是挤还是不挤’。
云书说:‘当然是挤,这还用问?’。大姨婆说:‘既然是挤,住房窄了,不宽敞,那就帮帮他们,尽力而为吧!,帮不了就算了,但你也不能说,是施苦肉计,故意做给你看,困难的人,一般都难以启齿,你要设身处地的为他们想想,能帮就帮’。
胜利说:‘大姑说了,能帮就帮’。云书说:‘能帮就帮,我是同意帮的,有什么事儿,提出来商量,就直接说,不能说有困难,还懒得开口,胜利,我就看不惯你这样,帮了,最后还落下个为富不仁的骂名’。
胜利说:‘行啦!行啦!,你同意邦就行了’。云书说:‘我是过路财神,最后还要小虎拍板’。小虎说:‘我同意我爸的主张,来时我爸妈就想到了,要到各家去看看,看有什么困难,能帮就帮,你问秋香,考虑大姨婆和姥姥年纪都大了,本来就打算,元旦后来的,胜利叔去了个电话,说大姨婆,快九十了,还居无定所,我爸妈真急了,再加上你说,都想到老屋去服侍大姨婆,有回去争遗产的意思,所以我们二号就来了,说我爸为富不仁,是没有道理的,不能说,掏了钱,还买那个为富不仁的骂名,应该是解决了困难,皆大欢喜’。
胜利叔说:‘只要你们同意帮,这就行了,其他恶名,我来背,打电话的事,大姑知道,居无定所,这是实情,都要来服侍,这也是事实,…’。大姑插进来说:‘他们是想来的,都叫我挡回去了,胜利没有夸张,既然同意帮人,我还是要感谢云书和小虎…’。
云书马上说:‘姨婆,给他们买房子,怎么你出来感谢哟!’。大姨婆说:‘我们革命的目的,就是要使全体同胞,都过上好日子,每一个人,每个地区,发展不平衡,我们要,先富帮后富,最后共同富裕,你们是先富的,要帮后富的,你们意识到了自己的责任,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