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结伴走路去高考(2 / 2)

三月桐子花 蔡垣 2550 字 2020-06-11

江抗从书包里拿出毛巾,递给花靖芳擦脸,花靖芳把毛巾接过来,擦了脸,休息也够了,又重新上路,已经走了一半,快到前面的集镇了,这时,听到一阵锣鼓声,两人便加快了脚步,他俩还在猜测,可能又放了卫星,亩产又创了新高。

到了镇边,就看到的一道鲜红的横幅,上面书写的是:人民公社好;江抗很吃惊,前几天是党的生日,‘七一’社论才说这事,现在就办起来了,在家时还没有听说,看来靖南又落后了,这里成立了人民公社,靖南那边还没有动静。

花靖芳说:‘那还不容易,把乡政府的牌子,换成人民公社不就行了’。江抗说:‘你没有看报呀?,两回事,政府是国家行政机构,人民公社不同了,不但管政府的事儿,社会的事儿也包括进去了,生产、生活、文教、卫生,他都管,什么学校、幼儿园,食堂都要有,就是以巴黎公社为蓝本,也可以说是早期的共产主义。

这时,锣鼓一阵紧过一阵,他俩走进了镇子里,昨天吃饭的餐馆,换了一个牌子,跃进人民公社大食堂,现在镇上几十家人都在这里吃饭,人进人出,人声嘈杂,一张张灿烂的笑脸闪过,大家都来吃流水席。

花靖芳看饭馆儿没了,就问江抗咋办?,这个集镇的餐馆,就此一家,江抗说:‘求之不得,走!’。就拉着花靖芳进去吃,花靖芳还在犹豫,江抗力气大,就死拉硬拽地把她拉了进去。

他们和前面的人一样,拿了两个盘儿,排队打菜,盘子大小不一,是粗陶的,有两个菜,一个豆腐,一个辣椒炒肉,打完莱,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江抗说:‘妳坐着,我去舀饭’。花靖芳紧张得不得了,那颗心咚咚地跳着,这是明目张胆的蹭饭,又怕别人看到她那红肿的眼睛,她低着头,用耳朵听着,可惜人声嘈杂,什么也听不清。

江抗很快打了两碗米饭来,花靖芳看着堆得高高的米饭,她有些为难,江抗看出了她的心事,就说:‘吃不完赶给我,我再吃不完,就倒了喂猪,如果运气好,我们回靖南还可赶上一顿呢!’。

花靖芳的心思不在这里,她问:‘咋天你说,梯子岩要修小学,修好了没有啊?’。江抗说:‘就几间房,我估计修好了,四个年级四个班,一个班五六个学生,我估计找不到老师,山上太荒凉了’。

花靖芳叹了口气,她说:‘我想去,只怕人家还不要呢!’。江抗说:‘为什么不要?,我听说,调陈家沟的老师,没有愿意去的’。

花靖芳问:‘我去能要吗?’。江抗说:‘有什么理由不要呢?,如妳真想去,我就去问问’。花靖芳没有哭,但她的眼泪流下来,挂在腮边,她不说了。

江抗安慰她:‘我去问问,还是很有希望的,山上的崽也可怜,山上没有学校,只能到陈家沟去上学,最近的也有十五里,太远了,大部分小孩都没上学’。

花靖芳停住了脚步,她蹲了下来,用双手捂住脸,抽泣着,江抗说:‘我就不信,这么好的老师,他们不要’。过了一会儿,花靖芳站起身来,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她说:‘哎!命!这就是命’。

天快黑的时候、到了乌江边,等上了船,江抗说:‘今天、靖南的食堂没有开张,家里又没有做我们的饭,干脆,到粉馆去吃两碗粉吧!’。花靖芳说:‘我吃不下,我就回去了’。

江抗就劝她:‘少吃点,明天我回梯子岩,到陈家沟问问我姐,看你父亲为什么不给病退工资,如果给生活费,我就和妳到中学去问,把钱要回来,如果没有,再另想办法,我姐是陈家沟的代理乡长,要不要老师她知道,另外你顺便去看看、山上修的小学校’。

吃完粉,花靖芳要回家,天已黑了,江抗送她回家,一路开导,‘可要想开点,哦!明天天亮,你来喊我,我们一块儿到陈家沟去’。

回到赵婶那里,赵婶儿吃了一惊,她说:‘不是昨天一早就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江抗就把两天的情况说了一遍,赵婶感慨地说:‘真可怜,你说这孤儿寡母的,怎么办哟?哎!’。她也为花靖芳家的不幸叹息。

江抗问:‘他们两个呢?’。赵婶儿说:‘吃了饭、两个就跑了’。江抗说:‘明天我要上山,看胜利去不去’。赵婶儿说:‘把他们两个弄走,现在提前放假了,今年勤工俭学,占了一个多月,后面课文讲得快,到山上叫你妈好好问问,你回去有什么事呀?’。

江抗说:‘也没有什么事,一个,叫花靖芳这事儿闹腾得,我也不想考了,你说我读出来有什么意思?,爸妈都老了,身边总要有人照顾吧!’。

赵婶儿说:‘家里不是还有胜利吗?’。江抗说:‘你看留得住吗?,一天和云书总不落屋,妳看,他肯定和江战一样,要远走高飞的,要不我就留下来,替爸妈做点事儿’。赵婶说:‘云书呀!,我不留他,让他自己去奔自己的前程’。

江抗说:‘我去跟爸妈商量一下,如他们同意的话,我就不考了,就留下来;另外我到陈家沟,找我姐去问问、花靖芳父亲的事,他是我们学校总务处的施主任,病退了,怎么不发工资呢?,也没有生活费,我去问问,看卡在哪里了?’。

赵婶儿说:‘去问问老梁,不就知道了,学校还没有听说有退休、病退的,你不能做事了,不会叫你白拿工资,共产党也不会叫你饿饭,生活费还是要给的,就是中学,农村来的学生、困难的还有助学金呢!’。

江抗说:‘不找他,去年和姐吵了一架,还把我姐弄到陈家沟去了’。赵婶儿说:‘不弄走行吗?,干部还吵架,人家说你破坏怎么办,把那个局长弄到中学,两边都离k县政府,两边不得罪’。

江抗说:‘我知道了,肯定是那个局长,他整人厉害呢!,我先到姐那里探个底,如有生活费,是他卡着不发,你看我怎么整他’。赵婶儿说:‘你别乱来啊!,听到没有?如是他卡着的,把钱要回来就行了,你看,天这么黑,两个夜猫子,不知死到哪里去了!’。

江抗又说起花靖芳,他说:‘花靖芳不去考大学,她是这家里放不下,妳想,她父亲半条命,好几年了,这后妈倒是年轻,是大小姐出身,不会持家,又有两个弟弟,她那能放得下呢!她是想早点出来工作,以減轻家里负担,她家也确实困难了点,我们山上要搞个初级小学,她倒是愿意去,不知道人家要不要呢?,我去问问姐’。

赵婶儿说:‘那个地方,我想是没有人想去的,只要她愿意去,我看会同意的,你看你看,两个回来了’。

云书和胜利回来后,还是云书先抱住茶壶先喝水,喝完了才轮到胜利喝,江抗对着他俩喊道:‘我明天要回梯子岩,你们有事儿没有?’。两个人不做声,过了一会儿,云书说:‘这个,我们俩要商量一下’。他说完、就拉着胜利出了门,赵婶儿说:‘以后考取大学,总要分开’。

云书和胜利商量过了,回到屋里,云书说:‘我们俩商量过了,明天上山骑马去!’。赵婶儿说:‘上山去带点花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