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书上街溜达,想打听车子的事儿,溜达了一下午,回来见胜利睡得很好,自己也跟着睡了,坐车很累,尤其是货车,他倒下就睡着了,等他醒来,天已经黑了,街上还有人走动,估计也就是八九点钟。
云书给胜利倒水吃药,再摸他的额头,已经不烧了;云书就和胜利商量,出去吃点东西,胜利说:‘我只想吃点素的’。
两人到街上溜达,呵!居然还有豆浆稀饭,水盐菜,一人来了一碗,碗小了,没吃饱,两人又来了一碗,水盐菜又咸又辣,两人额头鼻尖儿都有了汗珠,在回来的路上,云书和胜利商量:‘明天还是坐客车吧!’。
胜利感到很欣慰,他说:‘你怎么舍得了?’。云书给他解释:‘不是,我估计是早上风吹的,才发了烧,明天可不能再吹了’。
过了一会,他说:‘客车是从遵义来的,在这里吃中饭,下午才走呢!’。胜利说:‘我的病也没什么,就是早上吹了一下,在家还不是经常头疼脑热的,这次头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发点烧,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全好了,帶的路费也不多,你看路上车子这么多,明天还是扒车吧!,走出城,在陡坡那里等着’。回到客栈,二人洗了把脸,就睡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二人赶紧起来,洗完了脸,找了一个小摊,吃了早点,就朝城外走去,有汽车从身边飞驰而过,故意在耍威风,故意地欺凌他们,走了几里路,才遇到一个上坡,走到半中腰,看坡上停了一辆车,两个人兴奋不已。
到了坡上,见车头的盖子,竖得高高的,云书推了一下胜利,要他去联系,胜利扭了一下身子,退到云书身后,他不愿意出这个头,没有办法,只好云书出马,‘师傅’,云书老远就打招呼,他说:‘修车嘞!’。
师傅正站在车头抽烟,烟已经抽完了,他没有用手去拿那烟头,而是‘噗’的一声,把那烟头喷得老远,师傅见是两个少年,点点头,‘唉!唉!’地应付着,云书问师傅:‘师傅,你的车子去不去贵阳啊?’,师傅眯着眼笑道:‘是到贵阳,车子坏了,走不了喽!’。
云书走到车头,看那水箱上边的盖开着,冒着热气儿,师傅说:‘开锅了,今天走的早,忘了加水,你看坡上没有水,在下边沟里才有水呢!’。
云书问:‘是不是有水就好了?’。师傅没有说话,他只点点头,云书说:‘你带我们两个到贵阳,我们去给你打水’。
师傅又掏了一支烟出来,他用拿着烟的手,指了指驾驶室,云书偏过头去看,见一位大姐、正坐在里面闭目养神,云书说:‘里头还可以坐一个人不是?我兄弟坐里边,我坐后头好吧!’。师傅叼着烟,烟熏得他眯着眼,他只点了点头,云书问:‘水桶呢?’。师傅指了指车厢。
听说能坐车,胜利也来了精神,连忙蹦到车上,他左看没有,右看也没有,就在车上喊:‘没有,没有水桶’。师傅说:‘是帆布的,你看那个圆圈圈!’。
胜利看到了一个圆圈,那是什么水桶呀?,他拿起来一抖,帆布伸开了,是只帆布做的水桶,他拿着跳下车来,他问师傅:‘漏不漏啊?’。师傅说:‘不漏’。
云书拿过来一看,还不小呢!,路远,一个人提也费劲,要能挑就好了,他问师傅:‘就这一只水桶’。师傅懒得说话,只把头点了点。
云书和胜利,就拿着水桶棍子去弄水,从坡上看,那水沟倒是不远,走起来就知道它有多远了,有两里地呢!师傅在后面扯着嗓子嘱咐:‘要干净水’。
在路上,胜利说:‘听龙叔说:司机一个月,比我们县里的书记还挣得多呢!’。云书说:‘是,你看,一个个架子都不小,开汽车有什么了不起?,以后,我还要开飞机呢!’。
从沟底回来,是一路的上坡,两人抬一桶水,也不觉得累,回来后,师傅就往张着大嘴的水箱里灌水,热气被压下去了,倒完了,师傅说:‘不够,再来半桶吧!’。
两人又下坡去抬水,胜利舀了半桶水就住了手,云书说:‘你就舀满吧!。怕累着了?,也不重,这师傅不是很好说话的,如果再差一点,我们还得来一次’。胜利就把水舀满了。
两人抬着水回来,把水箱灌满了,还剩一点水,师傅‘哗’的一声,把剩的水倒了,他把水桶交给云书,拍拍手,就准备走了。
云书把车门拉开,那个大姐撇着嘴,不知道是嫌脏呢!,还是嫌臭呢?,云书不理她,他说:‘大姐,往里头让让,我兄弟要来挤挤!’。她把屁股抬了抬,也没有让出多少,云书接过胜利的棍子,就把它搊了上去。
车子终于开了,车厢里有几个木箱,云书坐在木箱上,颠了一会儿,又站起来,他感到,这边的路平整一点,不像第一天,人都快颠散了;还没到中午,就到了贵阳。
司机把车停在路边,他也没有下车,他对胜利说:‘你看,人多的地方就是汽车站’,胜利连忙下车,到后面去把行李接下来,司机在窗子那里,看后面的人下了车,一踩油门就走了。
胜利感到,这司机冷冰冰的,那个女的像是金枝玉叶,不时地叫:‘太挤了’,司机就大声的呵斥,‘往外坐,往外坐’。胜利想:可能没给钱,也没有送烟,才遭此下场。
到了汽车站,两人商量,时间还早,不如到城里转转,也不枉来一趟省城,两人在城里吃了中饭,玩了大十字,喷水池,人家说这是最热闹的地方,大马路上,车水马龙,人行道上,人头攒动;胜利觉得没意思,哪有汉口大呢!,怕还没有武昌大呢!,除了房子就是人。
在城里吃了饭,胜利就催促、快到火车站去;找到了邮电大楼,对面的火车站就看到了。
到了候车室,云书找了一张空着的长椅,他把提包放在椅子头上,叫胜利躺下来、枕着提包休息,自己去看列车时刻表,因为贵阳是上个月才通的火车,车次少,大都是短途,还没有到汉口那么远的直达车,只能一段一段走。
云书查找到柳州方向的车,就晚上有一趟,是到独山的,先到独山,再换车到柳州,柳州往北边儿走的车子就多了,开车还早,现在离开车还有个把小时。
云书上了厕所后,就回来跟胜利商量,看今天走不走?;他转悠到了候车室,他看见一个男子,坐在胜利躺着的长椅上,好像在跟胜利说话呢!,这人并不认识,
云书就赶紧走过去,不对呀·,不是在说话,他在解胜利的大衣纽扣,云书想起了胜利身上的钱,那个人正在按摸着胜利的上衣口袋,大概已经探明了、那口袋里有钱,就解开纽扣,伸手去掏,掏不出来,口袋是缝上的。
他赶忙站起来,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刀片,捏在指间,要去划胜利的口袋,这可把云书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赶忙操起棍子,‘啪’的一声,打到椅子的靠背上,那小偷吓了一跳,咚的一下站了起来,直愣愣的看着云书,当他发现,站在前面的是一个背着书包的学生,只不过是一个瘦弱的乡巴佬,他恶狠狠地威胁道:‘呆崽,不干你的事,滚远点儿!’。
他顺手拽着云书的棍子,两人隔着长椅,就拉扯起来;胜利早已被惊醒,他赶忙坐起来,当他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时,马上拿起棍子,他没有扬起来打,而是平拿着棍子,先收回来,然后紧抓着棍子,就向小偷搠将过去,正好扎在小偷儿腰眼儿上。
小偷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崽子会来这一手,‘哎呦!’他大叫一声,松开了云书的棍子,扬起手,扔掉了刀片;大厅里,听到了刀片儿扔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声响,小偷儿就捂着后腰跑出了候车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