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路上发了意外财(2 / 2)

三月桐子花 蔡垣 2935 字 2020-06-11

第二天一早,永秋爸就去联系羊皮的买家,下午就把羊皮拉去,带回来的钱,是一色十元的大钞,拿在手里、是一大摞。永秋爸把钱交给何青山,青山说:‘不是还要进货吗?,钱先放你那里,这样,你提一块的成,给我四百就行了:我还带得有钱,需要多少我再补上’。永秋爸说:‘艾呀!这老丈人赚女婿的钱,传出去不好听呢!’。

青山说:‘是一块大洋买的,提一块是远秋的意思’。他在丈人面前,实话实说:‘一家人、是有钱大家赚,有饭大家吃’。永秋爸很过意不去,他说:‘你们风餐露宿,走了八天,一天一百多里地,真不容易’。接着,他把话题一转,不谈钱了,俗,他说:‘明天开始进货,货是现成的,点完货放在车上,算完账就拉回来’。

吃完晚饭,老何叫龙生先睡,自己去照看马,等何青山回到屋里,老两口儿在那里端坐着,青山心里明白,这是要审他呢;他刚坐下,永秋妈就问他:‘什么时候生呀?’。青山说:‘是冬月间吧!’。

老丈人问的方向不同,他说:‘听永秋说:你上过大学?’。青山就如实回答:‘在国立武昌中山大学、只读了几个月’。丈人又问:‘怎么不上完呢?’。

青山很难回答,他说:‘自民国以来,兵荒马乱,被卷进其中,后流落到靖南,已有好几年了,正好永秋去养病;因重修观音阁,她就住到我那里,帮了我不少忙’。丈人又问:‘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呀?’。青山又据实回答。

丈人见他不愿谈这些,就聊起时局来,丈人说:‘看来东边是保不住了,rb强、中国弱,只能且战且退,西边儿多山,rb人难以进来,传说,将以重庆为陪都,和小rb周旋到底’。

青山问:‘统一战线,国共合作的事儿呢?’。丈人说:‘蒋委员长说了,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国共两党结成统一战线,那是肯定的,打了十年,现在又要合作,谈何容易,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消息,在讨价还价呢!’。

到了第三天,就开始进货,青山对丈人说:‘我还有些事儿,让龙生拉着车跟着你’。何青山就一个人到城里转悠,重庆是个山城,比汉口那是小多了,他先走大街,一直走到朝天门码头,后再转小巷,虽是筋疲力尽,也没有看到什么共产党的办事处。

他又想了想,没有公开国共合作,不可能挂这种牌子;他又拐弯抹角的打听,先问蒋委员长的讲话,再问统一战线,然后问国共合作,但毫无收获;走前这两天,腿都跑细了,他感到很灰心,既然没有什么消息,还不如回家静候佳音;永秋就要坐月子了,还要早做准备。

到了第五天,货已备齐,算账时,青山说:‘这货是价廉物美,就不要按出厂价了,按批发价就行了’。老丈人却说:‘你们那么辛苦,就不用提佣金了’。永秋妈说:‘姑爷是要孝敬你,你也不给面子’。青山说:‘是永秋的意思,一千块提一百块的佣金’。

老两口高兴得合不上嘴。这些货拿回去,对本地赚、没有问题,尤其是针线、毛线,这里的毛线按斤卖,拿回去、是按尺卖给姑娘来扎辫子,针是一筒一筒的买来,拿回去是论根卖,很有赚头。转悠了几天,在修车铺买了一套拆卸轮子的工具;他把套筒扳手、扳子、撬棍,用布包成一包。一切都准备停当,晚上丈人说:‘明天是黄道吉日。宜出行!’。

第六天一早,老何和龙生就驾着马车往回返。过了遵义,又来到翻车的地方,老何十分担心,就怕别人抢先把轮子卸走了;这次有了经验,熟悉了路径;老何叫龙生把车停在路边,给马卸了套,把马牵到宽敞的地方,拴在树上,喂他马料。

老何拿了工具,带上绳索,就沿上次的路线往下走;中间有段峭壁,他把绳子拴在树上,拽着绳子下到沟底,他看那轮子还在那里,心里很是高兴;

老何早就计划好了,他按部就班,就拆卸起来;在重庆的修车铺,师傅教过他,他也试着拆过;只是这个车、翻的时间长了,长时间的日晒雨淋,很多地方都锈迹斑斑;费了好大的劲儿,总算拆了下来。

龙生在上边儿没有喊他,老何想,也许他生气了,他不知道汽车轮子对他们的意义,如果装上这胶皮轮子,不但能拉上千斤的东西,而且马也不累;老何不声不响地拽着绳子往上爬,到了上面,看到龙生躺在车下,只听得他鼾声如雷,已经睡着了。

老何本想叫他再多睡一会儿,但下边的路还长,他就把龙生叫醒。等他清醒了,老何才说:‘我们俩去把轮子背上来’。龙生问:‘重不重呀?’。

老何说:‘只有几十斤,我把绳子都穿好了,长短不合适,你再调整一下’。龙生心里高兴,何大哥肯把活路交给我,是看得起我;他就顺着何大哥下去的路径,拽着绳子下到沟底。

他想把两个轮子一起背上来,但他看了陡峭的山崖,觉得还是困难,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就背了一个轮子,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爬上山来。

老何看他喘着粗气,满脸都是汗珠,汗珠汇合到下巴再滴到地上,老何把水筒递给他,叫他喝水;老何说:‘我也估摸了一下,感到难呢!才叫二十岁的人去干,难吧!你在沟底,我还伸出头去看了一下,看样子、你还想把两个轮子一起弄上来,心大了不是,一般的人,空着手上来都难呢!,先歇一会儿,等汗停了,再去’。

老何说:‘你第二次下去,要把绳子带上来’。龙生没等汗干,又下到沟底,把第二个轮子背了上来。

老何看龙生没有拿绳子回来,就问他:‘绳子呢?’。龙生显得很尴尬,他说:‘哦!忘了’。老何说:‘又是满身大汗,不容易吧!,你歇着,我去’。

然后老何下去,把绳子解了拿上来。龙生套上马、把轮子放到车后面就想走,老何说:‘不行!要重新装一下货,轮子放后面是可以,但重心靠后,车是前翘后坐,马拉起来吃亏呢!你歇着,我一个人整就行了’。

老何解开绳索,只有几百斤的货,他把它都拿下来重装,把轮子放在下面,然后放重的布匹,上面才是轻的百货大箩篼;用油布包上捆好了,把马料杂物放后边,收拾停当了、又继续赶路。

龙生说:‘大哥,为了两根破绳子,你还专门下去跑一趟’。老何说:‘你是不是认为我太小气了?,连两根破绳子、也不愿意丢下,是吧?’。龙生笑道:‘两根破绳子值什么钱?,回去了,我割点棕皮,我给你做一大堆’。

老何说:‘你回去了,是要做些棕绳,今后有了大车,总是要用的,刚才我下去,倒不是非要拿回两根棕绳,我看那下面,还有两个轮子呢!,还可以用,就这石子马路,费轮胎,我想,也就是两三年,轮胎就磨坏了,要换新轮胎;你那两根绳子摆在那里,是给人看了引路呢!,也许我们下次来,那两个轮子就没有了’。

龙生说:‘除了我们,也许再也没有人要这个了’。老何说:‘你呀!以后做事儿,要想开一点,看远一点,想拣便宜的人多呢!’。

天快黑了,他们到了上次住的客栈,吃了饭、天就黑了,龙生提着马灯很舒坦,何大哥想的真周到,什么都想到了。

又走了两天,终于回到了家乡。陈大姐看了那些货,直夸老何会买东西;老何说:‘全是永秋她爸张罗的’。老赵问:‘花了多少钱呀?’。老何说:‘一千’,陈大姐高兴地说:‘对本赚都不止’。

老何叼着纸烟,烟卷冒出的烟,熏得他眯着眼睛,他说:‘这么多货,还不知道要买多长时间呢?’。

老赵说:‘货只要对路,也就是两三个月,不过,羊皮可没赚多少钱,我们是用银元买的,卖的是法币,现在一个银元涨到法币一块五,给你六百,只值四百大洋,你要了四百法币,只值两百七十个大洋,只赚了七十个大洋。不值,倒是弄回来的货还可以,有赚头,可大赚一笔,对本赚都不止’。

老何说:‘我们收羊皮花了两百个大洋,折算成法币,也就是三百,卖了六百,是对本赚,给永秋家的钱也应该,要不然、你怎么能进到这么好的货?’。

陈大姐抚摸着五颜六色的布匹问:‘这价怎么定呀?’。老何说:‘有进价清单’。大姐说:‘这字、我认得它、他认不得我呢!’。

老赵在旁边说:‘有我呢!再看看城里其他铺子,同类的货,人家卖多少?,我们要稍便宜一点,薄利多销’。老何笑道:‘你对本赚了,还叫薄利多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