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喉咙被割破了,鲜血瞬间浸润了她雪白肌肤,红艳艳滴答落下来。
江玉莺睁大了眼睛,捂住了脖子,双腿软瘫下去。
她死死瞪大了眼,不甘心倒地。
地牢外,响起了脚步声。
江玉莺临死前最后的意识,就是这个脚步声。
是江玉燕吗?
江玉燕的身边,跟着一位年轻公子,眉毛修长,五官俊美无伦。
“二姑母,您终于找到了这里,咱们快逃吧。”年轻公子对江玉燕急切道。
江玉燕却笑了笑。
“你不害怕吗?”江玉燕问他。
那公子摇摇头。
“我从未见过父皇杀人。哪怕是当年太祖皇帝在京都,父皇也没有杀任何一个人,反而封他们为王爷、侯爷。
我从来没害怕过。我以为父皇仁慈。可现在看来......我错了,父皇不但残忍,且暴戾。他连自己亲生骨肉的性命都不珍惜。
父皇的仁慈,是给了敌国。给了百姓们。父皇的铁腕治理天下,才是真正为老百姓谋福祉。”
江玉燕语速很快。
她说完这番话,微微喘息着,脸颊绯红,显然很激动。
那年轻人愣住了。
他不由自主握紧了江玉燕冰凉的手。
两人相互搀扶着。
他的身材高大健壮,江玉燕娇柔纤瘦。
两人在昏暗中,跌跌撞撞。
一路上碰触到了许多尖锐的木刺。
他的胳膊上,扎了数枚,鲜血汩汩。
他却好像丝毫不痛,仍牵着江玉燕的手,往前走。
“咱们走远一点。”年轻人道。
这个地牢是建在山顶的,周围都是悬崖峭壁。
两人攀爬到了一棵枝叶繁茂的树上。
树干粗壮笔直,足够承载两个成年人。
他们靠着粗壮的树干坐下。
“二姑母,这里没人追过来。”他又说。
他叫杨景州,原是江氏的一个旁系,如今改了字“渊”。
杨氏的旁系,遍布整个北宁郡,他并不出众。
“咱们躲到这里做什么?”江玉莺又道。
杨景州笑了笑,指着树底,“瞧,这是一条毒蛇。”
他的笑容有种诡异。
江玉莺惊恐望向了树下。
树根旁边,缠绕着一条巨大的青花蟒蛇。它吐着猩红信子,露出锋利獠牙,一副饥肠辘辘的样子。
江玉莺吓得发抖。
她伸手,就抱住了杨景州的臂膀:“救我。”
她全身冰凉。
杨景州的胳膊,也透过薄薄的春衫,传来热乎乎的温度。他浑身滚烫。
“二姑母,您怕蛇?”杨景州问。
江玉莺咬唇,点点头。
这个女人,平日端庄雍容,举止优雅。此刻她蜷缩在杨景州怀里,竟像孩子似的瑟瑟发抖。
杨景州的胸膛,莫名感觉暖洋洋的。
他嘴唇抿了抿。
他搂紧了江玉莺的肩膀,道:“二姑母别怕,蛇已经被我赶跑了。”
杨景州轻拍着她的脊背,安抚她的惊慌:“我帮你把它引开了,不会伤害你。”
说罢,他拉了江玉莺的手,慢吞吞往前挪动,准备跳下去。
江玉莺却挣扎了起来。
她不愿意跳。
“杨景州,这是万丈悬崖,我们不能跳!”江玉莺哭道,泪珠儿簌簌滑落。
“二姑母,您是女眷,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必死无疑!”杨景州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