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对眼镜铺不利的意思。”
黑瞎子手里的活计没停,随口接了一句:“还有呢?”
解雨臣不敢心直口快了,斟酌着说:“今天情况有点特殊,我没能与下午派来铺子帮忙的人联系上,所以叫解知再走一趟。”
讲得好有道理,单从表面的话听,还真挑不出破绽。要不是把整件事前后连贯起来想,黑瞎子都差点被他蒙混过去。
“算了,等你愿意说了,这辈子都过完了。”黑瞎子包完了伤,用温水浸湿毛巾给人擦了擦身上的汗,“我这么问吧,今天晚上的难关,凭你一己之力度得过去吗?”
解雨臣闻言,眸光更暗了些:他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被解家人拖行在地的时候,虽然极力调整了身体的角度,尽量使绳结着地,最大限度降低了摩擦对自身的伤害,但毕竟不能够保护周全,大面积的皮肤损伤依然难于避免。这些浅层的表皮伤不需要特别照顾就会慢慢自愈,可眼下,暖热的毛巾覆上去,仍旧会泛起密密麻麻的微细疼痛。
这样无法回避却又不足以腐蚀意志的痛感,同样在他的心底盘桓不休——
解家做事,只讲大局,是不能为了任何感性因素回头的:谨记别人不会成为自己的救援,并且自己也不可以为了救人而耽误正事。
他必须得在看着同伴受困死去的时刻,继续有条不紊地理好自己的事。说来无情,做来残忍,桩桩件件挂成了心头的梦魇。
他不想在繁多的梦魇中再添了解知和手下更多的伙计——那些人有备而来,就算他留下几个自己人也于事无补:
不能庇佑,至少不要枉害。
“解知是怎么跟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