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愣愣地把手里的瓶子放回到桌子上,顾惜安的脸色相当难看。
“小顾啊!这回你该知道现在人造假、高仿的手艺有多高了吧?”
马守义看到顾惜安的神情极为悲愤,老爷子出于对年轻人的爱护心里,想着要开导他一下。
微笑着说道:“小顾啊!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毕竟你一直是从事学术研究为主的工作,对古玩行儿里的造假手段了解的并不多。如果单从学术研究方向出发,你圈定的这些器物绝对是最具代表性的,但要是考虑到市场价值那就稍逊一筹了。毕竟拍卖的关键两条,一是珍品,二就是经济价值了。”
“是啊!”这时候,秋霁白接过话头说道:“惜安!当初孙维老师推荐你来的时候,就是看中了你在历史文化研究领域的学识,这一点非常符合古文化交流中心的需求。毕竟我们这个交流中心不是把经济效益放在第一位的,更主要的是学术交流和历史研究。从这一点上看,惜安!你的作用要比我重要。”
话说于此,秋霁白也已经完全放下了身段,他在极力地帮助顾惜安认清现实,重新建立起信心。虽然顾惜安的傲慢自负让别人看着不舒服,但秋霁白也很清楚,顾惜安在古代历史研究领域绝对是一个难得的人才,留在交流中心,只要端正态度,正视问题,他的价值肯定能够得到极大的释放。
话又说回来,就算是看在自己恩施孙维老师的面子上,秋霁白也是不希望顾惜安从此一蹶不振。那样的结果,不是自己希望的,更不是孙维老师希望的。
秋霁白的话说完,杨如珍也插嘴说道:“小顾啊!霁白说的没错,我也和你一样有着同样的问题。就是太愿意抱着书本上固有的知识在实践中走路,往往遇到障碍、问题不会绕道,不会用其他的办法解决。唉!我也是没少吃亏,才学的聪明了。”
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吴煜耀,说道:“我和吴老能成为朋友,也是在对一件儿器物的鉴定上产生争议后,我是往死了犟,最终被吴老说的无言以对,直到无地自容的地步,才让自己清醒了过来。所谓古玩行儿里深似海,这里面的学问真的是深不可测啊!”
吴煜耀呵呵一笑,说道:“如诊!你说的也太过深奥了。其实,这古董文玩鉴定这门学问真就不是谁都能说清楚的。有人精于瓷器、有人专看铜器、有人只看书画,而有些人又什么都看。但有一条儿,我就没听说过谁一辈子在古玩行儿里混,没打过眼的。小顾!你和霁白都还年轻,相互学习,相互支持,这才是正道。这古玩行儿里闹掰的兄弟到头来就没有一个能成事儿的。在这个文化交流中心,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也就是临时打场子帮忙而已,未来的顶梁柱还得看你们的。”
说完,又看了看站的稍远的陈怡和刘一冰,说道:“还有那两个又精又灵的小丫头,早晚也得独当一面。记住了,劲往一处使肯定能成事儿。”
无论是马守义、吴煜耀,还是杨如珍,包括另外三位专家学者,都是爱才之人。特别是在现在这种经济社会大环境中,从事古董文玩行业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以追求经济利益为主要目的的。像秋霁白成立的这个古文化交流中心,这样以学术研究为主的机构,已经是行业中独树一帜的一股清流了。
几位行业中的大佬,甚至是历史研究领域中泰斗级人物,能够亲身莅临大力支持,也正是出于对秋霁白事业的支持。他们当然希望有更多行业中的顶尖人才能够汇聚到这里,一起发力,把这个中心共同办好。
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这些语重心长的话语说完,顾惜安的脸色更为难看了。不过,不是悲愤,而是不好意思,羞愧难当。直到此时,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固执己见,是多么的幼稚无知。尤其是和秋霁白的内敛沉稳气质,大智若愚行事风格相比,顾惜安更是觉得自己相形见绌了。
闭着眼睛深深地点了点头,顾惜安诚恳地说道:“我错了!大错、特错了。我真是没有想到霁白不但在古董文玩鉴定方面要强过我,在历史理论知识方面也要胜过我多多。他能够容忍我的傲慢与无知,这也是我做不到的。”
“几位老师!我自从步入这个行业,始终认为自己是这个行当里的佼佼者,可今天才看清楚,自己是真可笑啊!”
抬头看向秋霁白,顾惜安真诚地说道:“霁白!对不起!也请你原谅我的无知与傲慢。”